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书里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替身。系统说只要让他爱上我就能回家。
于是我每天在他面前吟诗作对绣手帕。直到听见他和心腹密谈：“她模仿得挺像，
但孤更想知道……”“她为什么总在御书房偷吃玫瑰饼还掉渣。
”我低头看着兜里的点心屑陷入沉思。第二天我把绝情诗拍在桌上：“其实我是敌国细作。
”他慢条斯理展开信纸：“巧了，孤也是穿来的——”“你兜里那包玫瑰饼，
是御膳房最后一个吧？”---御花园里，
我又一次“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轩辕澈必经的石子小径上，手里捧着一卷诗册，
对着满园将谢未谢的春花，用一种我自己听了都牙酸的、缥缈又带着点忧伤的语调，
幽幽念道：“‘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唉，春光易逝，红颜易老，
当真令人心碎……”眼角余光里，那抹明黄色的身影顿了顿。我立刻调整侧脸角度，
确保他能看到我最优美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忧伤，
要掉不掉、充分模仿了原主林晚晴——那位早逝的白月光——标志性“风中碎钻”般的泪珠。
内心却在疯狂敲系统：他停了他停了！快！检测好感度！有没有涨？哪怕零点零一也行啊！
脑海里冰冷的机械音毫无波澜：目标人物轩辕澈，好感度：5初始值。重复，
无变化。……要你何用！我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悲春伤秋。轩辕澈走了过来，
脚步声很轻，但属于帝王的威压却无形弥漫开。我赶紧收敛心神，进入全副戒备的表演状态。
“又在看诗？”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停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这个距离，不远不近，
既符合他对待一个“替身”的尺度，又恰好能让他看清我刻意模仿林晚晴的每一个细节。
我微微屈膝，用一种林晚晴特有的、带着点脆弱又倔强的姿态行礼：“陛下。
妾身见园中落英缤纷，一时感怀，扰了陛下清静，还请陛下恕罪。”声音拿捏得又轻又软，
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模仿过无数次的颤音。轩辕澈没叫我起身，目光落在我手里的诗册上，
封皮是林晚晴最爱的靛蓝色，边缘还被我细心地磨旧了一点，力求完美复刻白月光的遗物。
“林姑娘生前，也最爱在此处吟诵此句。”他淡淡道。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接话，
语气带着适度的怀念与哀戚：“晚晴姐姐才情斐然，妾身不及万一，只是……只是心中仰慕，
故而效仿，以期……以期能稍稍慰藉陛下追思之情。”说完，自己先被这绿茶味儿熏得够呛。
轩辕澈沉默了片刻，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直看得我后背发毛，
才缓缓道：“起吧。风大，莫要久站。”说完，他便带着内侍径直离开了，从头到尾，
没有多余的一句话，没有一个逾矩的眼神。叮——目标人物轩辕澈，好感度：5。无变化。
系统的提示音像是嘲讽。我保持着恭送的姿势，直到那抹明黄彻底消失在视野，
才垮下肩膀，揉了揉笑得发僵的脸颊。回到居住的“晴雨阁”，我屏退左右，
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床榻上，开始每日例行的“脑内咆哮”。啊啊啊啊啊！又是这样！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老娘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不是在他面前演悲情才女，
就是绣那些花儿朵儿的手帕！模仿林晚晴模仿得我tm都快人格分裂了！
这狗皇帝的好感度是焊死在了5吗？！初始值诶！系统你老实说，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或者干脆就是个木头？！系统：经检测，目标人物轩辕澈生理功能正常，心智健全。
请宿主从自身攻略方式上寻找原因。我：……我寻你个芭蕉扇！愤愤地翻了个身，
我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玫瑰饼，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酥皮簌簌往下掉，
我也顾不上，只觉得满口甜香勉强抚慰了我受伤的心灵。穿越前，
我好歹也是个朝气蓬勃的社畜，除了加班狠点，也没啥大毛病。谁知一觉醒来，
就穿进了这本叫《暴君的白月光》的古早虐恋小说里，成了里面下场凄惨的替身女配苏婉婉。
系统告诉我，只有让那个冷酷暴戾的男主轩辕澈爱上我，我才能攒够能量回家。为了回家，
我忍了。
研究白月光的喜好、模仿她的言行、连她说话时喜欢微微蹙眉的小动作都学了个十足十。
