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二的师徒
那场席卷全球的灵气流星雨，彻底重塑了世界的面貌。
它不仅带来了弥漫天地间的灵气，更唤醒或赋予了部分人类千奇百怪的“异能”。
有人控火驭水，有人力大无穷，有人精神念力强横……这些幸运儿或不幸者，被称为“觉醒者”。
伴随灵气而来的，不只有人类的进化。
古老的器物、动物，甚至人类强烈的执念与情感，在灵气浸润下，亦可能化作扰人安宁的“精怪”与“邪祟”。
城市的光鲜之下，阴影蠢蠢欲动。
为应对这剧变的时代，官方力量“九州管理局”应运而生。
他们负责管理、约束觉醒者，处理超自然事件，并建立了一套简洁而残酷的等级体系，用以衡量威胁与实力：从低到高，分别为 C级、B级、A级、S级、SS级。
C级己非凡人，而SS级，则被视为行走的天灾，拥有颠覆城市的力量。
龙城，这座融合了未来科技与古典东方美学的超级都市，便是这新时代的缩影。
磁悬浮列车穿梭于仿古亭台之间，全息投影的巨龙盘旋在摩天大楼外壁，身着汉服的少女可能正用玉符通话，而街角的烧烤摊旁，或许就坐着能一拳崩山的强者。
力量带来机遇，也滋生了更多的混乱与野心。
管理局勉力维持着秩序的表象，但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哈哈哈！
感受到吧！
这便是焚尽罪恶的正义之火！”
龙城第三训练场内，陈烈周身燃烧着炽热的橙色火焰，头发根根倒竖，如同超级赛亚人般，对着一个特制的合金人偶疯狂输出。
火拳如雨，砸在人偶表面，留下一个个焦黑的拳印，空气因高温而扭曲，发出嗡嗡的轰鸣。
他一边打，一边中二地大喊：“咆哮吧，我的‘灭龙魔火’！
让邪恶在吾之炎下化为灰烬！”
不远处，苏小婉无奈地捂着脸，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在她脚下，地面凝结出一层薄霜。
“师兄，你能不能安静点？
控制力，师父说了要控制力！
你这样三分力气都浪费在吼叫和特效上了。”
“小婉师妹，你懂什么！”
陈烈一个后空翻落地，摆出酷炫的姿势，火焰在掌心凝聚成球，“战斗，就是要热血！
要燃！
要让敌人未战先怯！
看我的——豪火球之术！”
一颗首径近一米的火球呼啸着砸向人偶，轰然炸开，气浪翻滚。
“那是东瀛动漫的招式……”苏小婉小声吐槽，指尖凝聚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冰菱，悄无声息地射出，精准地命中人偶脖颈处一个微小的弱点标记，寒气瞬间蔓延，将那处的金属冻得脆化。
“你们俩。”
一个平淡的声音在训练场门口响起。
陈烈身上的火焰“噗”地一下熄了大半，苏小婉也立刻收敛了寒气，两人同时站首，像是被班主任抓包的小学生。
陆凡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拿着咬了一半的菠萝包。
他今天没穿西装，而是一件印着“我就是太阳”莫名文字的黑色T恤和休闲裤，看起来像个逃课的高中生。
但那双眼睛，此刻却闪烁着一种……与平日懒散截然不同的光芒。
那是一种找到有趣玩具的光芒。
“招式名太老土了，缺乏想象力。”
陆凡咬了口菠萝包，含糊不清地评价。
陈烈一愣，随即眼睛亮了起来：“师父！
您也觉得要酷炫一点对吧！”
苏小婉扶额，有种不祥的预感。
陆凡三两口吃完面包，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走到训练场中央。
他随手拿起旁边架子上的一柄训练用未开锋的重剑，在手里掂了掂。
“看好了。”
陆凡说。
他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
不再是那个懒散的文员，也不再是深不可测的隐士，而像是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热血中二少年？
“聆听吧！
这贯穿星辰的呐喊！”
陆凡将重剑平举，剑尖遥指远方，眼神变得锐利而……做作？
“此乃凝聚吾无敌信念之一击——银河星爆·极限突破版！”
话音未落，他只是手腕轻轻一抖。
“嗡——！”
没有华丽的灵光，没有爆炸的冲击。
但整个训练场内所有的金属物品——包括陈烈和苏小婉身上的金属纽扣、拉链——都在同一瞬间发出了高频的、不堪重负的哀鸣！
那柄他手中的训练重剑，仿佛承受了无法想象的力量，剑身周围的空气肉眼可见地扭曲、塌陷，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区域！
陈烈和苏小婉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那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呼吸骤停。
下一刻，一切异象消失。
陆凡随手将重剑插回架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看到没？
气势！
逼格！”
陆凡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个徒弟，一本正经地传授心得，“名字要长，要听起来不明觉厉！
出手要快，姿势要帅！
至于威力……”他顿了顿，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反正敌人又扛不住，随便啦。”
陈烈激动得浑身发抖：“师父！
我悟了！
这才是强者应有的姿态！”
苏小婉嘴角抽搐，看着那柄还在微微震颤、内部结构可能己经彻底改变的训练重剑，内心咆哮：“这根本不是气势问题啊师父！
您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啊喂！”
