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迹降临朋友送我的沙***国会发光,小人儿们在祈祷降雨。我玩心大起,
用小喷壶给他们下了一场甘霖。饿坏的小人儿们围着面包屑欢呼,像庆祝神迹。
唯独墨晨沅盯着天空发呆,仿佛能看见我。我恶作剧地伸手戳了戳他,他吓得踉跄后退。
第二天醒来,沙盘里立着小小的字条:“天神大人,您昨夜触碰的,是我国祭司的腰。
”---2 幻听之谜那声音又来了。不是屋外空调外机沉闷的嗡鸣,
也不是冰箱压缩机间歇的启动。它更细碎,也更粘稠,像无数只蜜蜂贴着耳膜在飞,
又像是隔着厚重的毛玻璃,听一群人在隔壁房间热烈地争论着什么。字句完全模糊,
只剩下嗡嗡的背景音,顽固地钻进耳朵深处,搅得人头皮发麻。“够了!
”我猛地从电脑椅上弹起来,手指烦躁地***头发里,用力揉搓着发根。
屏幕上游戏角色的血条早已见底,灰暗的“失败”字样刺眼地悬停着。连续加班两周,
顶着巨大压力赶完项目,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本想通宵打个游戏犒劳自己,
结果被这该死的幻听搅得心神不宁,操作连连失误。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上来,烧得喉咙发干。
我狠狠灌了一口桌上早已冷掉的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烦躁。这声音,
断断续续出现好几天了。起初只是偶尔几声,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可自从上周五,
好友苏晓神神秘秘地把那个巨大的生日礼盒塞给我之后,这嗡嗡声就像附骨之疽,缠了上来,
并且一天比一天清晰、顽固。“乐乐,生日快乐!这可是我淘了好久的心头好,
绝对独一无二!”苏晓当时笑得眼睛弯弯,带着点献宝似的得意,
又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没给我细看的机会,把沉重的盒子往我怀里一塞,
就借口有急事匆匆溜走了。那盒子现在就摆在客厅角落的矮几上。我趿拉着拖鞋走过去,
带着点迁怒的意味审视着它。一个巨大的、制作极其精密的沙盘模型。苏晓没说错,
确实独一无二。它被精心地罩在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罩里,里面微缩着一个完整的古代国度。
连绵的青灰色山脉,蜿蜒如玉带的河流,大片大片被分割得整整齐齐的田地,
围绕着中央一座气势恢宏的都城。
城墙、宫殿、民居、塔楼……甚至街道上细如发丝的行人车马,都刻画得纤毫毕现,
古意盎然。材质摸上去非木非石,触手温润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冰凉。做工确实无可挑剔,
美得像一件艺术品。可这嗡嗡声……我烦躁地绕着玻璃罩走了一圈,
把耳朵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仔细听。奇怪的是,那恼人的声音似乎并非直接来自沙盘内部,
更像是……弥漫在整个客厅的空气里?无处可寻,却又无处不在。“一定是累出幻觉了。
”我用力甩甩头,试图把那些挥之不去的杂音甩出去,疲惫像潮水般涌上来。算了,睡觉。
天大的事,也等明天再说。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
一会儿是键盘噼啪作响赶方案,一会儿是无数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吵闹,怎么也驱赶不开。
最后是被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渴彻底唤醒的。窗外一片漆黑,城市沉入最深的睡眠,
只有远处高楼零星几点灯火证明着世界的存在。我摸索着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
睡眼惺忪地走向厨房。经过客厅时,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一点异样的光亮。脚步顿住。
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跳,睡意瞬间被驱散了大半。客厅角落,那个巨大的玻璃罩沙盘,
正在发光!不是反射窗外霓虹的那种微弱反光,
而是从内部透出来的、柔和的、带着生命律动的暖黄色光芒。光芒并不刺眼,
像无数只小小的萤火虫在沙盘里同时点亮了尾灯,朦胧地勾勒出山川、河流、城池的轮廓,
将整个沙盘世界映照得如同一个沉睡中被唤醒的梦境。一股寒意混合着无法言喻的诡异感,
顺着脊椎骨倏地爬上来。我屏住呼吸,几乎是踮着脚尖,像靠近一个随时会破碎的肥皂泡,
一点点挪到玻璃罩前。心脏在肋骨后面狂跳,撞击着胸腔,发出擂鼓般的闷响。我弯下腰,
眼睛紧紧贴在冰凉的玻璃壁上,向那片发光的世界内部望去。
嗡——之前困扰我多日的、模糊不清的嗡嗡声,在靠近的瞬间,骤然变得清晰无比!
