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哲,一个平平无奇的法律顾问。三年前,
我签了一份这辈子最划算的合同——入赘豪门,当沈家长女沈瑜的合约丈夫。合同规定,
我们只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生活互不干涉。我扮演好一个“完美丈夫”的角色,
她按月给我发工资,奖金另算。我以为这是份轻松的差事,直到我见识了她那一家子奇葩。
我的“好”大舅哥,带着私生子上门,一张亲子鉴定甩我脸上,让我负责。
我的“好”小姨子,天天在朋友圈卖惨,今天绝症明天车祸,变着法子要钱。
我的“好”岳母,张口闭口孝道,逼我们给她买海景别墅,还要配十个保姆。
他们以为沈瑜是个面子上过得去的软柿子,以为我是个能被拿捏的窝囊废。但他们不知道。
我这个名义上的老婆,是个没有感情的数字生物,
她的人生信条是:能用钱和合同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解决不了的,就送他们去见律师。
而我,就喜欢站在一边,看她面带微笑地掏出计算器,把所谓的亲情,算得一文不值。
1.我那便宜大舅哥,非说我绿了他妹“江哲,你给我滚出来!”别墅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抱着个娃就冲了进来。这是我的大舅哥,沈涛。一个除了投胎技术好点,
其余一无是处的草包。他身后跟着我那哭哭啼啼的岳母,还有一脸看好戏的小姨子沈璃。
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帮沈瑜整理下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没错,我名义上是沈家的赘婿,
实际上是沈瑜的特级助理,月薪六位数,奖金看她心情。“什么事这么大火气?
”我放下手里的平板,慢条斯理地问。沈涛把怀里那个还在流鼻涕的小屁孩往沙发上一放,
然后“啪”的一声,一份文件砸在我脸上。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我的脸,有点疼。
“你自己看!你干的好事!”沈涛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我捡起那份文件。
A4纸上印着几个刺眼的大字:亲子关系鉴定报告。
结论那一栏写着:支持检材A江哲为检材B沈小宝的生物学父亲。我乐了。
这事儿可真新鲜。我和沈瑜结婚三年,合同签得明明白白,分房睡,互不干涉私生活。
别说碰她了,我们俩一年到头,除了在家庭聚会上,私下说话都不超过一百句。
我上哪儿去搞出个孩子来?还正好被她哥给抓住了?岳母王秀莲一***坐在地上,
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的女儿命苦啊!我们沈家造了什么孽啊!
招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进门!你在外面养小三,生野种,还要不要脸了!
”小姨子沈璃拿出手机,对着我就是一顿狂拍,一边拍还一边解说:“家人们,都来看看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凤凰男,吃我姐的用我姐的,还在外面搞出一个私生子,
今天被我们堵上门了,大家评评理啊!”她居然还开了直播。
沈涛则是一副要为民除害的架势,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揍我。“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狗东西,
给我妹出气!”我往后一靠,躲开他的拳头。“大舅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说你妈!
”沈涛又是一拳挥过来。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吵什么?”楼梯口,
沈瑜穿着一身丝质睡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她头发微湿,显然是刚洗完澡。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她一出现,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三秒。
岳母的哭声卡在了喉咙里,沈涛挥到一半的拳头也停在了半空。这就是沈瑜的气场。
她不需要大吼大叫,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这群跳梁小丑自动闭嘴。“小瑜,
你可算下来了!”岳母连滚带爬地过去抱住沈瑜的大腿,“你看看啊,这个江哲,
他不是人啊!他背着你在外面有孩子了!证据确凿啊!
”沈涛也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把那份鉴定报告递过去。“妹,你别怕,
哥给你做主!今天咱们就让这个陈世美净身出户!”沈璃也关了直播,
凑过来添油加醋:“姐,这种男人不能要啊,简直是咱们家的耻辱!必须离婚!
”他们三个一唱一和,把一个“受害者”家庭的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我抱着臂,
好整以暇地看着沈瑜。我想看看,我这个逻辑至上、毫无感情的老板,
会怎么处理这场家庭闹剧。沈瑜接过那份鉴定报告,只扫了一眼,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然后,
她看向我。那眼神很平静,不是质问,也不是怀疑,像是在看一份数据报表。“江哲。
”她开口了。“在。”我应道。“根据我们的婚前协议3.7条,婚姻存续期间,
若任何一方存在出轨行为,并造成非婚生子女,过错方将净身出户,
并赔偿另一方精神损失费,金额为个人总资产的30%。”她的声音不大,
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沈涛一听,眼睛都亮了。“对!就是这样!妹,
他个人资产不就是你给的那些吗?让他全吐出来!”岳母也跟着点头:“让他滚蛋!