可结果呢？五年！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这轩辕澈倒好，把我当个精致花瓶摆在那儿，
偶尔来看一眼，确认一下“仿品”没有脱色变形，然后就没了！最可气的是，
这皇宫里的规矩还忒多。吃饭不能尽兴，说话不能大声，连走路先迈哪只脚都有讲究。
唯一能让我稍微放松、做点自己的地方，竟然是——御书房。没错，
就是轩辕澈批阅奏折的那个御书房。大概是因为我顶着“白月光替身”的名头，
又表现得足够安分守己表面上的，轩辕澈偶尔去别处，会允许我待在御书房的外间，
美其名曰“整理书册”，或者“红袖添香”。而我的“添香”日常就是——趁他不注意，
或者他专注于政务时，偷偷摸出藏在袖袋里的点心，飞快地塞进嘴里。
尤其是御膳房特供的玫瑰饼，酥脆掉渣，甜而不腻，是我的最爱。每次偷吃，
我都跟做贼一样，精神高度紧张，一边留意里间的动静，
一边用手小心地在嘴边接着掉落的饼渣，吃完还得仔细检查周围，
确保没有留下“犯罪证据”。这简直是我在这憋屈的穿越生涯里，唯一的、卑微的乐趣了。
这天下午，我又被传召至御书房“伴驾”。轩辕澈在内间批折子，
我则在外间的书架上假装整理书籍。确认里面只有纸页翻动和朱笔划过的细微声响后，
我熟练地背对着门口，摸出一块玫瑰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里。唔……真香！真酥！
正当我眯着眼，陶醉在美食带来的短暂快乐中时，里间的声音似乎停了停。我动作一僵，
连呼吸都放轻了，竖起耳朵仔细听。是轩辕澈在说话，声音压得有些低，
像是在对心腹太监李德海吩咐什么。我本来没想偷听，真的，纯粹是做贼心虚，条件反射。
但接下来的话语，却像一道惊雷，直直劈在我天灵盖上。“……她模仿得是挺像，举止神态，
乃至蹙眉的弧度，都与晚晴一般无二。”这是轩辕澈的声音，平静无波。我的心提了起来，
有点小得意？看，连本尊都夸我模仿得像！好感度是不是要涨……然而他下一句话，
让我所有的得意瞬间冻结。“但孤更想知道……”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形容的怪异，“她为什么每次来御书房，总能在书架那个角落，
偷偷摸出点心吃？还是玫瑰饼。”李德海似乎低低回了句什么，我没听清。轩辕澈继续道，
那语气里的怪异更明显了，甚至带上了一点……探究？“掉渣。孤上次过去，
看见《山河志》那本书的缝隙里，夹着好几粒酥皮碎屑。”“……”世界，安静了。
我嘴里的玫瑰饼，瞬间失去了所有味道。机械地、缓慢地低下头，
我看向自己为了今日“御书房行动”特意缝制的、拥有巨大袖袋的衣裙。此刻，
那浅碧色的袖口边缘，正明晃晃地沾着几点酥皮的焦黄色碎屑。而袖袋里，
还躺着另外半块没吃完的、罪证确凿的玫瑰饼。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偷吃！
知道我爱吃玫瑰饼！甚至知道我掉渣掉在了哪本书里！那我这五年来，
在他面前演的悲春伤秋、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形象，算什么？一场自导自演的滑稽戏吗？！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
羞耻、愤怒、还有一种长达五年的憋屈和“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的崩溃感，交织在一起，
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去他的白月光替身！去他的回家任务！老娘不干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适宜感怀”的午后。我再次求见轩辕澈，地点依旧在御书房。
与往常不同，今天我既没捧诗卷，也没佩香囊，
甚至连模仿林晚晴的那份柔弱姿态都懒得摆了。我穿着一身最简单不过的素色衣裙，
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走进御书房时，轩辕澈正坐在案后，
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听到通报，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似乎微微顿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深不见底。“今日不吟诗了？”他语气平淡地问。我没行礼，
直接走到他的书案前，然后，在周围内侍倒吸冷气的声音中，
从袖袋里今天这个袖袋没装点心，装了点别的东西掏出一张折叠好的信纸，
“啪”地一声，拍在了他那堆满了奏折的紫檀木书案上。动作干脆利落，
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决绝。轩辕澈挑眉，看了看那信纸，又看了看我，没说话，
眼神里却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终于来了”的了然。“陛下，”我深吸一口气，抬着下巴，
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朗声道：“不必再猜了。摊牌了！其实我是敌国派来的细作！