仿佛隔开两个世界的玻璃罩子突然消失了,无数个细微的、带着绝望和虔诚的嗓音,
汇成一股清晰可辨的声浪,直接灌入我的耳中!“……苍天在上!后土为证!黎阳国祚将倾,
万民泣血祈告!”“……赤地千里,河枯井涸!三载无雨,颗粒无收!”“……饿殍遍野,
易子而食……苍天!开开眼吧!”“……祈求神明垂怜!降下甘霖!救救您的子民!
”声音苍老、悲怆、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庄重。
它们来自沙盘中央那座巍峨都城最高的祭坛之上!祭坛顶端,
聚集着许多穿着古式袍服的小人儿,看服饰,似乎是官员和祭司。为首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身着繁复的深紫色祭服,正高举双手,
对着上方——也就是对着玻璃罩外的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祈祷。他身后,
密密麻麻跪倒了一片片微小的人影,如同被风吹倒的麦浪,
一直蔓延到祭坛下方、城中的街道、田野……整个国度似乎都在绝望中向着虚无的苍穹叩拜。
每一个小人都只有指甲盖大小,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清晰得令人心悸。
那是一种被绝望和饥饿长久折磨后的麻木与枯槁,面颊深陷,眼窝乌黑,嘴唇干裂。
他们蠕动着,随着祭坛上的祈祷声,卑微地叩首,再叩首。这不是幻觉!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脚下像生了根,动弹不得。
眼前的景象彻底打败了我二十多年建立起的、关于这个世界的全部认知。
一个存在于沙盘里的、会发光、会说话、会祈祷的……活的古代国度?
那些困扰我多日的嗡嗡声,竟是亿万生灵绝望的哀鸣?祭坛上那位老祭司的祈祷词还在继续,
声音悲凉而颤抖:“……神火将熄,国运将尽……若再无甘霖,黎阳……黎阳国祚,
恐难维系三日了!”“三日?”我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干涩得厉害。这小小的国度,
竟已濒临如此绝境?
看着那些在沙盘“田地”里枯萎成一片焦黄的、比头发丝还细的微型植物,
看着城郭外象征河流的蓝色彩砂早已干涸龟裂,
露出底下灰白的底色……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攫住了我。那情绪里混杂着荒谬绝伦的震惊,
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还有一种……被赋予了某种巨大权力的、隐秘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玩心,像一粒落入油锅的水珠,砰然炸开。我的目光扫过客厅角落的阳台,
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平时用来给绿植喷水的塑料喷壶。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瞬间成型。我几乎是跑着过去,
一把抓起那个小小的、装着清水的喷壶。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又快又重,
血液奔流的声音冲刷着耳膜。我回到玻璃罩前,深吸一口气,
手指因为激动和一种莫名的紧张而微微颤抖。我小心翼翼地将喷壶的细长喷嘴,
对准了玻璃罩顶端特意留下的、几个用于通风换气的小孔之一。
对准了那片在绝望中祈祷的、干涸的微型国度。“看好了……”我对着玻璃罩里的小人们,
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带着一丝戏谑和尝试的兴奋,“……‘神’来了!
”手指用力一按。嗤——一道细密、清亮的水雾,如同一条微型的银河,从喷嘴中激射而出,
精准地穿过玻璃罩上的透气孔,骤然降临在沙盘世界的上空!对于沙盘中的黎阳国而言,
这无疑是开天辟地以来最狂暴的神迹!那细密的水雾,在它们的世界里,瞬间化为倾盆暴雨!
豆大的雨点以它们的视角看,每一滴都如同房屋大小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轰然砸落!
砸在龟裂的、渴盼了无数日夜的焦土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噼啪”巨响!
砸在都城高耸的宫殿琉璃瓦顶,溅起大片大片迷蒙的水花!
