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像催命符般跳动，医院的催款通知刺得我眼睛生疼。
三十万手术费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老旧的窗框，
溅起的水雾模糊了视线。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是我和奶奶最后的栖身之所。
墙皮剥落的地方用海报勉强遮掩，踩上木质地板会发出吱呀声响。
奶奶的呼吸机在角落规律运转，那声音像倒计时，提醒着我时间所剩无几。晚晚，
别为难自己。奶奶虚弱的声音从里间传来，我赶紧抹了把脸，挤出一个笑容走进去。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依然温柔。奶奶您放心，手术费我已经凑够了。
我握住她枯瘦的手，声音尽量轻快，公司发了奖金，正好够用。她深深凝视着我，
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所有谎言。我强撑着不躲闪，直到她疲惫地闭上眼，
才悄悄退出房间。手机在这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我走到阳台接起，
雨声几乎淹没了对方的声音。是林晚小姐吗？我是陆寒琛的助理，关于您提出的婚姻协议，
陆先生同意了。我握紧手机，指节泛白。三天前，我在婚恋网站发布征婚启事，
条件只有一条：预付三十万彩礼。陆寒琛是唯一直接答应的人，资料显示他是某公司司机，
月薪三千。他有什么条件？我压低声音。陆先生需要一场为期一年的契约婚姻，
期间您需配合他应付家人。婚前协议稍后发到您邮箱。挂断电话，我靠在冰冷墙壁上。
雨水随风飘入，打湿了我的衣袖。三十万，一年的婚姻，听起来很公平。
可心里某个角落隐隐作痛，曾经憧憬的爱情，现在却要明码标价。邮箱提示音响起，
我点开那份长达二十页的婚前协议。条条框框都在防备我，
财产分割、违约责任、甚至包括不能公开关系。真是讽刺，
一个司机竟能拟出如此专业的合同。第二天清晨，我如约来到民政局门口。雨已停歇，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光影。我穿着最体面的连衣裙，裙摆有个不显眼的补丁，
那是奶奶亲手缝制的。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走下的男人让我怔住。
他穿着简约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身姿挺拔，眉眼深邃。资料写着三十岁，
可他看起来更年轻，也更显贵气。一个司机怎会有这般气质？林晚？他走到我面前，
声音低沉悦耳。我点点头，注意到他腕间的手表，虽不识品牌，但质感看起来价值不菲。
或许是高仿吧，我暗自思忖。我是陆寒琛。他递来一个文件袋，这里是三十万现金，
你可以先清点。我接过沉甸甸的文件袋，手指微微发抖。这是奶奶的救命钱，
也是我出卖婚姻的代价。不用点了，我们进去吧。我把文件袋塞进包中，
率先走向民政局大门。领证过程很快，拍照时我努力挤出微笑，却感觉面部肌肉僵硬如石膏。
陆寒琛倒是很自然，甚至在摄影师要求下轻轻揽住我的肩膀。他掌心温热，
透过薄薄衣料传来，让我不由自主地战栗。走出民政局，我盯着手中鲜红的小本子发呆。
从这一刻起，我就是陆太太了，一个只存在于纸面上的身份。我送你。
陆寒琛拉开出租车门。不用了，我还要去医院。我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他微微蹙眉，从钱夹取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的工资卡，密码六个零。虽然钱不多，
但应该够家用。我怔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一个司机把全部积蓄交给刚认识的契约妻子？不用了，我们说好各取所需。
我把卡推回去，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像触电般缩回。他眼神暗了暗，但没再坚持。
那我帮你叫车。坐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这座城市依旧繁华喧嚣，可我的生活已经天翻地覆。包里的结婚证沉甸甸的，
像烙铁烫在心上。奶奶的手术很顺利。缴纳费用时，护士好奇问我从哪里凑到这么多钱。
我扯了个谎，说公司预支了年终奖。善意的谎言总比残酷真相容易接受。深夜，
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终于有时间细想今天发生的一切。陆寒琛，我的新婚丈夫，
一个谜一样的男人。他看起来不像司机，可资料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也许是我多心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奶奶能康复。手机亮起，是陆寒琛发来的短信：需要帮忙吗？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我鼻尖一酸。在这座冰冷城市里，这是第一次有人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即使知道可能是客套，我还是感到一丝暖意。不用，谢谢。我回复道。窗外，
城市霓虹闪烁，像无数遥远星辰。其中一个光点背后，住着我的契约丈夫。今夜，注定无眠。
