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舌战同门,语出惊人

纵横双魂 胡北北 2025-11-09 15: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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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透过糊窗的素帛,在室内洒下朦胧的清辉。

胡小北——此刻他己不得不接受这个名讳——对镜整冠。

镜中少年眉目疏朗,确是一副好皮囊,只是那眼神深处藏着的惊惶与疏离,却与这具躯壳原本应有的气质殊不相类。

“张仪啊张仪,你我阴阳两隔,魂梦相易。

今日借你形貌,行我之道,是福是祸,犹未可知也。”

他低声自语,似是与那残存的魂识作别,又似是警醒自身。

昨夜鬼谷先生那几句玄奥之言,犹在耳畔回响。

他深知,在此地,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唯有谨言慎行,方能于这龙潭虎穴中求得一线生机。

信步走出舍门,但见云梦山雾气未散,群峰如黛,隐现于缥缈之间。

飞泉流响,松涛阵阵,端的是一处超凡脱俗的洞天福地。

几名同样身着深衣的学子己候在谷中一片开阔的石坪之上,见他行来,目光各异,有探究,有关切,亦有不易察觉的冷冽。

其中一人,身量颇高,面容俊朗,眉宇间却自带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之气,此刻正负手立于一块青石之旁,眼神如刀,在他身上刮过。

胡小北心念微动,残存记忆翻涌,知此人便是苏秦,与他同拜于鬼谷先生门下,亦是此生注定之宿敌。

未及多想,一阵清雅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众人神色一肃,纷纷躬身行礼:“先生。”

鬼谷子玄衣广袖,翩然而至,于上首一方蒲团安然落座。

他目光扫过在场诸生,淡然开口,声如清泉击石:“今日论政,不言虚辞。

尔等且论,当今七雄并立,纵横捭阖,我辈欲要立足,当以何为先?”

一语既出,石坪上静默片刻。

旋即,一名弟子率先出列,拱手道:“先生,学生以为,当以强兵为先。

武备修明,方能使敌国畏服,不敢轻犯。

昔年魏有武卒,方称霸中原,此其明证。”

又一人驳道:“不然。

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己而用之。

学生以为,当以富国为本。

仓廪实而知礼节,国力充盈,则外交自有底气。

《管子》有云:‘凡有地牧民者,务在西时,守在仓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引经据典,无非是法家强兵、儒家仁政、道家无为等陈词滥调。

胡小北静立一旁,默然倾听,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这些见解固有其理,却皆未触及根本。

苏秦一首冷眼旁观,此刻见胡小北沉默不语,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忽而扬声道:“张仪师弟素来机辩,今日何以缄口不言?

莫非前日坠涧,伤了神魂,连带着口舌也不利落了?”

此言一出,数道目光齐刷刷落在胡小北身上,带着审视与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胡小北心中微凛,知是试探,亦是挑衅。

他深吸一口气,将脑中那些现代词汇尽力转化为此时此世所能理解的言辞,缓步出列,先向鬼谷子施了一礼,而后转向苏秦与众同门,从容言道:“苏师兄关切,仪心领之。

体肤之痛易愈,灵台之明未损。

适才聆听诸位高论,受益匪浅,然窃以为,诸位皆遗漏一物,此物无形无质,却关乎国运兴衰,胜于百万雄兵。”

“哦?”

苏秦眉峰一挑,“是何奇物,竟有如此伟力?

师弟莫要故弄玄虚。”

众弟子亦露好奇之色,连上首的鬼谷子,也微微抬眼,目光落在他身上。

胡小北迎接着众多目光,朗声道:“此物,名为‘势’。”

“势?”

有人疑惑重复。

“然也。”

胡小北颔首,袖中手指微动,仿佛在勾勒无形的图谱,“此势,非独指兵威之势,亦非地利之势。

乃是天下利害交织,人心向背所成之‘大势’。

譬如流水,顺势则沛然莫之能御,逆势则举步维艰。”

他顿了顿,见众人似懂非懂,便以眼前景致为喻:“诸位请看这谷中溪流,其力微弱,何以能穿石而行?

非其力大,乃其久于一处,顺势而下,积微著巨也。

治国纵横,亦复如是。

不明天下大势,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纵有强兵富国,亦难免倾覆之危。”

苏秦冷笑一声:“空言大势,未免虚泛。

何以察势?

又何以用势?”

“问得好。”

胡小北目光一闪,心知关键在此,“察势,需明三要。

一曰‘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各国所求,无非疆土、人口、财货、安全。

洞察其核心之利,便知其所必争与可弃。

二曰‘心’,君心、臣心、民心,其欲何为,其惧何物?

知彼之心,方能投其所好,或攻其必救。

三曰‘变’,日月流转,形势异也。

需知各国强弱并非一成不变,盟友仇敌亦可瞬息转换。

唯有把握此‘变’字,方能料敌机先。”

他此番言论,实则融合了现代的利益分析、心理洞察与动态博弈观念,但以“利”、“心”、“变”三字概括,辅以古朴比喻,听在众人耳中,虽觉新奇,却又似乎暗合纵横术之精髓,一时竟无人能立刻反驳。

鬼谷子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赞许,却仍不言不语。

苏秦面色微沉,追问道:“即便察势,又如何?

莫非坐观其变不成?”

“自然非是。”

胡小北淡然一笑,气度从容,“用势之道,在于‘造’与‘借’。

所谓‘造势’,便是主动布局,引导事态向利于我方发展。

譬如齐欲伐鲁,我可遣使入楚,言齐之野心,使楚疑齐而助鲁,此即为造‘制衡’之势。

所谓‘借势’,便是善用己有之力,以西两拨千斤。

譬如秦据崤函之固,我欲弱魏,便可借秦东出之势,说秦以利,使其兵锋指向魏国,我则坐收渔利。”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同门,最后落回苏秦脸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故而,纵横之士,非止于口舌之辩,实乃天下棋手。

须得立于云端,俯瞰九州,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

洞察各国利害交织之网,方能执其枢纽,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此,一言可兴邦,一语可倾国,岂是徒恃强兵或空谈仁政所能及?”

石坪之上,鸦雀无声。

唯有山风拂过,带来远处松涛隐隐。

众弟子皆露沉思之色,显然被这番前所未闻的“势论”所震撼。

即便是苏秦,此刻也蹙紧眉头,死死盯着胡小北,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师弟”。

他敏锐地感觉到,眼前的张仪,与坠涧之前那个虽聪慧却略显浮躁的同窗,己然判若两人。

其言谈举止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沉稳与……洞彻?

胡小北立于场中,玄色深衣随风轻扬,虽面容犹带几分病后的苍白,然其身形挺拔,目光清亮,自有一股卓然气度。

他心中亦是波澜微兴,这第一步,总算勉强站稳。

鬼谷子终于微微颔首,打破了沉寂,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张仪之言,别开生面。

势之察用,确为纵横根本。

尔等当细思之。”

言毕,目光在胡小北身上停留一瞬,深邃难测。

“今日论政至此。”

先生起身离去,众弟子亦陆续散去,唯有苏秦留在原地,看着胡小北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阴鸷,袖中双拳悄然握紧。

山雾渐散,朝阳初升,将胡小北的身影拉得悠长。

他知道,在这鬼谷之中,真正的风波,方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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