砸在跪伏在地、面黄肌瘦的小人儿们身上,冰冷而沉重!整个沙盘世界,
在突如其来的“暴雨”中,陷入了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祈祷声、哭喊声,戛然而止。
祭坛上,那位须发皆白的老祭司,被一颗巨大的“雨滴”当头砸中,
华丽繁复的祭袍瞬间湿透,紧紧贴在枯瘦的身体上。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高举的双手忘了放下,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雨水顺着他花白的胡须和皱纹沟壑纵横的脸颊流淌下来,像是在流泪,又像是被彻底浇懵了。
不止是他。祭坛上下,街道之中,田野之上,所有跪拜的小人儿都保持着僵硬的动作,
被这突如其来的、沛然而下的“甘霖”彻底打懵了。雨水冲刷着他们脸上经年累月的尘垢,
浸湿了他们褴褛的衣衫,也敲打着他们早已被绝望冰冻的心。几秒钟,或许更短。
然后——“啊——!!!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混合了极致狂喜、难以置信和巨大恐惧的尖啸,
从一个靠近祭坛边缘的年轻官员口中爆发出来!这声嘶吼,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瞬间点燃了整个死寂的国度!“雨!是雨!天啊!是雨啊!!!”“苍天开眼!神明降恩!
神明降恩了!!!”“神迹!是神迹啊!!!”轰然炸开的声浪比之前的祈祷更加汹涌澎湃,
几乎要掀翻那坚固的玻璃罩!无数小人儿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
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的木偶,动作僵硬却又充满了癫狂的生命力。他们不再跪拜,
而是张开双臂,仰起枯瘦蜡黄的脸庞,拼命地承接那从天而降的、带着救赎意味的冰冷雨水!
有人在大笑,笑声嘶哑却震天动地;有人在嚎啕大哭,
泪水混合着雨水肆意横流;更多的人在歇斯底里地尖叫、跳跃、互相拥抱,状若疯魔!
田地龟裂的缝隙贪婪地吮吸着水分,城郭外干涸的河床彩砂开始重新变得湿润深蓝。
整个沙盘世界,在“暴雨”的冲刷下,焕发出一种近乎刺目的、带着水光的生机。“哈哈!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手指又用力按了几下喷壶。
看着那些在“暴雨”中欢呼雀跃、如同获得新生的微小生灵,
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造物主般的巨大满足感和成就感,
像温暖的潮水一样瞬间淹没了我的心脏,把之前残留的那点惊悚和不安冲刷得一干二净。
这感觉……太奇妙了!太有趣了!掌控他人生死,予取予求,原来竟是如此令人上瘾。
雨水渐渐停歇。玻璃罩内壁和沙盘表面都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在客厅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闪烁。黎阳国的小人们,经历了最初的疯狂宣泄,
此刻正沉浸在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幸福和虚脱之中。他们依旧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互相搀扶着,对着天空玻璃罩顶指指点点,脸上洋溢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深深的敬畏。
许多人在湿润的土地上再次虔诚地跪拜下去,口中念念有词,
感谢着那不知名的、降下甘霖的神明。我的目光扫过祭坛。那位老祭司似乎终于缓过神来,
他挣扎着站起身,不顾浑身湿透的狼狈,用尽全身力气再次高举双手,
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敬畏:“苍天有眼!神明垂恩!
黎阳国祚不绝!万民叩谢神恩!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再次从祭坛下方涌起,汇聚成一股磅礴的声浪,撞击着玻璃罩。
我咧着嘴,看得津津有味。这可比打游戏有意思多了。然而,
目光在那些狂热欢呼的小人儿脸上扫过,他们虽然兴奋,但瘦骨嶙峋的模样依旧触目惊心。
长期的饥饿早已掏空了他们的身体,雨水解了渴,却解不了腹中的饥火。“光喝水可不行。
”我嘀咕了一句,视线转向茶几上那个我晚上刚买、只啃了一口的全麦面包。
面包粗糙的表皮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暗淡。一个更“好玩”的念头冒了出来。我拿起那块面包,
撕下小小的一角——大约只有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然后,
我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罩顶端最大的那个透气孔盖子完全旋开,
露出一个足以让这粒面包屑通过的孔洞。
——他们显然看到了“苍穹”被打开了一个“洞”——我将那粒小小的、带着麦香的面包屑,
对准了祭坛中央那片相对空旷、平整的区域,轻轻丢了进去。在黎阳国子民的眼中,
这无疑又是一次惊天动地的神奇!一块巨大无比、散发着奇异麦香的、从未见过的“神物”,
伴随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如同山岳倾覆般的沉闷轰鸣,骤然撕裂了刚刚恢复平静的天穹!
它裹挟着风雷之势,从天而降!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压迫感,
精准无比地砸落在神圣的祭坛中央!轰!!!
整个祭坛似乎都在这“神物”的撞击下微微震动了一下!