奶奶出院那天，陆寒琛来了。他换了身深灰色休闲装，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显年轻。
我注意到他开了另一辆出租车，心里那点疑虑又冒了出来。这是？奶奶好奇地打量他。
我是晚晚的朋友，来接您出院。陆寒琛自然地接过轮椅，动作轻柔得不像司机。
我紧张地看着他们互动，生怕露出破绽。但陆寒琛表现得无可挑剔，他耐心听奶奶唠叨，
适时递上温水，连护士都夸他孝顺。你这朋友不错。奶奶在车上悄悄对我说，
眼神带着试探。我假装没听懂，转头看向窗外。陆寒琛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目光相触的瞬间，我慌忙移开视线。把奶奶安顿好后，陆寒琛提出带我去看看他的住处。
这是协议的一部分，我需要了解他的生活圈，以免在他家人面前露馅。车子穿过大半个城市，
最后停在老旧居民区前。楼道声控灯时亮时灭，墙面贴满小广告。他住在顶楼，
一室一厅的格局，家具简单得近乎简陋。这里是我租的，有点小。他打开冰箱，
里面只有几瓶矿泉水和泡面，平时我都在公司吃。我环顾四周，
客厅里最值钱的是台笔记本电脑，型号很旧了。卧室门半开着，
能看见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这确实像单身司机的住处，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家人...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吗？我试探着问。我母亲下个月回国，
到时候需要你配合演场戏。他递给我一杯水，手指修长干净，不像经常开车的手。
我接过水杯，指尖又不小心碰到他的。这次他没有立即收手，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协议期间，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但在我家人面前，我们需要表现得像正常夫妻。
我点点头，喝了口水掩饰紧张。他的目光太具穿透力，让我无所适从。你平时有什么爱好？
他突然问。画画。我下意识回答，又补充道，不过很久没画了。他走到书桌前，
拿起一本素描本：这是你的作品？我这才想起上次来签协议时落在这里的素描本，
顿时慌了神。那里面全是我闲暇时的涂鸦，还有几幅他的肖像——在民政局门口偷偷画的。
随便画的。我想拿回来，他却已经翻开。空气突然安静，他盯着那幅肖像画看了很久。
那是我凭记忆画的他在民政局前的侧影，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光影。画得很好。
他合上素描本，声音有些沙哑。我的脸颊发烫，幸好这时手机响了，是公司主管打来的。
接完电话，我的心情跌入谷底——因为最近频繁请假，我被辞退了。怎么了？
陆寒琛敏锐地察觉到的情绪变化。没事。我强扯出笑容，我先回去了，
奶奶一个人在家。他坚持送我，这次我没有拒绝。车上我们都很沉默，直到快到我家时，
他才开口：如果需要工作，我可以帮你问问。不用了，我能找到工作。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一片茫然。失去工作意味着失去收入来源，
虽然奶奶的手术费解决了，但后续康复费用和生活开销依然是个问题。这份契约婚姻，
似乎比想象中更难熬。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照顾奶奶，一边投简历找工作。
陆寒琛偶尔发短信问候，但从不逾矩。他像个尽责的合作伙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直到那个雨夜，奶奶突然发起高烧。我慌忙中拨错了电话，打到了他那里。二十分钟后，
他冒着大雨赶来，背起奶奶就往医院跑。在医院走廊里，他全身湿透，
白衬衫紧贴着结实的背部线条。我这才发现，他比看起来要健壮得多。谢谢你。
我递给他一杯热水，声音有些哽咽。应该的。他接过水杯，手指冰凉。奶奶情况稳定后，
他坚持留下来陪夜。我靠在长椅上打盹，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给我披上了外套。
那上面有淡淡的雪松香气，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清晨醒来时，他正在和医生交谈。逆光中，
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深邃。那一刻，我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开始松动。医生说要观察两天。
他走到我面前，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我请了假，可以帮忙照顾奶奶。我怔怔地看着他，
突然意识到这场契约婚姻，也许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奶奶出院后，
我们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他会偶尔来家里吃饭，陪奶奶聊天。
有时我会错觉我们是真的夫妻，直到看见那份放在抽屉深处的婚前协议。一个月后，
他母亲回国的日子到了。陆寒琛带我去市中心的高档餐厅，说是要提前排练。
