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荆棘归途
“快!
详细说说!
我那个清心寡欲,被全家族怀疑要立地成佛的表哥,是怎么把你按在怀里亲的?!”
谢可悠一边飙车,一边激动得方向盘都快握不住了,眼睛里闪烁着堪比探照灯的八卦光芒。
虞笙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在副驾驶座上,双手紧紧捂着脸,滚烫的温度从掌心蔓延到耳根,声音从指缝里闷闷地传出来:“呜…别问了…我没脸见人了…都要当破产姐妹了还要什么脸!
脸能当饭吃吗?
能救你家公司吗?”
谢可悠一巴掌拍在她大腿上,“快说!
重点!
他技术怎么样?
是不是跟他的商业手段一样,霸道强势,让人毫无反抗之力?”
虞笙:“……”这是重点吗?!
啊?!
她放下手,露出一张通红的小脸,她委屈巴巴地控诉:“…我…我当时都吓懵了,脑子里全是‘佛祖恕罪’…哪还记得什么技术不技术的…姐妹!
暴殄天物啊!”
谢可悠痛心疾首,“那可是谢予知!
多少千金名媛想靠近都靠近不了的男人!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你就不能仔细感受一下吗?”
虞笙的长睫上挂着的泪珠儿要掉不掉:“我就记得他亲的又凶又狠!
还……反正搞得我当时只想逃跑!
而且…而且他当时还说…老房子着火嘛,凶一点也能理解!
他说什么?”
谢可悠耳朵竖得像天线。
“…他说,以后不要随便招惹男人,连他那种…都会破戒…”虞笙复述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羞得把脸埋进膝盖里。
车内陷入一片死寂。
三秒钟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可悠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差点把车开进路边的绿化带,“破戒!
哈哈哈!
他居然亲口承认自己会破戒!
虞笙你可以啊!
你一晚上就干了我姨妈和姑母全家努力了五年都没干成的事!
你牛大发了!”
虞笙:“……”并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谢可悠笑够了,重新握稳方向盘,语气笃定:“你先别想那么多,去我公寓住几天,避避风头。
虞家那边,我让我爸先想办法周旋一下。”
到了公寓,虞笙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谢可悠柔软的卡通睡衣,整个人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蜷在沙发角落,抱着膝盖,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可悠想逗她开心:“笙,你就是掌管破碎感的神!”
虞笙叹了口气:“破碎感谈不上,破产感倒有点儿。”
“行了,别丧了。”
谢可悠盘腿坐在她对面,啃着苹果,“根据我对我表哥多年的观察,他那种自律到变态、对女人敬而远之的人,能对你‘破戒’,说明你在他这儿,绝对是这个!”
她用力竖起了大拇指。
“说明什么?”
虞笙有气无力地问。
“说明你在他眼里,不是一般的女人!
是能让他清心咒都念不下去的绝世小妖精!”
谢可悠说得眉飞色舞,“你家公司,说不定有救了!”
虞笙眼睛亮了一瞬,又迅速黯淡下去:“可是…我那样跑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失礼,很莫名其妙,然后更生气了?”
“他亲你就不失礼不莫名其妙了?”
谢可悠翻了个白眼,“放心,我表哥那人,做事永远有他的道理。
他既然亲了,就肯定会负责……呃,不是,就肯定会有后续!”
谢可悠眯了眯眼,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笙笙,你做好准备,我看你这只小白兔,是彻底被大灰狼盯上了。”
---与此同时,宝檀寺,听禅院内。
谢予知己穿戴整齐,一身墨色常服,更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清冷矜贵。
他坐在窗边的棋枰前,指间夹着一枚温润黑子,目光却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仿佛在凝视刚才那抹仓惶逃离的娇软身影。
特助江临垂手立在门口,屏息静气,不敢打扰。
他跟着谢总五年了!
从谢总开始接手家族企业就跟在身边,整整五年!
从未见过谢总在宝檀寺斋戒静心期间,流露出如此…心绪不宁的神情。
“查到了?”
谢予知没有回头,声音试图维持平淡,但江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同以往的……急切?
“是,谢总。”
江临立刻上前,递上平板,“虞氏集团资金链断裂,缺口巨大,主要原因是……说虞笙。”
谢予知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江临内心OS:谢总今晚到底修了什么?
这是开窍了?
他手指飞快滑动,精准调出页面:“虞笙小姐,二十二岁,京北大学艺术系应届毕业生。
性格…较为单纯,不谙世事。
感情经历…空白,不过听说好像暗恋她们学校的一个风云人物,有些许好感,名叫张典。”
他小心翼翼地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虞笙无奈:她那清汤寡水的西年校园生活,可谓是被造谣的风生水起!
平板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生活照。
照片上的女孩站在画板前,侧脸精致,肌肤胜雪,阳光洒在她身上,干净美好得不像话,与今晚那个翻墙闯入、泪眼婆娑、娇软诱人的形象奇妙地重叠在一起。
谢予知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掠过她纤细的脚踝,眸色深了深。
他收回手,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
张典?
还能有他商业巨鳄风云?!
暗恋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
她还真是没吃过好的。
“给虞氏一个机会。”
他忽然开口,语气恢复了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明天上午,让项目部的人去接触虞氏那个停滞的城东开发案。”
江临微微一愣,那个案子他知道,虞氏投入了大量资金却迟迟无法推进,是个烫手山芋。
谢总这是…要帮虞氏?
“谢总,您的意思是?”
“用离岸公司名义注资,”谢予知端起旁边的清茶,抿了一口,眼神锐利,“条件…要苛刻。
让他们觉得是饮鸩止渴,但又不得不喝。”
江临瞬间懂了,老板这是不仅要救人,还要让人欲罢不能、心甘情愿地跳进他挖好的…嗯,爱心坑?
“另外,”谢予知放下茶杯,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声音低沉了几分,“去把听竹轩收拾一下,明天把你妹江晚叫来准备上班。”
“是,谢总。”
江临躬身应下,悄然退出了净室。
室内重归寂静,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她拽着他的浴巾角,仰着湿漉漉的小脸,说“什么都可以”时,那脆弱又诱人的模样。
他摩挲着腕间的沉香佛珠,喉结微动,再睁开眼时,眸底己是深不见底的墨色。
破戒?
或许是吧。
但他谢予知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既然破了戒,动了念,那么,这只自己撞进他怀里的、娇软可口的小白兔,他就要——连本带利,吃干抹净。
---第二天下午,谢可悠的大平层公寓。
虞笙几乎一夜未眠,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眼睛和那个强势的吻。
门铃突然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
谢可悠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虞笙的母亲。
一天不见,虞母仿佛老了十岁,眼圈红肿,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绝处逢生的光芒。
“可悠,笙笙!
有救了!
虞家有救了!”
虞母一进门就紧紧抓住虞笙的手,声音激动得发颤。
“妈,怎么回事?”
虞笙的心提了起来。
“今天上午,突然有一家海外投资公司主动联系我们,愿意注资接手城东那个烂尾项目!”
虞母语速飞快,“虽然条件很苛刻,几乎等于把大部分利润和主动权都让出去了,但至少能解燃眉之急,能让公司喘口气,不用立刻破产清算!”
虞笙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谢可悠。
谢可悠也瞪大了眼睛,用口型无声地说:“看吧!
我就说!”
虞母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依旧沉浸在狂喜中:“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
也不知道是哪路贵人出手相助…对了笙笙,”她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你昨天…去找慧明大师,怎么样了?”
虞笙喉咙发紧,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
谢可悠嘀咕着“谁啊”,走过去打开门。
当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她瞬间僵在原地,嘴巴张成了O型。
“小流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