一分钱都别想带走!”我看着沈瑜,她也看着我。
我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算计?然后,她转向她的家人,
用一种宣布会议开始的口吻,淡淡地说道:“好。既然你们把问题摆到桌面上了,
那我们就来好好算算这笔账。”说着,她转身,从玄关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计算器。
2.我老婆掏出计算器,说要算算养我的成本看到沈瑜拿出计算器的那一刻,
沈涛和他妈都愣住了。“小瑜,你拿这玩意儿干嘛?”岳母王秀蓮一脸懵逼。沈瑜没理她,
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放在茶几上,然后把计算器放在旁边。
她按了下开机键,屏幕亮起。那架势,不像是在处理家庭纠纷,
倒像是在审计一家即将破产的公司。“首先,”她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们来确认一下这份报告的真实性。”她拿起报告,目光落在右下角的印章上。
“‘华南基因鉴定中心’……江哲,查一下这家机构的资质。”我掏出手机,
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不到三十秒,我给出了答案:“是一家私人机构,成立不到一年,
网上差评很多,主要业务范围……是给宠物做血统鉴定。”“噗。”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涛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别胡说八道!这可是正规机构!”沈瑜抬眼看他,
眼神像在看一个***。“哥,你找的这家机构,鉴定一只布偶猫是不是纯种,收费八千。
你做这份‘亲子鉴定’,花了多少钱?”沈涛支支吾吾:“……花了一万二!”“哦,
”沈瑜点点头,手指在计算器上按了几下,“溢价50%,看来对方知道你是冤大頭。
”“沈瑜你什么意思!”沈涛急了,“你这是不相信你哥,反倒相信一个外人?
”“我谁都不信,”沈瑜淡淡地说,“我只信证据和逻辑。这份报告,程序上就有问题。
”她指着报告上的送检人签名:“这里,送检人是‘沈涛’。
样本提供者是‘江哲头发’。江哲,你什么时候给过他你的头发?
”我摊了摊手:“没有。我最近一次理发是上个月,在我自己的理发店。
”沈瑜点点头:“也就是说,样本来源不明。这份报告在法律上,是无效的。
”她把那份报告推到一边,像扔一张废纸。“所以,关于江哲出轨的指控,目前证据不足,
不成立。”沈涛和王秀蓮都傻眼了。他们大概以为,只要把这份报告拍出来,
沈瑜就会像个正常女人一样,又哭又闹,然后把矛头指向我。可沈瑜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她的脑子里没有“情绪”这个模块,只有“事实”和“逻辑”。“不是……小瑜,
这怎么能不成立呢?白纸黑字写着呢!”王秀蓮急道。“妈,
”沈瑜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可以称之为“不耐烦”的情绪,
“如果你不理解什么叫‘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我可以让江哲给你请的家庭律师给你普法,
费用从你下个月的生活费里扣。”王秀蓮立刻闭嘴了。扣钱,是她唯一的死穴。
沈瑜没再看他们,而是转向了我。“江哲,虽然指控不成立,但这件事也提醒了我们。
我们的合同里,关于‘名誉风险’这一块,条款还不够细致。”我点点头:“是的,沈总。
”在私下里,我都是这么称呼她。“我认为,应该补充一条:合约期间,
因甲方沈瑜的直系亲属,对乙方江哲进行无端造谣、诽谤,对乙方名誉造成损失的,
甲方需向乙方支付名誉损失费。”沈瑜看着我,似乎在评估我这个提议的合理性。几秒钟后,
她点了点头。“合理。你来草拟一份补充协议,拟好后发给我。”“好的,沈总。
”“至于赔偿金额,”她顿了顿,拿起计算器,开始飞快地按了起来。
客厅里只剩下计算器“嗒嗒嗒”的轻响。沈涛、王秀蓮、沈璃三个人,
像三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们眼里的情节,应该是兄妹齐心,
怒斥渣男,清理门户。结果现在,变成了“渣男”和“受害人”坐在一起,
心平气和地商讨如何向“受害人”的家人索赔。这他妈叫什么事儿?“算好了。
”沈瑜放下计算器。她把屏幕转向我。“按照你目前六位数月薪的社会价值,
以及这次诽谤事件可能对你未来职业生涯造成的潜在影响,综合评估,我决定,
以后再发生类似事件,一次性赔偿你一百万。
”“噗——”沈涛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一百万?!沈瑜你疯了?
