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小重生成了80岁的豪门老太，看着眼前一群等着分遗产的孝子贤孙。
大儿子递上养老院vip套餐，二女儿拿出顶级疗养中心介绍。
钱小小拄着拐杖冷笑：“不去，我要去环游世界。”孝顺晚辈们瞬间崩了表情：“妈，
您八十了！”她慢悠悠掏出一张黑卡：“怎么，八十岁老太太的钱，不配花在自己身上？
”第二天，她登上直升机，留下全城头条和一群傻眼的子女。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的油底，
挣扎了许久，才猛地冲破水面。钱小小睁开眼，视线花了半分钟才聚焦。
头顶是精致繁复的水晶吊灯，光线被调得柔和，依旧刺得她眼眶发涩。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昂贵熏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衰老躯体的酸腐气，
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她动了动手指，触感是冰凉滑腻的真丝床单。
这具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处关节都在发出无声的呻吟。喉咙干得冒火，
她试着发出点声音，却只挤出一点嘶哑的气音。“妈？您醒了？
”一张保养得宜、写满关切的中年男人的脸凑了过来，是这具身体的大儿子，好像叫赵建国。
他身后跟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是二女儿赵建萍。再远一点，几个年纪轻些的男男女女，
或站或坐，眼神都若有若无地瞟向这张宽大的病床。钱小小的脑子嗡地一下，
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涌了进来：赵钱氏，八十岁，丈夫早逝，一手撑起家业，如今垂暮，
富得流油，也病痛缠身。而眼前这一张张“孝顺”面孔背后，
藏着的都是对巨额遗产的焦灼期盼。她，钱小小，二十二岁，熬夜赶设计稿猝死的社畜，
居然重生成了这个行将就木的八十岁老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赵建国松了口气，
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轻松，“您这次可把我们吓坏了。医生说了，您这身子骨，
需要绝对精心的照料。”他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一个穿着西装、助理模样的年轻人立刻递上来一份装帧精美的册子。赵建国接过，
脸上堆起温和的笑，递到钱小小眼前：“妈，您看，这是‘静心苑’最高级别的养老套餐，
独栋别墅，二十四小时专业医护，环境没得说，最适合您静养。”册子上，阳光草坪，
笑容标准的护士，豪华的房间设施，像极了房地产广告。
钱小小还没完全适应这具老迈的躯壳和混乱的记忆，一股无名火却已经蹭蹭往上冒。静养？
怕是巴不得把她这个老不死赶紧送走，好让他们瓜分家产吧？没等她开口，
二女儿赵建萍也凑上前，手里拿着另一份资料：“大哥说得对，妈，
您在家我们总担心照顾不周。要不看看这个？瑞士的抗衰老疗养中心，全球顶尖，
我们送您去那儿调养一阵子，说不定身体还能更好呢。”去瑞士？离得越远越好是吧？
钱小小心里冷笑，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她脸上了。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
赵建国连忙伸手要扶，被她用尽力气甩开。那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明显的抗拒。
她浑浊的老眼扫过床前这一张张或虚伪或急切的脸，最后，
目光落在床头那根雕花乌木拐杖上。她伸出手，枯瘦的手指有些颤抖，
但异常坚定地握住了拐杖。借着这点支撑，她终于缓缓坐直了身体。
胸腔里传来破风箱一般的喘息声，但她的背脊，却试图挺直。“我哪儿也不去。”声音苍老，
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似乎没料到一向病恹恹、没什么主见的老太太会说出这样的话。赵建国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又迅速回暖，带着哄小孩似的语气：“妈，您别任性，这都是为了您好。您看您都八十岁了，
在家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八十岁怎么了？”钱小小抬起眼皮，眼白混浊，
眼神却锐利得像刀子，直直戳向大儿子，“八十岁，就该被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关在笼子里等死？”“妈！您这说的什么话！”赵建萍拔高了声音，带着不满和诧异，
“我们这不是心疼您吗？您这身体，经不起折腾了！环游世界？那是年轻人玩的东西！
”“就是，奶奶，您就别异想天开了……”一个站在后面的年轻女孩小声嘀咕了一句，
是哪个孙女来着？钱小小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异想天开？她上辈子省吃俭用，加班到吐血，
梦想就是攒钱去看看这个世界，结果呢？钱没攒够，命先没了。
现在老天爷给了她第二次机会，虽然是这么个糟心的开局，但她凭什么还要按别人的剧本活？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痒意，目光扫过眼前这些“孝子贤孙”，
嘴角慢慢扯出一个带着嘲讽的弧度：“我辛苦一辈子，挣下这份家业。临了了，想出去看看，
花点自己的钱，不行？”“那是您的钱吗？那是赵家的……”赵建萍脱口而出，话说到一半，
被赵建国狠狠瞪了一眼，赶紧刹住。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在他们眼里，这钱，
