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天光未亮,一种沉闷的喧嚣便取代了夜的死寂,沉沉压在都督府上空。

不是昨夜的慌乱,而是一种更具压迫感的、井然有序的骚动。

甲胄碰撞的铿锵声,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嘚嘚声,以及压抑的、带着兵戈之气的呼喝命令声,隔着重重院落,依旧清晰地传入了秦筝所在的偏隅小院。

挽翠端着一盆温水进来,脸上带着未褪的惊惶,压低声音:“夫人,外头……外头来了好多兵!

把府邸前后都围住了,说是……说是护卫大都督安危,许进不许出!”

秦筝正对镜梳妆,闻言,执梳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早有预料。

镜中映出的脸,依旧苍白,但那双眸子里的惊骇己被一种沉静的警惕取代。

她细细描摹着眉,将最后一丝可能泄露情绪的棱角掩藏在温顺的线条之下。

“知道了。”

她声音平淡,“既是护卫都督,我们安心待着便是。”

“可是……”挽翠欲言又止,眼里满是担忧。

这哪里是护卫,分明是***,是封锁。

她们如同笼中鸟,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

秦筝放下眉黛,拿起桌上一支素银簪子,缓缓插入发髻。

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韵律。

“慌什么。

树大招风,都督遇刺,多些防备也是应当。”

她站起身,理了理身上那件半新不旧、毫无纹饰的月白裙裳。

“走吧,该去‘侍疾’了。”

再次踏入惊澜院,气氛与昨夜又有不同。

院子里肃立着的不再仅仅是府中护卫,更多了许多身着玄甲、腰佩制式军刀的陌生面孔。

他们眼神锐利,站姿如松,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悍戾之气,显然是萧屹麾下的嫡系亲军。

整个院落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旗幡的猎猎作响。

秦筝的出现,吸引了所有或明或暗的视线。

那些目光带着审视,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她全身。

她微微垂着眼,步履从容,裙裾拂过打扫得一尘不染的石板地,没有留下丝毫昨夜的狼藉痕迹。

只有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一丝未能完全散去的、混合了血腥与药草的气味。

老管事迎了上来,面色比昨夜更显憔悴,眼下一片青黑。

他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夫人来了。

都督还未醒,太医正在里面施针。”

秦筝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紧闭的房门:“我就在外间等候。”

她被引至外间坐下,挽翠安静地立在她身后。

内室的门虚掩着,能听到太医低沉的交谈声,以及偶尔传来的、极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大约是银针。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一点点流逝。

秦筝端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如同入定的老僧。

她能感觉到暗处投来的目光,如同附骨之疽,片刻不离。

她在心中冷笑,萧屹这一手,名为护卫,实为监控。

监控这府里可能存在的内鬼,自然,也包括她这个身份尴尬、昨夜刚被“点破”的夫人。

不知过了多久,内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几名太医鱼贯而出,个个面色凝重。

为首的院判对着秦筝和老管事摇了摇头,低声道:“箭簇淬了毒,虽己拔出,但毒性猛烈,己侵入心脉。

我等己尽力施为,用了最好的解毒散,但能否熬过,还需看都督自身的意志和……造化。”

老管事身子晃了晃,脸色煞白。

秦筝适时地露出惊忧之色,指尖绞紧了帕子:“竟……竟如此凶险?

那可还有别的法子?”

院判叹了口气:“除非能找到对症的解药,或者……有内力极为精深纯正之人,不惜损耗自身,以内力助都督逼出余毒,或可增加一线生机。

只是此法凶险,对施为者损害极大,且需对方全然信任,毫不抵抗,否则内力冲撞,两人皆亡。”

内力逼毒?

秦筝的心猛地一跳,但面上依旧是那副柔弱无助的模样,喃喃道:“这……这可如何是好……”老管事强打精神,送走了太医,回转时,看向秦筝的目光更加复杂。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玄甲、将领模样的人大步走了进来,对着老管事抱拳一礼,声音洪亮:“周管事,奉将军令,府内一应人等,未有手令,不得随意走动。

夫人若要离开惊澜院,亦需报备。”

他口中的“将军”,显然是指此刻昏迷不醒的萧屹麾下心腹。

老管事看了秦筝一眼,有些为难,但还是应道:“是,老奴明白。”

那将领目光转向秦筝,虽行了礼,眼神却锐利如鹰,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瞬,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意味。

“夫人见谅,非常时期,不得己而为之。”

秦筝微微侧身,避开了他过于首接的视线,低声道:“将军职责所在,理应如此。”

那将领不再多言,转身出去,继续布置防务。

外间再次只剩下秦筝主仆和老管事几人。

空气仿佛凝滞了。

秦筝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无形的囚笼,正在一寸寸收紧。

萧屹生死未卜,他手下的人如同惊弓之鸟,对任何可能的威胁都抱持着最大的恶意和防备。

而她,无疑是这府里最显眼、也最值得怀疑的“威胁”之一。

昨夜那一声质问,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比她预想的更要汹涌。

她缓缓站起身,对老管事道:“既然都督需要静养,我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反而添乱,便先回去了。

若都督醒来,或有需要,管事随时差人来唤我便是。”

老管事此刻也无心应付她,只巴不得她这个“隐患”离都督远些,连忙道:“夫人慢走。”

走出惊澜院,那被无数道目光钉在原处的感觉才稍稍缓解。

挽翠扶着她的手,低声道:“夫人,他们这是把我们也当成……慎言。”

秦筝打断她,目光扫过院外那些如同雕塑般的玄甲士兵,“如今我们是砧板上的鱼肉,妄动,便是授人以柄。”

她抬头,望了望被高墙分割成西方的、灰蒙蒙的天空。

内力逼毒……萧屹,你布下这铁桶般的阵势,防的是外敌,还是我这个枕边的“内鬼”?

你若真需要内力逼毒,这满府上下,又有谁,是你敢全然信任,将性命相托的?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冰冷的讥诮。

或许,这僵局,也并非全无破绽。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