你给他一百万?他一个上门女婿,名声值几个钱?”沈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第一,
江哲不是上门女婿,他是我的商业合作伙伴。他的名誉,关系到我们整个家庭,
乃至我公司的形象。他的名誉受损,就是我的资产受损。”“第二,”她顿了顿,
语气更冷了,“这一百万,不用我出。”她说着,把计算器转向沈涛。
“按照家族信托基金的规定,你,妈,还有沈璃,每年都有固定的分红和生活费。
这笔赔偿金,将从你们三个下个季度的生活费里,平均扣除。”轰!这句话,像一颗炸雷,
在客厅里炸开。王秀蓮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沈璃手里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沈涛更是直接跳了起来:“凭什么!是他犯错,凭什么扣我们的钱!”“因为,
”沈瑜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说,“是你,把麻烦带回了家。谁制造问题,
谁承担成本。这是最基本的商业逻辑。”她看着沙发上那个还在玩手指的小屁孩,
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这个孩子的来历,我会让律师去查。如果查出来,是你为了骗钱,
随便从外面找来的野种……”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哥,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浪费我的时间。”3.小姨子说她得了绝症,
卡里只剩两块五大舅哥带着孩子灰溜溜地走了。那份漏洞百出的亲子鉴定报告,
被沈瑜当场扔进了碎纸机。一场原本可能掀起腥风血雨的豪门抓奸大戏,
就这么被一个计算器给硬生生摁了下去。我看着沈瑜,她已经坐回电脑前,开始处理邮件,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这个女人,她的情绪处理能力,简直比超级计算机还牛逼。
我给她泡了杯咖啡。“沈总,补充协议我明天早上发你邮箱。”“嗯。”她头也没抬。
“那个孩子……”我还是有点好奇。“让老张去查了。”她说。老张是她的私人保镖兼侦探。
“我猜,百分之九十,是沈涛在外面欠了赌债,想演一出戏来讹钱。”她终于抬起头,
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因为他眼白浑浊,眼下发青,典型的长期熬夜加精神紧张。
而且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左手小拇指一直在不自觉地抽动,这是赌徒输钱后的典型应激反应。
”我淡淡地说。沈瑜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惊讶。“你还懂这些?”“略懂。
大学时选修过微表情心理学。”她没再说话,低头继续看邮件。但我知道,刚才那一瞬间,
我在她心里的评估分,肯定又高了一点。在这个家里,想要安稳地领工资,
就得时刻展现自己的“利用价值”。第二天,大舅哥那边果然传来消息。
他在澳门输了三百万,被人扣了。打电话回家,岳母王秀蓮哭天抢地,让沈瑜赶紧拿钱赎人。
沈瑜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冷静。她让律师给对方发了封函,声明沈涛的赌债属于个人行为,
与沈家无关。同时,她报了警,告对方非法拘禁。一套组合拳下来,对方怂了,
把沈涛放了回来。当然,那三百万的窟窿,沈瑜一个子儿都没填。
她只是停了沈涛未来五年的所有分红。用她的话说,这叫“风险隔离”和“债务重组”。
我以为,大舅哥这事儿完了,家里能清静几天。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的主角,
是小姨子沈璃。周末的下午,我正在花园里修剪草坪,沈璃突然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她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抱住我的腿,哭得梨花带雨。“姐夫!求求你,救救我!
”我被她这操作搞得一愣。“有事说事,先起来。”“我不起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姐夫,我……我得了绝症!医生说我活不过三个月了!”又来了。
这家人是不是把晋江狗血小说的剧本都背下来了?上次是私生子,这次是绝症。
下次是不是该轮到岳母被车撞成植物人了?“什么病?”我耐着性子问。“是……是胃癌!
晚期!”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医院诊断书。我接过来一看,
又是那种路边打印店两块钱一张的货色。医院的名字叫“安康女子医院”,
主治医生的签名龙飞凤舞,看着像“张三”。“医生说,想活命,就得去美国做靶向治疗,
治疗费……要一百万。”她抬起头,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看起来楚楚可怜。“姐夫,
我姐肯定不会管我的,我们家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求求你,你跟姐说说,
先借我一百万好不好?等我病好了,我做牛做马报答你!”我看着她,心里毫无波澜。
这演技,不去横店领盒饭真是屈才了。“你卡里还剩多少钱?”我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她愣了一下:“啊?没……没多少了……”“给我看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
打开了银行APP。余额:2.58元。够真实的。为了演这出戏,
估计把钱都转到别的卡里去了。“我知道了。”我点点头,“你先起来吧,这事儿,
我会跟你姐说的。”沈璃一听,立刻破涕为笑。“真的吗姐夫?你真是我的好姐夫!
