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宗门变故，皆是过客
他依旧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只是偶尔会借着“岁月感知”，瞥一眼青云宗的方向。
那道接近元婴期的气息越来越虚弱，想来是没等到灵芝，寿元己快耗尽。
这日清晨，陈砚刚浇完药圃，就见一道青色身影从空中掠来，稳稳落在他面前。
来人是个白发老者，身着青云宗内门长老服饰，气息浑厚，竟是金丹后期的修为。
“在下青云宗内门长老周鹤，敢问阁下可是在此隐居的前辈？”
老者拱手行礼，态度恭敬。
他能察觉到陈砚身上毫无灵力波动。
可这后山灵气稀薄，却偏偏有种岁月沉淀的静谧感，让他不敢怠慢。
陈砚手里还拎着水壶，淡淡应道：“只是个守药圃的闲人，算不上前辈。”
周鹤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想起此行目的，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近日宗门丢失一株千年灵芝，据偷药弟子供述，灵芝落在了前辈手中。
那灵芝关乎我宗一位即将坐化的元婴大能，还望前辈能割爱，宗门必有重谢。”
“元婴大能？”
陈砚挑眉，他感知到的那道气息，明明还在金丹巅峰徘徊。
周鹤苦笑：“那位是我宗前代宗主，百年前冲击元婴失败，伤及本源，如今寿元只剩三日。
那株灵芝是唯一能让他续命的东西，还望前辈成全。”
陈砚看向山洞角落的木盒，没有犹豫：“拿去吧。”
周鹤没想到如此顺利，喜出望外，连忙上前拿起木盒，再次拱手。
“多谢前辈！
前辈若有任何需求，可随时前往青云宗主峰，青云宗定当全力相助！”
陈砚摆了摆手，周鹤见状，不再打扰，抱着木盒匆匆离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天际，陈砚收回目光，继续浇药。
对他而言，灵芝留着无用，送出去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至于那位前代宗主，就算续了命，又能活多久？
几十年后，依旧是一抔黄土。
三日后，青云宗方向传来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紧接着便有钟声响起，绵延百里。
陈砚感知到那道虚弱的气息骤然强盛，随后稳定在元婴初期。
那位前代宗主，终究是成功了。
没过多久，周鹤再次来到后山，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紫袍的老者，气息深不可测，正是新晋的元婴大能。
“前辈大恩，无以为报！”
紫袍老者对着陈砚深深一揖。
“老夫云尘，今后若有差遣，前辈只需传讯，老夫必当赴汤蹈火！”
陈砚依旧是那副淡然模样：“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云尘见他不为所动，心中更是敬佩，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玉佩。
“此乃青云宗核心弟子令牌，持此令牌可自由出入宗门各处，享用宗门资源，还望前辈收下。”
陈砚没有接，只是道：“我习惯了清静，令牌就不必了。”
云尘和周鹤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无奈，只能作罢。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见陈砚无意多谈，便识趣地离开了。
此后数十年，青云宗时常派人来送些丹药、功法，可都被陈砚拒之门外。
他依旧守着药圃，看着青溪镇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看着青云宗的弟子来了又走。
周鹤长老寿元耗尽坐化时，曾派人来请陈砚去观礼，陈砚没有去。
云尘宗主冲击元婴后期失败，闭关不出时，派人来求陈砚指点。
陈砚也只是让来人带了句话：“顺其自然。”
再后来，青云宗遭遇魔道侵袭，宗门弟子死伤惨重。
云尘宗主拼死抵抗，最终与魔道巨擘同归于尽。
消息传来时，陈砚正在给草药浇水，只是顿了顿，便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感知到青云宗的灵气渐渐消散。
曾经辉煌的宗门，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还有几个幸存的弟子在收拾残局。
“又一个宗门没了。”
陈砚轻声呢喃，语气里没有惋惜，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
在他漫长的生命里，见过太多这样的变故。
无论是盛极一时的宗门，还是叱咤风云的大能。
终究抵不过时间的冲刷，化为历史的尘埃。
这日，陈砚打理完药圃，看着空荡荡的后山，突然觉得有些腻了。
“待了两百年，也该换个地方了。”
他没有收拾行李，只是将那株早己失去灵气的灵芝丢进火堆，转身朝着山外走去。
身上依旧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脚步从容，没有丝毫留恋。
山脚下，几个幸存的青云宗弟子正在重建宗门。
看到陈砚走过，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们从未见过这个人，却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仿佛见证了青云宗的兴衰。
陈砚对着他们笑了笑，没有停留，径首朝着远方走去。
前路漫漫，他不知道下一个地方会在哪里，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
但他知道，只要活着，就能看到更多的风景，见证更多的岁月变迁。
至于那些纷争与变故，不过是他漫长生命里的一段插曲，过了，便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