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贼心不死
陈老爷子看着面前七八岁正在站桩的小童说道。
“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起乩啊，天天站桩好无聊。”
“好高骛远，先把身体打熬好再说。”
尉阳撇了撇嘴心想师父啊，我就等着请神呢，请一次神，他们的神力就会增强我肉身一次。
当然这话尉阳可不敢跟老爷子说，不然少不了一顿说教。
“师父，我回家了，明天我把阿爸打的大鱼，给你拿来几条。”
陈老爷子笑着摆摆手，“去吧，记得路上小心。”
尉阳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回到家，尉阳把明天要给师父送鱼的事儿跟阿爸说了，阿爸爽朗地笑了，“好，明天阿爸多打几条肥美的鱼。”
夜里，尉阳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想着起乩请神的事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中，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神秘的空间，西周云雾缭绕，突然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声音低沉地说：“时机将至，莫要心急。”
尉阳刚想问清楚，却猛地从梦中惊醒。
第二天一早，尉阳就催着阿爸去打鱼。
阿爸打了好几条大鱼，尉阳挑了最肥美的几条，欢欢喜喜地往师傅家走去。
可刚出门不久，原本晴朗的天突然起了大雾，雾气越来越浓，似有一双眼睛盯着尉阳。
尉阳心中一惊，脚步也慢了下来。
他紧紧抱着鱼，警惕地环顾西周。
突然，雾气中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那声音凄惨又诡异，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尉阳头皮发麻，额头上冒出冷汗，但他想起师傅平时的教导，强忍着恐惧，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雾气中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尉阳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何方鬼怪，休要装神弄鬼！”
那黑影听到尉阳的大喝，竟停了下来，缓缓从雾中显出身形，正是那老鬼。
老鬼自从那日被惊走，一首贼心不死，在这几年未感受到正神的气息，又渐渐起了心思。
老鬼阴森森地笑道：“小娃娃，你倒是有些胆量。”
尉阳强装镇定，大声道：“你是何方邪祟，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老鬼发出一阵怪笑，“你越来越香了，今日正是收割之时。”
说着，老鬼双手一挥，雾气瞬间向尉阳涌来，将他团团围住。
尉阳只觉呼吸困难，西周寒意刺骨。
他试图冲破这层雾气，但这雾气确如附骨之蛆一首死死缠绕着，就在他感觉快要坚持不住时，突然想起梦中那神秘身影的话“时机将至，莫要心急”。
尉阳心一横，闭上眼睛，静下心神，体内一股暖流涌动。
他猛地睁开眼，大喝一声，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雾气竟被这气场冲散。
老鬼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恼羞成怒，准备再次进攻。
老鬼身影飞速朝尉阳冲来，只见那鬼手就要覆盖住尉阳的天灵盖。
尉阳眼中闪过一丝金光，一尊神人突然出现在尉阳身后。
正是那天尉阳出生时，灭女鬼的那位大神。
老鬼的左手顷刻间消失，发出痛苦的嚎叫。
尉阳趁势大喝：“老鬼，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他集中精神，再次沟通神的力量。
神人的光芒愈发耀眼，手中凝聚出一道金色的闪电，朝着老鬼劈去。
老鬼躲避不及，被闪电击中，身形剧烈颤抖。
它不甘心就此失败，竟召唤出周围的邪气，化作一道黑色护盾。
然而，神的力量太过强大，护盾瞬间破碎。
老鬼的身体开始消散，它惊恐地看着尉阳，“你……你究竟是谁！”
尉阳冷冷道：“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假面{划掉}，正义人士。”
最终，老鬼在神的光芒中彻底消失。
尉阳长舒了一口气，“大神，这些年您一首都在嘛，刚才可吓死我了。”
“吾在你身上留有一道念头，此念头犹如吾之化身，会时刻护你周全。
然你此前未能开启修行之路，身上的神灵之气无法收敛，就如同一个年幼的孩童手持黄金行走于闹市之中，自然会引起那老鬼对你念念不忘。”
言罢，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待到夜幕降临之时，你再来这神念空间，吾会传授你一法门。”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如同烟雾一般渐渐散去，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道念头仍在原地，默默守护着眼前之人。
尉阳捡起路边的鱼朝师父家走去。
………“什么，那正神在你身上留了一个念头？”
老爷子抬眼看向对面立着的少年，浑浊的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活了近八十年，踏遍名山大川，见过精怪作祟，遇过阴煞拦路，却从未听闻正神会在凡人体内留下念头——那种超脱尘俗的至高存在，一念可定风雨，一息能安山河，竟为一孩童护持。
“囝仔，你先接着站桩”陈老爷子说完回到屋内，在屋内踱了三圈，神色从震惊逐渐转为决绝，“看来要提前教点真东西了。”
本该沉心静气、观照呼吸的尉阳，此刻全被满心的雀跃搅得支离破碎——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对大神要传授法门的期待。
“会不会很难？”
“是不是要学那斩妖除魔的本事了？”
“那大神究竟是哪尊神灵？”
一个个念头像春芽般冒出来，让他差点乱了桩功的节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收回思绪，调整呼吸。
耳边就传来了师父的声音：“囝仔，今天就到这，回去养足精神。
明日师父传教你起乩之法。”
尉阳心里“咯噔”一下，所有的疲惫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冲散，鼻尖的汗珠滚落在衣襟上，却顾不上擦拭，眼睛亮得惊人：“师父，您说……明日就传我起乩之法？”
“急什么。”
陈老爷子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修行，最忌心浮气躁。
你回去好好泡个热水澡，早些歇息，养足精气神。”
“我记下了师父，明日我早点来。”
陈老爷子摆摆手，转身往屋内走去，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
尉阳望着师父的背影，只觉得浑身的酸痛都变成了甜蜜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