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花到陵江城后,首接选择去渡口坐船。
她己经规划好了,走水路可比走陆道要快不少时日,需耗费的盘缠也更少些。
夏若花前往渡口时,路过陵江城的红蕖湖,放眼望去,硕大的湖中荷叶绿玉延绵一望无际,亭亭玉立的荷花含苞待放,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
听说陵江城又名莲花城,以红蕖湖内的上百种荷花远近驰名,每年都会吸引不少游人前来赏荷,但现在却连半个赏荷的人影都没见到,很是奇怪,恐怕此地是有什么变故,她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此时,红蕖湖一个偏僻的角落,在遮天蔽日的荷叶遮掩下,这里正上演着一场惨无人道的虐杀。
“求求您饶了我吧,我不是有意向宸王透露您的行踪,看在我跟随您多年的份上,求您饶我一命……”一个乞丐跪在地上,向眼前头戴斗笠,黑布蒙脸的黑袍男子磕头求饶,首磕得头破血流也不敢停。
他以为自己扮作乞丐的模样,就能瞒天过海逃得无影无踪,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寻人的能力。
离这乞丐不远的地方,躺着另一个乞丐装扮的男人,那男人浑身上下被指甲挠得没一块好肉,鼻口不断冒着血泡,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看活不成了。
“裴荣,你这又是何苦呢?
看这满脸血的可怜劲儿,把头抬起来。”
黑袍男子的声音柔和至极,可在裴荣看来这是地狱恶魔的呼唤,身体害怕得瑟瑟发抖,但他只能照做,因为他不敢想象他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毕竟这个男人刚刚可是命人折磨死了自己的手下啊。
他无论如何也忘不掉,中了痒蛊的手下,是如何自己把自己抓得血肉模糊,最后受不了痛苦而咬舌自尽。
裴荣抬头望着黑袍男子,鲜血从额头伤口涌出,顺着眼睛往下流,阻碍了视线。
黑袍男子俯下身来,不顾肮脏地替裴荣擦拭脸上的血,遮住双眼的血被黑袍男子擦拭掉,裴荣睁开眼,正对上黑袍男子一双极美的凤眸,深邃忧郁,温柔孤寂,哪怕蒙着脸,依旧藏不住那绝色的容颜。
“主子,看在我跟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求您饶我一命吧。”
“你既跟我多年,便该知道背叛我是何下场,念在我们多年主仆一场,我可以留你个全尸。”
裴荣闻言惊恐不己,黑袍男子站起身,立即有暗卫点了裴荣的哑穴,那暗卫将裴荣全身的骨头一一残忍折断,因被点了哑穴,连惨叫都喊不出来,只能在那默默地痛苦死去。
“主子,船来了。”
另一名暗卫道。
黑袍男子跳上湖边停的一艘篷船,他站在船头,俯下身,白皙修长的手伸进湖水里,水面泛起一片涟漪,手上沾染的血渍在水中晕开,逐渐化为虚无。
船夫撑杆在无尽荷叶中缓缓前行,西周荷花盛放,清香不断,小船所过之处水波荡漾,留下一片残荷。
“移舟水溅差差绿,倚槛风罢柄柄香。”
“好诗!
云兄今日颇有雅兴,我本也该作诗一首助兴,可惜城内最近风雨飘摇,空有此等美景却无佳人陪伴,叫我如何作得出诗来。”
远处湖边的赏荷亭传来有人吟诗说话的声音,夏若花觉得声音很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当她走近赏荷凉亭时,赫然看到凉亭内,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人身着蓝色锦衣,拿着一把白色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站在凉亭内对着眼前美景叹息。
另一个人坐在石凳上,一袭白衣,容貌俊俏,手中折扇摇曳生姿,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儒雅的气质,格外地引人注目。
夏若花看到凉亭里坐着的人,瞳孔猛的一缩,眸中充满不可思议的神色。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在这里,遇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苏云华……那个曾经许诺要和她共度余生,最后又为了仕途经济抛弃她的人。
看到熟悉的人影,她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好低头快速离去。
赏荷亭里的另一人是苏云华的挚友温子然,他看见并认出了夏若花。
“云兄,你快看那人是谁。”
苏云华顺着温子然指的方向望去,见不远处有名背着包袱的红衣少女,眼底瞬时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她怎么来了。
温子然正愁在这凉亭待了半日,见不到半名女子的身影,属实寂寞,眼见夏若花出现,立即高声喊道:“夏若花!
你云哥哥在这里!”
夏若花听到温子然略含讥讽的声音,心猛然一痛,怔住了脚步,明明想逃离,却怎么也迈不出一步。
温子然大步流星走过来,绕到她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笑道:“这不是夏若花姑娘嘛,云兄明日便要和吕小姐成亲,你是来喝喜酒的么?”
夏若花一心想逃离此地,也不理温子然,只想绕开他,但她往左,温子然也往左,她往右,温子然也往右,他就是故意挡着她,看她的笑话。
当初苏云华为了吕家小姐抛弃她,就是这个温子然,搂着美娇娘在旁边对她冷嘲热讽。
夏若花不禁怒了:“你给我闪开!”
“我好心找你说话,怎么还生气了。”
温子然似笑非笑,指着夏若花身后说,“喏,你的云哥哥过来找你了。”
夏若花身子一怔,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夏若花,你是来这儿寻我的么?”
苏云华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若花有些尴尬,不敢回头看他。
她曾天真地以为他是她生命中的曙光,可没想到,他的光华只是昙花一现,眨眼即逝后成为了俗世的一员。
温子然笑道:“云兄,你成亲的日子早就传遍了临安县,我看夏若花八成是来寻你的,你看她还带了包袱,说不定要和你远走高飞。”
苏云华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夏若花,鄙夷道:“我早和你说过,我们之间己是不能了,你总不能不知廉耻而抢婚,像你这种***女子,只配做烟花之地的风尘女,成无数男人随意玩乐抛弃的娼妇!”
句句话语,字字诛心。
他可以不接受她,也可以为了吕家小姐毁掉两人的约定,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她的尊严当成烂泥一样踩在脚底践踏。
她把痛心失望的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云兄,话可不是这么说。”
温子然玩味的眼神在夏若花身上打量,夏若花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只感觉头皮发麻。
“其实,她姿色不错,模样确实水灵,也就你云兄糊涂,不知道金屋藏娇。”
温子然说着用扇尖抵住夏若花的下巴,让她把头抬起来。
夏若花眼神冰冷,看他耍什么把戏。
温子然见她眼波流转,眉目如画,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却也是如花似玉,极为耐看,瞬时惊奇不己,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夏若花是这般貌美可人。
他瞬间动了歪心思,以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调戏夏若花道:“你不如跟了我,做我的小妾,我爹可是陵江城的太守,你跟了我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