潜伏在您身边五年，就是为了窃取机密！今日既然被您察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整个御书房落针可闻。李德海和几个小太监脸都白了，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然而，
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没有到来。轩辕澈只是静静地看了我几秒，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
他居然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低，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伸出手，
引经据典主要是引用话本里的表明自己细作身份和与他势不两立决心的“绝情诗”信纸，
动作优雅地展开。他垂眸，视线在信纸上扫过。我紧张地盯着他，手心冒汗，心脏砰砰直跳，
既期待他有点反应，又怕他反应太大直接把我拖出去砍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终于看完了，将信纸轻轻放回桌面，然后用指尖，
点了点信纸末尾我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苏婉婉。接着，他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
这一次，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探究和了然，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古怪的、几乎是……饶有兴味的审视。他身体微微前倾，越过书案，
靠近了我一些，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的、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语调，
缓缓开口：“巧了。”“？”我懵了一下。他看着我脸上毫不掩饰的茫然，
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继续用那种不紧不慢，
却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砸在我心尖上的声音说道：“孤也是穿来的——”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我那今天看起来空空如也，但实际上昨天还满载“罪证”的袖袋。
“——所以，苏婉婉同学，你昨天兜里那包玫瑰饼，
吭哧吭哧啃了半下午都没舍得吃完的那包……”他微微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笑容灿烂得几乎有些晃眼。“是不是御膳房今天早上的……最后一个了？
”“……”御书房内，死寂一片。如果说刚才我自爆细作身份时，空气是凝固的，那么现在，
空气大概已经变成了某种坚不可摧的固态物质，砸都砸不碎。我，苏婉婉，穿书五年，
兢兢业业扮演白月光替身，每天不是吟诗就是绣花，唯一的乐趣是偷吃玫瑰饼还掉渣，
刚刚破罐子破摔自爆了假的细作身份……然后，被告知，
我攻略了五年、好感度焊死5的暴君……他，也，是，穿，来，的？！
而且他最后一句话问的是什么？是玫瑰饼是不是最后一个？！
我的大脑仿佛被塞进了一台滚筒洗衣机，按了超强快洗模式，轰隆隆地转，
什么回家、系统、任务、细作、暴君……全都搅和成了一团浆糊，
最后定格在了一个无比清晰又无比荒谬的问题上：御膳房今天早上的玫瑰饼，
真的是最后一个了吗？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紧，
发出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你……你刚才……说什么？”轩辕澈，或者说，
顶着轩辕澈壳子的穿越同仁，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脸上五彩纷呈的表情，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他甚至还悠闲地往后靠了靠，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我说，”他耐心地重复，
字正腔圆，“孤，也是，穿，来，的。听懂了吗？苏婉婉同学？或者，
我该叫你……21世纪的，打工魂？”“轰——”脑子里那台洗衣机终于停止了工作，
但冒出了阵阵白烟。他连这个都知道？！我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感觉世界观在崩塌与重建之间反复横跳。“你……你怎么证明？”他轻笑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