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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柜,您们这是?”
见我这般询问,为首的李掌柜也是有些惊讶。
“沈小姐,纪世子没同你说吗?”
我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纪云行这才从后方迎上前,经过我时,发出一抹轻笑。
“李掌柜王掌柜,你们可终于来了!”
他仰头指着那一箱箱的嫁妆道。
“这三年来,我与桑桑的吃喝用度全都记在沈家账上,如今那些嫁妆我夫人已经打包好了,你们就各自搬走吧。”
纪云行笑着看我惊愕的双眼,脸上是报复的快意。
“你们也知沈家是本朝的御用皇商,沈念慈当初嫁与我时,那嫁妆可是艳羡了不少人,今日还给你们的只多不少!”
“那些多出来的,只当本世子宽厚赏给你们的利息!”
我双目骤缩,浑身遍体生寒。
怪不得当初纪云行身无分文之下,竟然还能和苏桑桑潇洒三年。
如今看他们身上穿的绫罗绸缎,以及苏桑桑头顶那颗在一年前已被人五万两拍下的月光珠,原来他们在那时就打上了我嫁妆的主意。
想到这,我掌心指甲根根掐至断裂。
“纪云行,这是你与苏桑桑欠他们的,为何要用我的嫁妆来还?”
吼出这句话,我已双目猩红,更恨自己当初为何瞎了眼,竟会相信了纪云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朝着几位掌柜开口。
“几位叔伯们,你们与我爹爹合作多年,自然也知道我沈念慈的秉性,若是我欠你们的,念慈必然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们。”
“但这些钱并不是念慈欠下,再说我已与纪云行和离,无论怎么样,这些欠款也不应由我来还!”
几位掌柜面面相觑。
纪云行的笑容瞬间凝住,苏桑桑见状,连忙做出一副震惊神情。
“姐姐怎会因此小事,连和离都能凭空捏造出来?难不成在姐姐你的心中,那区区银两竟比世子哥哥都要重要吗?”
我刚想回答说是,就见纪云行掏出了个黑色的令牌。
口中的话噎在了嗓子眼,我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因为那是我沈家的御用令牌!
三年前,大婚前夕。
纪云行借口想帮我买一套价值不菲的头面,亲口从我这将令牌讨要过去。
“念慈,你也知我侯府的财力比不上你那做皇商的爹,我不忍你跟着我委屈,只想给你最好的,眼下我给你看中的头面价值两万白银,可如今我手头只有一万......”
那时的我不想他为难,想着陛下赐婚,又是夫妻一体,便将那块可以在钱庄无限赊账的黑金令给他暂用。
可后来他却告诉我,在回来的路上把黑金令弄丢了。随着他的逃婚,这令也随之彻底消失。
纪云行上下抛着那块黑金令,唇角带着抹嗤笑。
“沈念慈,你当年陷害桑桑他爹贪腐十万白银,如今我也不过是与桑桑用了你五百万两,翻个五十倍而已,也就当你在赎罪了。”
见我挡在那嫁妆前,他的语气一敛。
“这些账是用黑金令欠下的,你若不认......”
他眼眸翻转,耸耸肩道。
“恐怕你爹那皇商的生意可就要到头了,毕竟商人若失了诚信,还会有谁与他做生意呢?”
我的手狠狠一抖,气笑了。
“你知不知道,这块黑金令早就失去了作用……”
纪云行不耐的打断我,“你们赶紧搬,别管她!”
那些掌柜喜笑颜开,在我面前将嫁妆一箱一箱搬走,其中就包含母亲生前留我的遗物,以及父亲每年都会送我的贵重物品。
我当即命下人阻止,苏桑桑却眼珠一转,在旁煽风点火道。
“姐姐实在不太把世子放在眼里。等侯爷与夫人回来,想必他们也不会为你主持公道?”
没等男人的面色再次变得阴沉,我便深吸了口气,重重开口。
“苏桑桑,他们不会回来了。
因为你,整个侯府的人在三年前都被皇上拉去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