早就姓赵了，她这个老太婆，只是个暂时保管的碍事者。钱小小不再看他们，
而是颤巍巍地伸出另一只手，伸进身上那件柔软丝绸睡衣的口袋里。摸索了几下，
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卡片质感冰冷，上面没有任何银行的标识，只有一串凸起的数字，
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这是“赵钱氏”记忆里最深处的东西，连子女都不知道的存在，
是她早年置下的一份独立基金，不记名，无限额，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底牌。
她把黑卡轻轻放在真丝床单上，那抹黑色在一片柔和的色调中显得格外突兀。“我的钱，
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她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死水潭，“养老院？疗养中心？
没兴趣。我就要去环游世界。”赵建国的脸色彻底变了，不再是那种伪装的温和，
而是露出了惊愕和一丝慌乱：“妈！您疯了！您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东西您从哪儿来的？
您八十岁了！一个人出去，开什么国际玩笑！出了事谁负责？”“我负责。
”钱小小迎着他的目光，寸步不让，“我对我自己的命负责。至于你们……”她顿了顿，
目光再次缓缓扫过每一张惊疑不定的脸，那眼神里，有属于八十岁老人的沧桑，
更有属于二十二岁钱小小的叛逆和决绝。“等着吧。”她没说要他们等什么。等消息？
等遗产？还是等她死在外面？但那两个字，配上她此刻的神情，
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有分量。“反了！真是反了！”赵建国气得脸色发青，
指着钱小小的手都在抖，“您是不是病糊涂了？医生！叫医生来！”房间里顿时乱作一团，
有人去叫医生，有人试图上前劝说，有人低声交头接耳，
看向钱小小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和看疯子一样的情绪。钱小小却不再理会这片嘈杂。
她重新靠回枕头上，闭上了眼睛。手里，依旧紧紧握着那根乌木拐杖。
外面世界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溜进来一线，恰好落在她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上。有点暖。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赵家大宅依旧笼罩在一种压抑的寂静里。子女们折腾到半夜，
最终也没能改变老太太“荒唐”的决定，只能暂时偃旗息鼓，各自回去想办法，
留下几个护工忐忑不安地守着。主卧室内，钱小小却已经醒来。她拒绝了护工的帮忙，
自己艰难地换上了一套轻便舒适的棉麻衣裤，外面罩了件厚实的外套。动作缓慢，
却异常坚定。她从一个上了锁的老旧首饰盒底层，找出护照、一些必要的证件，
和那张黑卡放在一起，塞进一个随身的小包里。然后，她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出了房间，
挪下了楼梯。每走一步，骨头都像要散架似的疼。但每一步，
都让她离那个华丽的“牢笼”远了一步。客厅里空无一人。她穿过空旷的大厅，走向大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巨大轰鸣声，是螺旋桨搅动空气的动静。声音越来越响，
最终停在了宅邸前宽阔的草坪上空。一架涂装醒目的直升机，正缓缓降低高度，
卷起地上的草屑尘土。钱小小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清晨微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让她精神一振。直升机舱门打开，放下舷梯，一位穿着制服、神情专业的空乘人员快步走下，
来到她面前，恭敬地微微躬身：“赵老夫人，一切准备就绪，请问可以出发了吗？
”钱小小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栋奢华却冰冷的宅邸。二楼某个窗户后面，
似乎有个人影惊慌地晃动了一下，大概是哪个被直升机吵醒的子女吧。她扯了扯嘴角，
转回头，对空乘点了点头。然后，她拄着拐杖，一步一步，
朝着那架象征着自由和未知的直升机走去。舷梯有些高，她爬得很慢，很吃力，空乘想扶她，
被她轻轻摆手拒绝。终于，她坐进了机舱。舱门缓缓关闭，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直升机再次拔地而起，向着晨光熹微的天际线飞去。
当赵建国、赵建萍等人衣衫不整、惊慌失措地冲到草坪上时，只看到直升机越来越小的背影，
和草地上被螺旋桨气流吹得东倒西歪的名贵花草。当天的晚报和晚间新闻，
都用显眼的版面报道了这桩奇闻：《八旬富妪挥别豪门，
黑卡在手独闯天涯》《赵氏家族老夫人疑与子女不和，乘直升机开启环球之旅》。全城哗然。
赵家别墅里，一片死寂。子女们看着报纸和电视，脸色铁青，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此刻，飞行在平流层的私人飞机上，钱小小放下装着温水的杯子，
看着舷窗外棉花糖般的云海，布满皱纹的脸上，
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真正属于她自己的、轻松而带着点狡黠的笑容。旅程，才刚刚开始。
地中海的风，正等着她呢。至于那些傻眼的子女？让他们先急一会儿吧。她得先好好睡一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