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诗会上隔屏口嗨,说裴世子的腰想搂。次日他拎着剑找上门:昨夜不是还很敢说?
我盯着他衣领下的红痣咽口水:要不...先宽衣再论罪?01京城近日最盛大的诗会,
我本该是沾不上边的。偏偏表姐被选为琴师,硬要拉我作伴。我缩在雅座最角落,
盯着面前那方紫檀屏风出神——屏风后,就是那个名动京城的镇国公世子,裴玉。啧,
你们看裴世子今日穿的墨色常服,腰封束得真妙。隔壁贵女们的窃语飘进耳朵。
我鬼使神差接了一句:想搂。空气死寂。我猛地捂嘴,
才惊觉自己刚才...好像、确实...说出来了?何人所言?
屏风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线,如玉磬轻击,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我瞬间缩成鹌鹑,心脏擂鼓。
谁不知道裴玉是京城第一纨绔,上次当街嘲讽他的吏部侍郎之子,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喝药!
表姐使劲拽我衣袖,低声道:晚晚,你疯了吗?我颤着声朝屏风后喊:误会,世子,
是误会!误会?那道声音带着玩味,方才说'想搂'的,是哪家小姐?
我恨不得钻地缝,只好硬着头皮答:小女...小女一时失言,还请世子恕罪。
屏风后静默片刻,随即传来一声轻笑:无妨,本世子记下了。02诗会不欢而散,
我魂不守舍地溜回家,抱着侥幸心理安慰自己:隔着一道屏风,
他未必认得我的声音...吧?夜里对镜,我决定明日就换个发型,把这显眼的双环髻拆了,
梳最普通的垂鬟。丫鬟小翠一边帮我拆发髻,一边忧心忡忡:小姐,
您今日可把夫人吓坏了。听说那裴世子最是睚眦必报,您这可如何是好?
我叹了口气:能躲一日是一日吧。明日开始,我称病不出门了。
就在我纠结是剪个刘海还是戴面纱时,窗户被叩响了。我的心跳骤停。
小翠战战兢兢地去开窗,窗外,裴玉抱臂倚着墙,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阴影。
他指尖夹着一封洒金帖子,手腕一抖,那帖子便精准地落在我怀里。明日巳时,城东马场。
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不来,我就亲自来请。我捏着那烫手山芋,
脑子一抽:请我...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他挑眉,
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说呢?03我最终还是去了。不仅去了,
还特意换了一身最不起眼的藕荷色襦裙,梳着毫无特色的垂鬟,低着头,
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马场上尘土飞扬,裴玉一身玄色骑装,正挽弓搭箭。嗖的一声,
箭矢离弦,正中百步外靶心,引来一片喝彩。我猫着腰想溜边,忽然,
一道清越嗓音穿透喧嚣:林晚。我下意识挺直腰板,脆生生答:在!
说完我就想抽自己。这该死的习惯!裴玉身旁的几个公子哥儿哄笑起来:阿玉,
这就是昨日在诗会上调戏你的那个小娘子?裴玉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弓:怎么,
你们有意见?那几个公子哥儿立刻噤声,互相使着眼色退开了。04裴玉放下长弓,
朝我走来。他身量极高,我站直了才到他胸口。他垂眸打量我新换的发型,眼神意味不明。
林姑娘今日,倒是端庄。他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世子说笑了,我、我昨日就是跟您开个玩笑...
他忽然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将我往前一带。我猝不及防,几乎撞进他怀里,
鼻尖萦绕上一股清冷的松木香。开玩笑?他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我耳尖,
那我昨日问你,叹气是否因我穿了衣裳时,你脸红什么?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我这才发现我们已被一群看热闹的公子哥儿围住了。阿玉,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什么时候的事也不告诉我们?就是,难怪昨日诗会散得那么早,原来是有私约啊!
05我眼前一黑,感觉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那句话是我昨天溜走前,
看着他被衣衫包裹的紧实胸膛,不小心漏出的叹息!我、我那是...风大,呛着了!
我垂死挣扎。他低笑一声,松开了我,转而捞起旁边一个彩穗蹴鞠在手中把玩:是吗?