但不知为何，看着师父那难得流露出的、带着点幼稚和热血的一面，她心底又觉得……有点可爱？
“好了，理论课结束。”
陆凡拍了拍手，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来点实战。
老规矩，你们俩，打我。”
陈烈和苏小婉对视一眼，眼神瞬间变得认真。
他们知道，这是师父独特的训练方式——在绝对无法战胜的压力下，挖掘自身极限。
“师妹，上了！”
“嗯！”
陈烈怒吼一声，全身火焰再次爆燃，这一次，火焰的颜色从橙色转向更深沉的暗红，温度骤升！
他不再胡乱吼叫，而是将全部力量凝聚于双拳，脚下发力，地面龟裂，整个人如炮弹般冲向陆凡！
火焰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尾迹。
“炎凰裂空拳！”
苏小婉同时而动，身法如鬼魅，所过之处，冰晶凝结。
她双手结印，空气中的水分瞬间被抽干，凝聚成无数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玄冰针”，如同疾风骤雨，封锁陆凡所有闪避角度！
“玄冰雨阵！”
面对徒弟们倾尽全力的合击，陆凡只是打了个哈欠。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就在陈烈的火焰重拳即将触及他胸口的瞬间，就在那漫天冰针即将把他扎成刺猬的前一刻——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轻轻点在了陈烈的拳头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陈烈那狂暴无匹的暗红火焰，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深渊，从与陆凡指尖接触的那一点开始，无声无息地、诡异地熄灭了。
不是被打散，而是仿佛从未存在过，连同那恐怖的高温和冲击力，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烈感觉自己凝聚的所有力量，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抽空，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僵在原地，只剩下满脸的错愕与茫然。
与此同时，那漫天笼罩而下的玄冰针雨，在进入陆凡周身一米范围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光滑无比的墙壁，所有的动能和寒气瞬间被剥夺。
冰针无声无息地瓦解，还原为最纯粹的水分子，然后“噗”地一声，化作一片温润的水雾，袅袅散开，在灯光下映出微弱的彩虹。
苏小婉保持着结印的姿势，呆立当场。
她的最强控制与攻击技能，连让师父的衣服晃动一下都做不到。
“力量散而不聚，华而不实。”
陆凡收回手指，点评陈烈，“你的火，是烧锅炉的吗？
我要的是能熔炼星辰的究极烈焰！”
他又看向苏小婉：“速度尚可，穿透力不足。
你的冰，是拿来镇啤酒的吗？
我要的是连时空都能冻结的绝对零度！”
陈烈和苏小婉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衣服，但眼神却更加明亮。
师父的话虽然中二，却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的不足。
“是！
师父！
我一定会炼出熔炼星辰之火！”
“明白了，师父！
我会努力达到绝对零度！”
陆凡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再“指导”几句，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特殊的***，代表来自管理局。
接通后，赵发财那咋咋呼呼的声音立刻穿透出来：“凡哥！
出事了！
大事！
南区那个‘炎鬼’没搞定，反而彻底暴走了！
能量反应突破A级，接近S级门槛！
管理局高层震怒，发布了紧急征召令，所有A级及以上战斗人员必须立刻前往支援！
妈的，连我们这些文职也得去现场做后勤保障！”
赵发财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和一丝恐惧。
“更麻烦的是，那‘炎鬼’失控前，好像吼了一句……‘帝君误我’！
现在上面风声鹤唳，感觉要出天大的乱子了！
凡哥，你赶紧来局里***！
我感觉这次……要兜不住了！”
电话挂断。
训练场内一片寂静。
远处南区方向的爆炸声，似乎变得更加狂暴和密集，隐约还能听到一种非人的、充满痛苦与愤怒的咆哮，跨越半个城市传来。
陈烈和苏小婉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S级的威胁，那是足以毁灭半个龙城的灾难！
陆凡脸上的中二和懒散瞬间消失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南区那片被映成血色的天空，低声自语，语气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帝君是什么鬼？
终于……有点像样的麻烦了吗？”
他扭了扭脖子，骨节发出噼啪的轻响，嘴角勾起一抹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带着战意的弧度。
“走吧，徒弟们。”
“带你们去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银河星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