激起的气浪掀翻了附近几个靠得稍近、躲闪不及的官员小人儿,让他们狼狈地滚了好几圈。
死寂!比刚才暴雨初降时更彻底的死寂!所有欢呼声、呐喊声、哭泣声,
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无数双眼睛,带着极致的恐惧和茫然,
死死盯住了祭坛中央那块突兀出现的、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庞然大物。它巨大如山峦,
色泽金黄中带着焦褐,表面布满粗糙而奇异的纹路,
散发着一种他们从未闻过的、混合着谷物和烘烤的浓郁香气。这香气钻入鼻腔,
瞬间唤醒了沉寂已久的、属于饥饿的最原始本能。无数小人儿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祭坛中央那巨大的“神赐之物”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终于,一个离得最近的、胆子似乎稍大的年轻士兵,在极度的恐惧和无法抗拒的饥饿驱使下,
试探着、颤抖着,伸出了一根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触了一下那“神物”的边缘。
指尖传来微妙的、带着韧性的触感,以及……温热的、属于食物的感觉!他猛地缩回手,
像是被烫到,随即又难以置信地、贪婪地嗅了嗅自己触碰过“神物”的手指。
一股更加强烈的麦香钻进他的鼻子。“是……是吃的!”他猛地抬起头,
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狂喜而彻底变了调,嘶哑地吼了出来,“神赐的食物!是吃的啊!!!
”这一声吼,如同点燃了积蓄已久的火山!轰!!!
比之前迎接雨水时更加狂野、更加歇斯底里的欢呼声浪,以祭坛为中心,轰然炸开,
席卷了整个都城!饥饿压倒了恐惧,生存的本能超越了所有敬畏!“食物!神赐的食物!
”“天神慈悲!天神慈悲啊!”“我们有救了!有救了!”人群彻底疯狂了!
他们不再有任何顾忌,如同决堤的洪水,不顾一切地涌向祭坛中央那块巨大的面包屑!
官员、士兵、祭司、平民……所有的身份界限在生存面前荡然无存!
他们手脚并用地爬上那巨大的“山峦”,用尽全身力气撕扯着、啃咬着那从未尝过的美味!
有人被后面涌上的人挤倒,有人被掉落的碎屑砸中,但没有人停下,没有人退却。
整个祭坛瞬间变成了一个混乱而狂热的饕餮盛宴现场!
撕咬声、吞咽声、满足的喟叹声、因为太过激动而发出的哽咽声……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幅原始而震撼的画面。我趴在玻璃罩上,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又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看他们像蚂蚁一样围着一块面包屑疯狂争抢,这种强烈的反差带来的滑稽感和掌控感,
简直让人上瘾。我的目光在混乱的人群中漫无目的地扫视着。
大多数小人儿都沉浸在获得食物和雨水的巨大狂喜中,忘乎所以。
但就在这近乎癫狂的背景里,有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他站在祭坛边缘,
靠近一根高大的盘龙石柱旁。位置并不算显眼,却因为那份异常的沉静而显得尤为突出。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冲向面包屑,也没有狂喜地呐喊。他只是微微仰着头,
视线穿透混乱的人群,穿透弥漫的水汽和面包碎屑扬起的微尘,
直直地、定定地……望向玻璃罩的穹顶。望向……我的方向。
他穿着不同于普通官员的深青色袍服,样式简洁却透着一种内敛的贵气。
身形在一众小人儿中显得格外挺拔修长。即使隔着玻璃和遥远的距离,
觉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一种在极度混乱和狂喜中依然保持的、近乎冷漠的清醒和审视。
墨晨沅?我的脑海里瞬间跳出苏晓当时随口提过的名字。她好像说过,沙盘里的设定,
这个国家的年轻祭司叫什么……墨晨沅?大概就是他了吧?有意思。别人都在抢吃的,
他倒好,在这儿“望天”?难道……他感觉到了什么?能“看”到我?
这个念头让我玩心大盛。一种混合着好奇和恶作剧的冲动涌了上来。
刚才的“降雨”和“投食”都是群体行为,现在,我想试试针对个体的“互动”。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将右手食指伸出,
目标明确地探向玻璃罩顶端那个最大的透气孔。指尖穿过圆孔,
带着一种探索未知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缓缓地、垂直地朝着祭坛边缘,
那个沉静的、仰望天空的墨青色身影,点落下去。目标,是他看起来格外清瘦的……腰侧。
在墨晨沅的世界里,这无异于天崩地裂!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头顶那片刚刚撕裂苍穹、降下神迹的“天空”之上。
那巨大的、无法理解的“神明之手”刚刚隐去,只留下一个圆形的、深邃的孔洞,
如同苍穹之眼。他试图从那片虚无中捕捉一丝神明的意志或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