我正想点头,却见他手腕一扬,那蹴鞠直直朝我飞来。我手忙脚乱地去接,没接住,
球体不偏不倚,啪一下砸在他...挺翘的臀上。世界再次安静。
那几个公子哥儿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我的天!阿玉你也有今天!
这小娘子够辣,我喜欢!06我看着那球从他身上弹开,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到一边。
裴玉缓缓转过头,漆黑的眸子锁住我。失手!绝对是失手!我举起双手,
恨不得对天发誓。他弯腰拾起球,在掌心掂了掂,一步步朝我走来,
直到我们之间只剩一拳距离。林晚,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压得极低,
你就这么想占我便宜?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和他衣领微敞处露出的一小片锁骨,
脑子里的弦,啪地断了。不然...我视死如归,我帮您揉揉?
四周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那些公子哥儿一个个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裴玉直接被我这句揉揉给气笑了:你倒是敢说。07回府的马车摇摇晃晃,
我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小翠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小姐!
您怎么能对裴世子说那种话!这要是传出去,您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我闷闷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等着明日全京城都知道我林晚是个登徒子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提心吊胆,出门都绕着镇国公府走。母亲察觉我的异样,
关切地问道:晚晚,这几日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可是身子不适?
我强颜欢笑:女儿没事,就是...就是在想课业的事。08怕什么来什么。
那日我去弘文馆旁听,才下马车,就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裴玉正与几位世家公子站在馆外说话。我立刻低头,假装看地上的蚂蚁搬家。谁知,
他竟径直朝我走来,然后,无比自然地坐在了我旁边的石凳上。林姑娘,他支着下巴,
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方才,是在盯着我的腿看?我:...我能说什么?
难道说是的世子,我觉得您骑马后这腿看起来格外有力吗?
旁边几位公子又开始起哄:阿玉,你这就不对了,人家姑娘看你是你的福分!就是,
装什么正经人!09我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承认,
是有点...倾慕世子风仪。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漫上一点真实的笑意,
像冰雪初融。这时,馆内人群涌动,不知谁推搡了一下,我站立不稳,向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大手稳稳扶住了我的胳膊。是裴玉。他掌心滚烫,
透过薄薄的夏衣,熨帖在我的皮肤上。小心些。他的声音近在耳边。
我慌乱地站直身子:多、多谢世子。10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道了声谢,
跳下马车就想跑。可他腿长,三两步就赶了上来,与我并肩。跑什么?他语气闲适,
我就在隔壁斋室。果然,刚到教舍门口,
就见一个穿着张扬胭脂红撒花裙的女子等在那里,见到裴玉,立刻迎上来,
声音娇嗲:裴世子,我给您留了上座。是总缠着裴玉的礼部尚书家千金,苏灵儿。
我心里莫名发堵,脚步顿了顿。裴玉却像没看见苏灵儿似的,目光越过她,落在我身上,
淡淡道:待会儿见。我愣住了,苏灵儿也愣住了。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娇声道:裴世子,这位是?裴玉这才瞥了她一眼,语气疏离:不劳苏姑娘费心。
11那日课上得心神不宁,小腹隐隐传来的坠痛感更是雪上加霜。糟了,信期提前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同窗们都走光了,我偷偷摸摸起身,果然看见裙衫后染上一小片暗红。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颓然坐了回去,想着等人都走光了再想办法。林晚,
不去用膳?裴玉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我吓得一激灵,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我温书!
他挑眉:这么用功?12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倒也没多问,转身走了。
我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教舍里,看着窗外天色渐暗,心里又急又委屈。脚步声去而复返。
裴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眉头微蹙:你不对劲。我看着他,忽然懒得再编借口了,
破罐子破摔道:身子不适,借你外袍一用。他身后的随从忍不住出声:世子,
这...裴玉抬手制止了他,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13他怔了一瞬,
目光飞快地扫过我刻意遮掩的身后,耳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什么也没问,
立刻解下身上的墨色织金暗纹外袍,动作干脆地递给我。转过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乖乖转身,感觉到他将外袍仔细系在我腰间,挡住了所有尴尬。等我再抬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