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可真是讨厌，他想，暖和地让人感到困倦，这可不应该。真是让人讨厌的春天，还是冬天好一点，多漂亮的雪。
他边走边想，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哭声和一声稚嫩的女音，喊的是一声“哥哥”。他往源头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小女孩正在往他这边跑，边跑边哭。
出门一趟喜当哥是种什么体验？
别人不知道，但江临朝表示很烦。
小女孩抱住江临朝的大腿，眼泪全蹭到了他的裤子上，这让他有些烦躁。他不喜欢小孩，更不喜欢别人碰自己。
“松开。”
江临朝垂眸看向那个小萝卜丁，刚刚到自己腰的高度，也不知道怎么就找上自己了，明明那么多人。
“哥哥，我要吃糖葫芦。”小女孩像是没听到一样，抱着他的腿继续哭，在外人看来这仿佛就是一对亲兄妹。
江临朝的手指微微蜷起，他的余光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男子瞥了一眼他这边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估计是个人贩子。
“我再说一遍，松开。”江临朝语气微冷。
小女孩又抽噎了几声才松开，她能感受到眼前这个漂亮哥哥不喜欢她，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哥哥不喜欢她。小女孩从口袋里拿了颗糖递出去，低声说：“对不起……这个给哥哥，哥哥不要讨厌我。”
说实在的，江临朝也不喜欢甜食，但被利用了要收取报酬是他一贯地作风。他从小孩手里接过了糖。
“小小！”有人在喊小女孩，声音里带着焦急。江临朝没兴趣听人家的家里事，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殷祁暮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天知道他刚刚有多慌，一不注意自家妹妹就没了踪影，他迅速跑过来，口里还喊着她的名字。
“哥哥！”小小扑到找来的男人怀里，两只小短胳膊抱住他的脖子，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事的，哥哥。有个漂亮哥哥救了我……诶，不见了……刚刚还在的……”
殷祈暮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语气很是无奈：“不准乱跑，听到没有。你说的漂亮哥哥我们再找，一定会感谢他的。下次可不准再乱跑了，知道吗？”
小小乖乖地应声，认真地点了点头，回道：“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哥哥。”。
○
昏暗的小巷子里没有一丝光透进来，唯一的光亮只有一点灰暗的火光，是燃烧着的烟。
江临朝靠在墙边抽烟，他的脚踩在地上一个苟延残喘的女人身上，漫不经心地碾了碾。
女人艰难地喘息着，她身上的红裙早已破烂不堪。她的肩膀的大腿上都有中弹的痕迹，鲜血从里面流出。
“还要再试一次吗？”江临朝吸了口烟，他的唇缝间有灰白色的烟雾溢出，模糊了他的眉眼，让他的脸看不真切。
这次会不会再试图逃跑呢，真是期待啊。
人总是有莫名的自信，认为自己一定会成功。
几乎是在江临朝刚移开脚的时候，女人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试图向前跑，却因为受了伤根本就跑不远，血从小腿滴下在路面上拖出一道血痕。江临朝在心里数到三十的时候，果断的朝着女人没有被子弹击中的右腿开枪。
“四次机会你已经用完了。要认输吗？”江临朝慢慢走过去，将烟灰抖在女人身上。女人破碎的声带让她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但也足够让江临朝心烦。
“安静点，我现在心情不好。”江临朝再次踩到女人的背上，垂眸看着她，自言自语道：“让我想想，我应该怎么处置你呢……不如就卖给乔九吧，反正他那边正好缺健康的内脏。”
女人还来不及再叫唤，后背就被刀割了一道口子。江临朝沿着肌肉的纹理慢慢的用刀划过，仿佛是一个正在绘画的艺术家。
皮肉如同花瓣一样一层一层地绽开，血液渗出滴落在地上，将粗糙的地面染成大片红褐色。
血腥的舞台，血液滴落的声音如同江临朝心目中的天籁之音，如果不是场地限制，这里将会是他最盛大的舞台。
这将会是他最杰出的表演，只可惜无人欣赏。
江临朝愉悦的想，他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乔久打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了宝贝儿。”电话里是熟悉的男声，背景音似乎有些嘈杂。
“新货。”江临朝给他报了地址。
“行，我让老马去收，谢了啊。”那边的人语气有些恶劣，又有些兴奋，不着调的吹了声口哨。
江临朝在地面碾了碾，口里叼着根烟，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他不打算等人来，要是乔九说不定还能留着说几句话，他的手下可没这么大的面子让自己在这里等着。
从小巷里出来，江临朝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这里附近没什么楼房，自然也就没多少人，而且现在是半夜，更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了。
江临朝有些惋惜的想，随后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一场没有观众的表演可不是一场好的演出啊……
路面上，一朵艳红如血的玫瑰在此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