我母亲很精明，可能会问很多私人问题。他递给我一个丝绒盒子，这是婚戒。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素圈戒指，设计简洁但质感很好。我试戴了一下，尺寸刚好。
你怎么知道我的指围？他微微勾唇：牵手的时候量的。我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这个男人，远比表面看起来的要细心。餐厅灯光很暗，钢琴曲在空气中流淌。他点了很多菜，
熟练地用着刀叉。一个司机，怎么会对这种高档餐厅如此熟悉？你经常来这里？
我忍不住问。以前陪老板来过几次。他面不改色地切着牛排。我低下头，
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晚晚？我抬头，
看见前男友周明站在桌前，身边挽着妆容精致的女人。真是冤家路窄。这位是？
周明打量着陆寒琛，眼神轻蔑。我丈夫。我挺直脊背，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
周明嗤笑一声：这么快就找到接盘的了？看来我当初分手是对的。陆寒琛放下刀叉，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这位先生，如果你不会说话，我可以教你。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明脸色变了变，还想说什么，被女伴拉走了。抱歉。
我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餐巾。为什么要道歉？陆寒琛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
你没有任何错。我看着交叠的手，心跳漏了一拍。这是第一次，他主动牵我。
那晚他送我回家，在楼下告别时，他突然说：下周公司年会，你愿意作为家属参加吗？
我愣住了。参加年会意味着要进入他的生活圈，这超出了协议的范畴。如果你不愿意，
没关系。他补充道，眼神在夜色中看不真切。好。鬼使神差地，我答应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陷入沉思。这场契约婚姻，似乎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我，
好像并不排斥这种改变。年会那天，陆寒琛给我送来一件礼服。象牙白的缎面长裙，
设计简约大方。我从未见过这个牌子，但质感极好。司机需要穿礼服参加年会吗？
我忍不住问前来送衣服的助理。助理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
随即恢复职业微笑：陆先生特别交代的。更让我惊讶的是，他还派来了化妆师和发型师。
两个小时后，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几乎认不出来了。长发挽成优雅的发髻，
淡妆恰到好处地凸显了五官的优点。礼服合身得像量身定做，衬得肤色更加白皙。
陆寒琛来接我时，也穿着正式的西装。深蓝色三件套，剪裁考究，将他挺拔的身材完美展现。
他看着我，眼神有一瞬间的失神。很漂亮。他为我拉开车门，声音比平时低沉。
车子驶向市中心最高档的酒店，我越来越觉得不安。一个公司的年会，
需要在这种地方举办吗？进入宴会厅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不是普通的公司年会，
这是陆氏集团的年度盛会。我在财经新闻上见过这个场景，陆氏是本市最大的跨国集团，
年会一向办得极其奢华。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抓住陆寒琛的手臂，声音发抖。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朝我们走来。是周明，他居然也在陆氏工作。林晚？
周明震惊地看着我，又看看陆寒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时，
司仪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让我们欢迎陆氏集团总裁，陆寒琛先生！
全场灯光聚焦在我们身上，陆寒琛轻轻挣开我的手，整理了一下领带，稳步走向舞台。
我站在原地，如坠冰窟。陆寒琛，陆氏总裁。那个和我领证时声称是司机的男人，
那个住在破旧出租屋的男人，那个把工资卡交给我的男人，竟然是身价千亿的集团总裁。
我看着他在台上侃侃而谈，举止优雅，气场强大。这才是真实的他，
那个和我在一起的穷司机，不过是他精心扮演的角色。周围投来各种目光，
好奇的、探究的、嘲讽的。周明凑过来，语气充满幸灾乐祸：看来你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如何？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是啊，被耍得团团转。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演讲结束，陆寒琛走下舞台朝我走来。所到之处，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员工们恭敬地喊着"陆总"。抱歉，一直没告诉你真相。
他站在我面前，眼神复杂。为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骗我很有意思吗？
他叹了口气：一开始只是想找个不图钱财的结婚对象，后来...
