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烬

第一章：迷雾竹林

子时三刻，冷月如钩。

云清霜的剑锋劈开浓稠竹雾，霜雪剑嗡鸣着停在男人喉前三寸。夜风卷起他玄色衣袍上的曼珠沙华暗纹，血色花瓣擦过她腕间冰蚕丝绦，竟烫得肌肤微颤。

"夜无涯，三年前仙魔大战让你侥幸逃脱，今日定要取你性命。"她剑尖向前递了半寸，却见对方苍白如纸的脸色在月光下泛着青灰。那握着玄铁折扇的手背青筋暴起，似在强忍痛楚。

男人低笑一声，折扇轻点剑身。金铁相撞的火星照亮他眼尾泪痣："云首座追得这般紧，倒让本座想起..."他突然逼近半步，檀香混着血腥气拂过她耳后，"三年前桃花涧，你也是这样用剑指着我。"

云清霜瞳孔骤缩。记忆里漫天桃花裹着血雨纷扬，正是那一战后，她接任了天枢峰首座。

"那时你耳后沾着花瓣。"夜无涯折扇擦着她鬓发扫过，带落几缕青丝，"可比现在这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他声音陡然转冷，"有趣得多。"

剑锋嗡鸣骤起，却在触及他心口时顿住。云清霜忽觉脚踝刺痛，垂眸见一条碧鳞小蛇正仓皇游走。夜无涯折扇甩出三枚银钉，蛇身被钉死在青石上时，毒牙离她罗袜仅半指之距。

"七步碧鳞。"他指尖燃起幽蓝火焰，蛇尸瞬间化作灰烬，"云首座这戒心，倒比三年前弱了不少。"竹雾忽然剧烈翻涌，云清霜踉跄后退，后背撞上斑驳竹干。视线开始模糊，最后残存的画面是夜无涯玄衣上浮现金色咒文——那分明是仙门禁术"锁魂印"的痕迹。

"你..."话音未落，意识已坠入深渊。

夜无涯接住软倒的女子，掌心朱雀纹路触到她颈间青鸾印记时骤然发烫。他扯开衣襟，心口同样位置的血色朱雀竟振翅欲飞。

"果然是你。"他抚过她腰间破碎的青鸾玉佩，当年朱雀殿倾塌时的火光在眼底重燃。十八道追魂符的破空声自远处传来，夜无涯抱起昏迷的云清霜，玄铁折扇在竹干刻下带血的曼珠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