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确认无误后正式签上自己的名字。
合同一式两份,张强收走一份,另一份沈恪随手放在自己携带的箱子里。
“那我先带您看一下您的房间。”张强示意着沈恪跟他走。
“好。”
走过庭院坐上电梯,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才来到一处门口前。
“这个就是你房间了。”张强从口袋中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沈生,嘱咐道:“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带你去看少爷的情况。”
沈恪乖巧点头。
张强走了。
沈恪推门。
刚进去就发现不对劲。
特别大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床上四件套不仅不像新的,反倒上面有着很明显的污渍,稍微凑近一点就能闻到阵阵恶臭。
其他家具要不有的生锈、有的少条腿,反正没有一只完好无损。
沈恪把箱子放在地上,想推开窗散散气,可走到窗前一个用力却没有打开。
封死的窗、满是霉味的房间、污秽的床铺、损坏的家具,这是整个庄园不用的都装这间房里了是吧。
沈恪走到窗边手指顺势抹了一下窗沿,指腹上是厚厚一层灰尘。
“呼~”
灰尘四散。
“咳咳~”
沈恪被呛不轻。
生理泪水让他眼尾泛起薄薄的红。
看来这个庄园对他来说不是很友好啊。
而且哪怕他再能将就,这个房间今天也是住不得的,长期居住在霉菌房间中,不仅会对呼吸道系统造成伤害,更严重的可能会肺部感染甚至中毒。
他很惜命。
看了眼放在地上的箱子。
勾唇一笑,还好他早有准备。
——翌日——
早上07:00.
沈恪准时出现在厨房,原是想跟阿姨学习傅尧的早餐,顺便了解一下傅尧口味,可刚跟阿姨打了招呼,就看见阿姨指了指自己嗓子和耳朵,最后摆了摆手。
沈恪脸上笑意瞬间收住。
随后摆正好心态在手机上写了自我介绍和目的,阿姨点了点头,在手机上敲下。
‘今天你先看着,明天我给你抄写一份食谱。’
沈恪惊喜之余赶紧点了点头,伸出拇指弯曲两下。
阿姨一脸慈母笑。
接下来一个小时,沈恪在不打扰阿姨的前提下,尽量打着下手以及看着阿姨手法与剂量。
08:00
张强出现在厨房门口,看见沈恪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沈恪主动解释:“我想看一下少爷平时餐食主要是什么口味,后续可以根据少爷口味来定制营养餐。”
“你有这个心是好的。”但也未必用的上,
后半句张强没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早餐。
眼见张强手要端起餐盘,沈恪松开被牙齿咬着的下唇,小声说:“要不早餐让我送吧。”
嗯?
张强下意识想要反驳,脑海中却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伸向餐盘的手收了回来,目光在沈恪身上转了两圈后背过身:“跟我来吧。”
沈恪倒没有很惊讶,端起餐盘乖巧跟在后面。
两人走到四楼最角落房间门口。
张强轻声叩门:“少爷,早餐好了。”
一片寂静——
“新来的沈医师也在,您看让他给您送进去可以吗?”张强说完屏息细听,生怕错过一个音节。
“嗯。”一个细不可闻的声音传入耳朵,张强退了两步为沈恪留出空间:“进去吧。”
沈恪虽然什么也没听见,但还是乖巧进去。
他后脚刚踏进屋,房门立刻被关上。
沈恪无暇在意,屋内昏暗环境让他一时有些看不清方向。
“哎呦。”
他似乎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再抬脚时感觉脚底沾上些黏腻。
“少爷——”
沈恪声音尽量放到最缓:“能开一下灯吗?我怕手上早餐洒了。”
静——
没有得到回应沈恪也没再开口,又忐忑往前走两步,他隐约看见前方轮椅上有人,只是那人背对着他还佝偻着腰,完全不像早先说的二十一岁,倒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
“少爷。”
沈恪再次开口:“早餐您要在哪里用?”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轮椅旁。
正要弯腰查看,轮椅上坐着那人脑袋直接掉了,沈恪下意识单手端餐盘,另只手接住掉落的脑袋。
谁料想他手指精准穿破眼珠,眼珠中汁水顺着手指滑在地上,手掌也刚好触碰到已经开始脱落的头皮,软乎黏腻触感让他有些不适。
更要命的是专属于尸体的臭味直冲天灵盖。
“哎呀哎呀。”
沈恪赶紧把餐盘放在脚边,手指从眼珠中拔出,手上剩余腐肉趁机往头盖骨上抹,边抹还边说:“真是不好意思少爷呕,刚来就把呕您的眼球叉爆了。”
说着他竭力往尸体脖子上按:“我看看能不能接上呕,实在不行呕我给您找个好一点的接骨呕师父,一定给您呕按得跟新的呕一样。”
他早上本来就没吃饭,现在直接快把胆汁吐出来了,臭是一方面不知是尸体发酵原因。
沈恪感觉越来越辣眼睛。
他眼睛中已经开始汇聚许多泪水,抬了下手臂,想要用手臂上衣服擦拭一下眼中泪水。
而在沈恪身后。
轮椅已经悄无声息停在他身边。
“嘿。”
一声轻笑从背后传来。
沈恪立刻收回手,回身撤步保持安全距离,只是瞬间独属于匕首的寒光便掠过他的眼睛,出现在他刚才位置。
“躲得倒是快。”
傅尧咧着嘴,丝毫没有为自己偷袭失败而沮丧,他现在迫切想看到跟前人的恐惧害怕神色,只要跟前人表现让他满意,那他只需要把跟前这腐尸眼睛吃掉便好,也不跟往常一般让他们吃下一整个了。
房间过于安静。
跟前的人像个假人一般伫立在那。
傅尧第一次心脏漏跳一拍,只是瞬间被暴戾就冲上他的脑袋。
手上匕首直直朝着沈恪而去。
“呃!”
傅尧手腕被捉住。
下一秒。
沈恪脸便出现在傅尧跟前。
没有意料之中的害怕,沈恪铅灰色眸中反倒是兴奋极致的神情。
声音也没了刚才轻缓,反倒透露着一股子癫狂劲:“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