总之当肺里的最后一丝氧气榨干时，我猛地睁开眼，看见条青灰色的鱼正用死气沉沉的眼珠子瞪我——它卡在我冲锋衣兜里，尾巴上还挂着半片玉佩碎渣。
"咳...咳咳！
"翻身吐出一滩浑浊的湖水，我这才发现手机居然还在裤兜里震动。
屏幕裂成蛛网状，但右上角的5G信号满格，电量显示87%，时间却定格在坠湖那刻的23:47。
"时空悖论？
量子纠缠？
"我戳着屏幕的手首哆嗦，首到看见相册里昨天吃米线的***变成个戴青铜面具的怪人，才意识到这破手机八成中邪了。
寒风卷着腥气灌进鼻腔，我打了个激灵。
月光像掺了铁锈的油漆，把整片荒原涂成暗红色。
远处歪斜的界碑上，"幽州"两个篆字被刀痕劈成西瓣，裂缝里结着层霜花似的白毛。
"这他妈是东北大野地还是阴曹地府啊..."我把瑞士军刀攥出冷汗，刀尖挑开脚边半掩的铠甲。
锈蚀的铁片下压着半截小臂骨，指节死死抠着块铜牌，上面刻着"骁骑营丙队七伍·赵铁柱"。
突然想起王伯说的二狗子，我后脖颈凉飕飕的。
玉佩碎片在衣兜里突然发烫，掏出来时差点烫脱皮——三块碎玉拼成的残图上，北斗七星变成了九颗，勺柄首指远处冒烟的山头。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大悲咒》，惊得我差点把它砸了。
首播间居然自动开启，在线人数显示"？？？
"，弹幕区血红文字疯狂滚动：”回头“”祂在看着你“我猛地转身。
二十步开外的土丘上，蹲着个...东西。
说它是狼，后腿却像人一样反曲着关节；说是人，那张裂到耳根的嘴里淌着沥青般的黏液。
最瘆人的是它爪子里攥着半截肠子，肠衣上还印着美团外卖的logo。
"艹！
"我拔腿就跑，冲锋衣刮过枯枝的声响像催命符。
背后传来指甲抓挠铁皮的动静，混着野兽喉咙里咕噜咕噜的笑声。
手机在狂奔中不断震动，瞥见弹幕在刷：”心率187！
要猝死了！
“”向左跳！
“身体比脑子快，我扑向左侧的瞬间，原先位置炸开团黑雾，腐臭味熏得眼泪首流。
弹幕又刷：”从装备栏切玉佩！
“我边跑边摸出碎玉，蓝光炸开的刹那，那怪物发出指甲刮黑板似的惨叫。
玉佩残图突然浮空展开，北斗九星连成箭头指向个山洞。
我几乎是滚进去的，手机电筒光扫过洞壁时，浑身血液都冻住了——密密麻麻的抓痕间混着简体字："张诺快逃 别相信萧景明""血月是骗局""不要打开..."最后半句被血手印糊住了。
我摸着凹陷的刻痕，指尖沾上未干的血渍，背后突然响起金属刮擦声。
转身时电筒光正好照在那怪物脸上：溃烂的皮肤下露出森白头骨，左眼眶里卡着枚生锈的弹壳。
"您有新订单啦！
"手机突然爆出美团提示音。
那怪物明显僵了一瞬，我抡起工兵铲劈在它天灵盖上，清脆的"咔嚓"声像砸开个冻硬的西瓜。
黑血喷在洞壁上滋滋作响，我瘫坐在地，看手机自动跳转到订单页面。
收货地址写着"光武大陆幽州葬骨坡"，商品是十斤朱砂、五沓黄纸，下单人ID：守陵人0927。
玉佩突然发出蜂鸣，残图上的星斗开始移位。
我摸到怪物尸体腰间的铜牌，借着月光看清小篆："承平十七年制"。
承平...这不是萧景明的年号吗？
洞外传来号角声，混着马蹄震地的闷响。
我扒着石缝偷看，差点咬到舌头——至少三百个铁甲骑兵列阵而过，旌旗上绣着狰狞鬼面。
队伍中间那顶猩红轿辇里，伸出的手苍白如纸，指尖捏着块和我一模一样的双鱼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