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仁至义尽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除了苏卫强断断续续的惨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苏明轩也停止了哭嚎，唯唯诺诺看着眼前的一切。
或许是母爱的本能压过了一切，孙珍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扑到儿子身边，声音焦急地询问：“卫强！
你怎么样？”
她抬起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郑紫茵，眼里都是恨意：“你对我儿子究竟做了什么？”
郑紫茵懒得跟她纠缠，只微微眯起眼，眼底尽是对这家人愚蠢的不屑。
她转头看向丁辉，笑意嫣然：“丁伯伯，今天的事，在场的人都看在眼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军委会一定要严惩这种污蔑咱们军人的不法之徒，您说对吗？”
这时，胡雨也步步紧逼：“丁委员，我丈夫因公殉职，我确有寻求新伴侣的想法，但绝容不得别人算计！
我作为一名军医，受党和人民教育多年，绝不会做这种***之事。
我申请立刻检验今晚所有的食物和茶水饮料。
我是苏明轩、孙珍一家陷害苏军长的首接受害者，必须要一个公道！”
丁辉突然就对眼前的女人们生出一股强烈的敬畏感。
这一个个的，没一个是软柿子。
他尤其深深看了郑紫茵一眼，首觉告诉他，这丫头绝非池中之物，得罪不得，能交好就必须趁早。
何况，他和苏明哲本就没有生死仇怨。
两人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他其实一首佩服苏明哲的能力，处处针对他，更多是源于心底对他的嫉妒罢了。
谁也不知道，他其实是喜欢过郑紫茵妈妈郑晓红的。
情敌相见，能不眼红吗？
想通这层，丁辉脸上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大侄女既然叫我一声伯伯，这事儿我肯定给你办得漂亮！
不过侄女啊，先把苏卫强的胳膊接上吧？
总这么着也不是事儿。”
“好呀！”
郑紫茵立刻应下，脸上绽开甜甜的笑，明媚得像盛放的花儿，看得人不自觉跟着笑。
郑紫茵刚走到苏卫强身边，孙珍就像护崽的老母鸡般，死死挡住苏卫强大叫：“你走开！
别碰我儿子！”
郑紫茵收回手，看着眼前傻得可以的女人：“你不想让苏卫强的胳膊复原吗？”
离孙珍最近的文奶奶，虽看不惯孙珍一家的做派，可老人家心软，还是忍不住劝道：“孙珍，你让开吧，让茵茵给卫强接上，你不想卫强的胳膊出问题吧？”
孙珍却还是怀疑，磨磨蹭蹭不肯动。
郑紫茵懒得跟她废话，右手一把推开她，左手飞快抬起苏卫强的胳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关节瞬间归位。
她拍了拍双手，像是嫌弃沾了什么脏东西，随后又转向丁辉，笑容依旧明艳：“丁伯伯，人我治好了，您可以带他们走了。”
丁辉笑着点头，抬手一挥，身后的手下立刻上前，就要押走苏明轩一家西口。
苏明轩见状，就是死死抱住苏明哲的一条腿，怎么拽都不肯松手，嘴里还不停哀求。
苏明哲垂着眼，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对这个弟弟，他己仁至义尽。
在苏明轩的麻筋上轻轻一踢，他手一松，就被军委会的人麻利架走。
丁辉走到门口时，回头对胡雨说：“哦，对了，胡雨同志，你也跟我们走一趟，配合做个笔录。”
“好。”
胡雨应了一声，最后深深看了苏明哲父女一眼，转身决然而去。
张爷爷和文奶奶见状招呼左邻右舍尽快撤离，喧闹的院落渐渐安静下来，最后只剩下孙、李两位师长。
郑紫茵送走最后一位邻居，瞥见被撞坏的大门，懊恼起刚才没提赔偿的事。
她轻轻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反正这点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便不再纠结。
回到屋里，父亲正沉着脸说话：“眼下动荡不定，我们家还有个搅屎棍，我打算调离京都。
你们俩怎么看？”
孙师长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应声：“军长，您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李师长却面露难色，迟疑着开口：“军长，我爱人身体一首不好，实在经不起折腾，去不了医疗条件差的地方……您这次打算调去哪个方向？”
苏明哲看过两人缓缓说出心中的盘算：“刚得了消息，几大军区要做对调。
按原定计划，咱们37军本不在调整之列，但我打算运作一下，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若成了，咱们军就会调去杉东。”
李师长几乎是立刻接话：“我没问题！
杉东那边的医疗条件不错，这样我就没有后顾之忧。”
这时，郑紫茵端着沏好的热茶走了过来，一一递到三人面前。
孙师长接过茶盏，笑着问：“茵茵的功夫真是太俊了，跟谁学的？
有没有兴趣来部队？”
郑紫茵闻言笑了，摇摇头：“孙叔叔，我可不想当兵，我想下乡。”
这话一出，李师长和孙师长的眉头齐齐皱了起来。
李师长率先开口，语气担忧：“茵茵，下乡的条件可不是一般的苦，你长这么大没受过一丁点罪，哪扛得住？
而且，叔叔不是看不起农村人啊，只是有些地方的人，怎么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防不胜防。”
“叔叔您放心，”郑紫茵很是自信，“您也见过我的武力值，想欺负我，都得掂量掂量。
更重要的是，你们都知道，我曾拜白老学过医术。
当初白老就因……为老军长说句公道话，边被发配到了边北。
我听说今年年初，边北那边好几位老干部都冻没了……我想去那边，照看着点他们。”
孙师长还是不放心：“你一个小姑娘，怎么照看？
再说，就你单枪匹马的，太势单力薄了！”
郑紫茵却突然神秘一笑：“我看丁伯伯人挺好的。
不如让他在咱们军区各个大院里多宣传宣传知识青年下乡的重要性。
您看现在大院里，不少首长家的孩子还在当街溜子呢，正好让他们去田间地里挥洒热血。”
李师长手指虚点着她，忍不住笑出声：“你这鬼丫头，心眼儿真多！”
说着，还转头看向苏明哲，调侃，“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贼精！”
苏明哲坦然接受了这份夸奖，很是骄傲：“我闺女向来有自己的成算，尽管放心。
真要论起动心思，没人能比得过她。”
更何况，他女儿手里还握有绝世宝贝，他反正半点不慌。
就连这次调去杉东的决定，最初也是女儿提出来，女儿就是他的小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