后来觉得戏弄我很好玩？我打断他，眼眶发热，看我为了三十万出卖婚姻，
看我住在破旧的出租屋，看我为生计发愁，陆总觉得很解闷是吗？不是这样...
够了！我后退一步，避开他伸来的手，陆总，这场戏我不奉陪了。我转身想走，
却被他拉住手腕。他的力道很大，但声音很轻：晚晚，听我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你怎么精心设计这场骗局？解释你怎么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挣扎？我用力想挣脱，
却被他拉得更近。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陆寒琛环视一周，眼神冷厉，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我们回家再说。他压低声音。那不是我的家！
我终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从始至终，我连你真正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他的眼神暗了暗，
突然俯身将我打横抱起。全场哗然，我惊得忘了挣扎。陆寒琛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充耳不闻，抱着我大步穿过宴会厅。闪光灯不停闪烁，我下意识把脸埋在他胸前。
这个动作似乎取悦了他，我听见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将我塞进等候在门口的劳斯莱斯，
对司机吩咐：回公馆。车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我缩在角落，
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夜景。车子最终驶入一个顶级豪宅区，停在一栋别墅前。下车。
他拉开车门，语气不容拒绝。我跟着他走进别墅，内部装修奢华得如同宫殿。水晶吊灯，
大理石地面，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艺术品。这才是他真正的家。为什么骗我？
我站在宽敞的客厅中央，感觉自己是如此格格不入。他松了松领带，眼神疲惫：一开始，
我只是想找一个不在乎我身份的人。你知道每天有多少女人为了钱接近我吗？
所以你就假装穷人，试探我？我觉得无比讽刺，那你试探出什么了？
发现我确实是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卖的人？不！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肩膀，
我看到的是你的坚强，你的善良，你对你奶奶的爱。这些都不是假的。他的眼神太灼热，
让我无所适从。我想挣脱，却被他抱进怀里。放开我！不放。他的手臂收得更紧，
晚晚，我知道我错了。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补偿？我苦笑，怎么补偿？
用钱吗？陆总是不是觉得钱能解决一切？他沉默了片刻，突然捧起我的脸，
额头抵着我的：那用我一辈子补偿，够不够？我怔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我是认真的。他的拇指轻轻摩挲我的脸颊，一开始是契约，
但现在...我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心跳如擂鼓，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映着小小的我。这一刻，我竟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我需要时间。
我最终说。他点点头，松开我：好，我给你时间。但在这之前，能不能先不离婚？
我看着这个站在奢华客厅中央的男人，他眼里的小心翼翼和刚才在年会上的霸气判若两人。
也许，他并不完全是在演戏。我考虑考虑。我转身想走，却被他叫住。今晚住这里吧，
这么晚了不安全。他顿了顿，我睡客房。最终我留了下来，住在主卧。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我辗转难眠。今天发生的一切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陆寒琛的身份，
他的道歉，他的告白...这一切都太不真实。凌晨时分，我口渴起来喝水，
经过书房时看见门缝里透出的光。鬼使神差地，我推开门。陆寒琛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电脑屏幕还亮着，旁边放着吃了一半的泡面。这个画面和他总裁的身份格格不入，
却莫名熟悉——就像在他出租屋时那样。我轻轻走过去，想关掉电脑，
却看见屏幕上是一份企划书，标题是"贫困艺术家扶持计划"。申请人名单里，
我的名字赫然在列。原来他一直在暗中帮我。那些突如其来的工作机会，画廊的邀约，
都是他的手笔。我正发呆，他突然醒了。看见我，他愣了一下，随即慌忙关掉页面。
怎么醒了？他的声音带着睡意，有些沙哑。那是怎么回事？我指着电脑。
他揉了揉眉心：只是想帮你，又怕你拒绝。夜色深沉，书房里只开着一盏台灯。
在这样暧昧的光线下，他看起来格外温柔。陆寒琛，你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
我轻声问。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每一面都是真实的。在商场上我是陆总，在你面前，
我只是想保护你的男人。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发梢，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珍宝。
