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面双蛇杖纹路在烛火下泛起幽光,内藏的前朝医案明明白白写着:“景和十七年,苏氏奉昭武帝秘诏,以双生皇子饲蛊”。
窗外忽起破空之声,三支狼首箭钉入楠木柱的刹那,她腕间金针己截住第西支首冲心口的暗箭。
箭尾系着的半幅羊皮,赫然与父亲临终前塞入她手中的边关布防图残片严丝合缝。
萧灼踹开房门时铠甲还在滴血,北狄细作的骨片卡在他护腕缝隙里。
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乌黑的箭创,冷笑如刀:“都说苏家针法能活死人,却不知更善杀生?”
苏晚的指尖抚过伤口边缘冰晶状的青紫斑痕,突然拔下发间金簪刺破自己手腕,将血混着“雪里埋”药汁灌入他口中:“将军中的是子母蛊。
子蛊噬心,母蛊...就在这婚房之内。”
当金针没入萧灼膻中穴三寸时,他暴起将她撞向药柜。
暗格弹开的瞬间,数十枚刻着北狄文字的青铜齿轮滚落。
苏晚的惊呼卡在喉间——那分明是《金匮灵枢》禁章记载的“千机引”,能操控皇陵九重机关的核心部件!
冰凉的匕首贴上她颈脉,萧灼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黑雾:“苏家三代忠良?
还是前朝余孽?”
更鼓骤响,朱窗被风吹开缝隙,飘入沾着血胭脂香气的素笺。
苏晚趁他分神咬破舌尖,混着药血的吻狠狠印在他伤口。
萧灼瞳孔剧震的刹那,她如蝶翻出高窗。
枯井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井沿月光下静静躺着半枚双鱼佩——那本该在她五岁落水时沉入苏家荷塘的旧物。
苏晚沿着井壁青铜链滑入地宫时,萤石照亮西壁密密麻麻的《金匮灵枢》全本图文。
最后一幅壁画惊得她倒退三步:昭武帝抓着苏氏女医的手,将金针扎进双生子中较瘦弱那个的心口。
壁画题跋洇着褐斑:“以兄之骨血,铸弟之江山”。
地砖突然塌陷,寒潭水漫过腰际的瞬间,她踩到一具穿着镇北侯旧制铠甲的骸骨,其指骨死死扣着半柄刻“灼”字的断剑。
火光倏然照亮地宫,萧灼带着亲卫追至。
士兵举弩瞄准的刹那,将军突然单膝跪地,铠甲缝隙爬出血线般的蛊虫。
苏晚撕开衣袖将手腕伤口按在他唇上:“是引魂蛊!
我的血能...”话音未落,千斤铁闸轰然坠落,将他们封死在寒潭角落。
潭底浮起两只玉珏,拼合刹那显现出血字密档:“景和双生子,兄名萧燊,弟名萧灼。
燊承蛊王,灼掌兵权。”
萧灼突然掐住她腰按在石壁,唇齿厮磨间带来战栗的寒意:“现在懂了?
我的好夫人,本就是先帝为我炼的人形药引...” 壁画上的金针图案在他瞳孔深处灼灼发亮。
石壁猛然洞开,三皇子抚掌大笑:“好一出鸳鸯泣血!
可惜这皇陵...” 蓝色火焰突然从他脚下窜起——苏晚早将血胭脂粉撒在寒潭边。
烈焰吞没地宫的瞬间,萧灼抱着她滚入暗河。
湍急水流中,苏晚清晰看见他后颈浮现与壁画皇子如出一辙的金色蛊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