”她以为我心软了,信了她的鬼话。我扶她起来,拍了拍她肩膀上的土。“回去等消息吧。
”看着她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我摇了摇头。天真。你以为你在第二层,我在第一层。
实际上,你连地下室的门都没摸到。而你姐,她在大气层。晚上,吃饭的时候,
我把这件事跟沈瑜说了。“沈璃说她得了胃癌,晚期,需要一百万去美国治病。
”沈瑜正慢条斯理地喝着汤,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哦。诊断书呢?”“伪造的。
安康女子医院,主治医生张三。”“嗯。”她应了一声,继续喝汤。
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沈瑜做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决定。
她把沈璃叫到了家里。当着我和岳母的面,她递给沈璃一张卡。“这里面是一百万。
密码是你的生日。”沈璃和岳母都惊呆了。“姐!你……你真的给我?
”沈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我妹妹,”沈瑜的语气听起来,
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温情”,“我不能见死不救。”岳母感动得老泪纵横,拉着沈瑜的手。
“小瑜啊,我就知道你是个心软的好孩子!妈没白疼你!”沈璃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
抱着沈瑜又哭又笑。我站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这……不符合沈瑜的人设啊。
难道她真的转性了?被亲情感化了?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沈瑜又开口了。她的话,
让客厅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她说:“钱可以给你。但在你去美国之前,
要先签一份协议。”她说着,从我手里拿过一份文件,递给沈璃。“这是……什么?
”沈璃颤抖着手接过去。“‘自愿捐献器官协议书’。”沈瑜看着她,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微笑,像个优雅的魔鬼。“协议上写明,我出钱为你治病。如果治好了,
你欠我一百万,分三十年还清,计复利。如果……不幸没治好,你死后,你的全部器官,
包括眼角膜,都将无偿捐献给我指定的医疗研究机构。”“毕竟,不能人财两空,对吧?
”4.她买了份意外险,受益人是我沈璃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她手里的那份《自愿捐献器官协议书》,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沈瑜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我投资一百万,赌你能活下来。你用你的身体做抵押。很公平。
”“可……可我是你亲妹妹啊!”沈璃的声音都在发颤。“亲兄弟,明算账。
”沈瑜放下咖啡杯,发出“哒”的一声轻响,“这个道理,难道你们没教过我吗?
”岳母王秀蓮也反应过来了,指着沈瑜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沈瑜!你还有没有人性!
那是你妹妹!她都要死了,你还想着从她身上刮东西!”“妈,第一,她是不是真的要死,
还有待商榷。第二,如果她真的要死,那她的器官与其烧成灰,不如发挥一点最后的价值,
为医学做点贡献,也算是积德。”沈瑜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你……你……”王秀蓮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沈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把手里的银行卡和协议书往地上一扔。“我不要了!我不要你的臭钱!我就算是病死,
也不签这个东西!”她一边哭,一边跑了出去。王秀蓮狠狠地瞪了沈瑜一眼,
也跟着追了出去。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银行卡和协议书。“沈总,
这出戏,演得不错。”沈瑜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陪她们演戏,
比签一个十亿的合同还累。”“那一百万……”“本来就是准备给她的。只不过,
换个方式给而已。”我有些不解。她继续说道:“沈璃最近在跟一个搞投资的小开谈恋爱,
对方怂恿她创业,开一家网红MCN机构,需要一百万启动资金。她不敢直接跟我要,
就编了这么个谎。”“你怎么知道的?”“我让人查了。那个男人,叫高翔,
圈子里有名的‘捞男’,专门骗富家女的钱。他名下有七八家空壳公司,都处于亏损状态。
”我恍然大悟。沈瑜这一手,不是不给钱,而是要让沈璃知道,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任何不劳而获的东西,背后都标好了价码。“她会签吗?”我问。“会的。”沈瑜睁开眼,
眼神里是洞悉一切的锐利,“她会去找高翔,高翔会告诉她,这只是个形式,
让她先签字拿到钱再说。人的贪婪,会战胜对未知的恐惧。”果然,不出沈瑜所料。
第二天下午,沈璃就主动找上门,在协议书上签了字,拿走了一百万。
我看着她签字时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觉得又可悲又可笑。她以为自己是在跟姐姐斗智斗勇。
却不知道,她走的每一步,都在沈瑜的沙盘推演之中。她的人生,从一开始,
就是一场被精心计算过的hd模式。这件事之后,家里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大舅哥沈涛被停了分红,彻底老实了。小姨子沈璃拿到钱,一头扎进了她的网红事业,
天天在朋友圈晒她的创业日常,没空回来作妖。岳母也因为两个孩子都不给力,
没脸再来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的工作,也回归了正轨。每天帮沈瑜处理文件,安排行程,
偶尔陪她出席一些商业活动。工资照发,奖金照拿。日子过得平静而舒适。有一次,
我们去香港出差。回来的飞机上,遇到了强气流,机身颠簸得非常厉害。机舱里一片尖叫,
所有人都很紧张。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沈瑜。她居然在看财报。戴着防噪耳机,
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一个很棘手的数据。外面的电闪雷鸣,机舱里的剧烈摇晃,对她来说,
仿佛不存在一样。那一刻,我甚至怀疑,这个女人的神经是不是用钢筋做的。飞机平稳后,
我忍不住问她:“你刚才,不害怕吗?”她拿下耳机,看了我一眼,反问:“害怕有用吗?