我的心跳又开始失控。给我一个机会，晚晚。他低声说，让我证明我的真心。窗外，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我的生活，也将迎来新的篇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
看着花园里精心修剪的玫瑰丛。昨夜的一切像一场梦，可手指上的婚戒提醒着我，
这都是真的。敲门声轻轻响起，陆寒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早餐准备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些居家的温和。
这样的他，反而让我更加不知所措。睡得还好吗？他问，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
我点点头，跟着他来到餐厅。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早点，从中式到西式一应俱全。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准备了一些。他为我拉开椅子。
这种过分的周到让我有些不自在。我们沉默地吃着早餐，气氛尴尬得像两个陌生人。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试图打破沉默。去看奶奶。我放下筷子，然后找工作。
他微微蹙眉：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这是两码事。我打断他，
我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就改变自己的生活。他点点头，
眼神里有一丝赞赏：我让司机送你。这次我没有拒绝。坐在豪华轿车里，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五味杂陈。一夜之间，我的生活天翻地覆，
可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我完全依赖他。奶奶见到我很高兴，但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晚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拉着我的手问。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坦白。
听完我的讲述，奶奶沉默了很久。你怎么想？她最终问。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
我生气他骗我，可又觉得他不是完全在演戏。奶奶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感情的事，
遵从内心就好。但记住，不管对方多有钱，你都要保持独立。我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这就是我的奶奶，永远站在我这边。从奶奶家出来，我看见陆寒琛等在外面。他靠在车旁，
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惊讶。来接你。他递过文件袋，
这是给你的。我打开一看，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他将陆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转到了我的名下。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我的道歉。他认真地说，也是我的诚意。现在，你是陆氏真正的股东了。
我拿着那份沉甸甸的文件，手在发抖。陆氏百分之五的股份，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财富。
我不要。我把文件塞回他手里，我们的关系不应该用钱来衡量。
他的眼神暗了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我打断他，
但我想靠自己的能力生活。如果...如果我们要继续这段婚姻，
那也应该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他深深地看着我，良久，唇角微微上扬：好，
都听你的。这一刻，他眼里的温柔如此真实，让我几乎要沉溺其中。接下来的日子，
我们开始尝试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我找到了一份画室的工作，虽然收入不高，
但做得很开心。他不再隐瞒身份，但也尊重我的选择，没有过多干涉我的生活。周末，
他带我去见了他母亲。出乎意料，这位贵妇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盛气凌人。
她亲切地拉着我的手，感谢我让她儿子学会了微笑。寒琛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培养，
很少有机会做自己。她看着在花园里修剪玫瑰的儿子，眼神温柔，直到遇见你，
他才变得有人情味。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陆寒琛正笨拙地摆弄着园艺剪，
那模样竟有些可爱。妈，你们在聊什么？他走过来，自然地搂住我的腰。
这个动作如此熟练，仿佛我们已经这样相处了很久。我靠在他怀里，第一次没有感到抗拒。
晚上，我们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星星。夜风微凉，他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还生气吗？
他轻声问。我摇摇头：其实我早就没那么生气了。只是...有点害怕。怕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