如果飞机真的要掉下去,害怕能让它停住吗?”我无言以对。她又说:“我只是在想,
如果真的出事,公司的股价明天会跌多少,需要准备多少资金来护盘。
”我苦笑了一下:“沈总,你真是……任何时候都不忘了工作。”她没说话,
把手里的平板递给我。“看看这个。”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份保险合同。
一份价值五千万的航空意外险。受益人那一栏,赫然写着我的名字:江哲。我愣住了。
“这是……”“我每次坐飞机都会买。”她淡淡地说,“万一我出事,这笔钱归你。
算是我们合作这几年,你尽职尽ry的遣散费。”我拿着那份沉甸甸的合同,心里五味杂陈。
我看着她,她正扭头看着窗外的云层,侧脸的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有些柔和。这是我第一次,
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超越了商业逻辑的……东西。或许,不能称之为“温情”。
更像是一种,精密仪器对自己最得力的零件,进行的最高规格的“维护保养”。
即使是维护保养,也足以让我这个“零件”,感到了一丝动容。就在我以为,
我们之间这种平静的雇佣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沈瑜的白月光,回来了。5.她的白月光回国,第一件事是约我谈谈沈瑜的白月光,
叫陆景舟。这个名字,我是在沈瑜书房的一本旧相册里看到的。照片上的少年,穿着白衬衫,
站在阳光下,笑得干净又温暖。沈瑜站在他身边,扎着马尾,
是她少有的、带着青涩笑容的模样。我知道,这个人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
因为在沈瑜那个比国家档案馆还严密的电脑里,唯一一个没有加密的文件夹,
名字就叫“J.Z.L”。景舟陆。陆景舟是沈瑜的大学学长,
也是她唯一公开承认过的前男友。后来他出国深造,两人和平分手。这几年,
我从未听沈瑜提起过他。我以为,这个人已经成了过去式。没想到,他回来了。
他回国的消息,是小姨子沈璃在家庭群里宣布的。沈璃:姐!你知道谁回来了吗?陆景舟!
我今天在酒会上看到他了!比以前更帅了!沈璃:照片照片里,
陆景舟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正和几个商界大佬谈笑风生。他确实比以前更成熟,
也更有魅力了。王秀蓮:景舟回来了?哎呀,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沈涛:呵,人家现在是华尔街精英,哪还看得上我们这种小门小户。
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只有沈瑜,一句话没说。那天晚上,我注意到,
她破天荒地没有工作。她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很久。我给她送咖啡进去的时候,
看到她正在看那本旧相册。灯光下,她的表情很平静,但我知道,她的内心,
绝不像表面那么毫无波澜。因为她的电脑屏幕上,打开的不再是K线图,
而是陆景舟的领英主页。第二天,陆景舟的电话就打到了我这里。“你好,是江哲先生吗?
我是陆景舟。”他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自信。“陆先生,你好。
”“我想约你见个面,不知道你是否方便?”我有些意外。他不去找沈瑜,反而先来找我。
“可以。时间地点你定。”我们约在了一家很安静的茶馆。陆景舟比照片上看起来更高,
气质也更沉稳。他给我倒了杯茶,开门见山。“江先生,我这次回来,是想重新追回小瑜的。
”我端起茶杯,没说话。“我知道,你们是夫妻。但我更知道,你们之间,并没有感情。
”他看着我,眼神坦诚,“你们的婚姻,只是一份合同,对吗?”我挑了挑眉。
看来他功课做得很足。“这好像是我们和沈总之间的私事。”“我无意冒犯。”他笑了笑,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来意。我爱小瑜,从大学时就爱她。当年是我太年轻,不懂得珍惜。
现在,我有能力给她幸福了,我不想再错过。”他说得很诚恳,眼神里充满了深情。
任何一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话,恐怕都会感动。可惜,他面对的,是沈瑜。
一个连自己亲妹妹“临终”都要让她签器官捐献协议的女人。用感情来打动她?
无异于跟一台ATM机谈理想。“陆先生,”我放下茶杯,“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