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苏婉,完美得像个假人。不是比喻,她可能真是。我半夜想吃城南的龙虾粥,
她就能“刚好”买回来最后一份;我项目遇到瓶颈,她“无意”一句话就能让我茅塞顿开。
直到那天,一个浑身馊味的道士拦住我,盯着我看了半晌,咧嘴一笑,黄牙森森:“小伙子,
你这印堂黑得滴墨,抱着个‘阴桃花’当宝贝,命不久矣咯!”我当时只觉得晦气,
甩开他就走。可后来,我信了。因为当我开始怀疑时,才发现关于她的一切,都是空白。
第一章我叫林远,是个建筑师。别人都说我走了狗屎运,娶了苏婉这么个完美老婆,
事业还顺风顺水。放他娘的屁,他们懂个锤子!“老公,今天降温,你穿这件羊毛衫,
我帮你熨好了。”苏婉的声音像裹了蜜,从衣帽间传来。她手里拿着一件深灰色羊绒衫,
针脚细密,质感高级,是我上个月随口提过一嘴喜欢的牌子。我接过,羊毛衫触手温软,
带着刚熨烫过的暖意和一丝她身上特有的淡香。心里头那点刚冒头的寒意,
被她这精准到可怕的“预知”给堵了回去,不上不下,噎得慌。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穿这件?”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像随口一问。她歪头一笑,
眼睛弯成月牙,那张漂亮得不像真人的脸上毫无破绽:“猜的呀,
你昨天不是说喜欢这个质感嘛。快换上,粥要凉了。”猜的?我他妈昨天是在心里想的,
根本没说出来!这种事儿不是第一次了。我想吃城南的龙虾粥,
她就能“刚好”买回来最后一份;我项目卡壳,她“无意”间一句话就能点醒我。
一开始我觉得自己是祖坟冒青烟,可现在……我只觉得后背发凉。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
皮蛋瘦肉粥火候恰到好处,煎蛋金黄,连小菜都摆得像艺术品。苏婉坐在对面,双手托腮,
笑吟吟地看着我吃。她永远这样,美丽,温柔,体贴得让你挑不出一丝毛病。可这完美,
像一口深井,我快淹死在里头了。一切的转折,是从我发小兼死党张浩出事开始的。
三个月前,我搬新家,浩子二话不说就来帮忙,扛最重的箱子,忙活了一整天。临走时,
他在我家门口那个光溜得能照镜子的台阶上,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
右腿小腿骨“咔嚓”一声,清脆得我心头一颤。粉碎性骨折。我去医院看他,
他疼得龇牙咧嘴,还跟我逗闷子:“远子,你家那门槛……是特么有点邪门啊!
哥们儿这波帮你挡灾了,你得请我吃一年烧烤!”我当时只当是意外,心里愧疚,忙前忙后,
医药费营养品塞了不少。苏婉更是体贴,每天熬了骨头汤让我送去,嘘寒问暖,
连浩子他妈都夸我娶了个好媳妇。可这事儿没完。浩子腿还没好利索,公司体检,
查出来胃里有个肿瘤。万幸是良性,但手术也得做,人遭罪,钱也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他家里条件一般,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我去看他,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
之前那股子混不吝的精气神像是被抽走了,看着天花板发呆。见我来了,他扯出个笑,
比哭还难看:“远子,哥们儿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了?这霉运走的……连喝凉水都塞牙。
”我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把苏婉熬的汤放在床头柜上,
那浓郁的香味此刻闻起来却有点恶心。就在浩子查出肿瘤的前一周,
我负责的一个拖了半年的项目,竞争对手,那个一直给我使绊子的李经理,晚上应酬喝多了,
失足掉进了护城河。人被捞上来了,但脑袋撞坏了,据说醒过来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然后,我这个项目就“顺理成章”地由公司另一位同事接手,
并且“幸运”地找到了关键解决方案,一举通过。老板龙心大悦,
在大会上把我夸成了公司的福将,奖金丰厚。我当时还暗自窃喜了一阵,觉得老天开眼。
可现在,把浩子的断腿、肿瘤,
和李经理的失足、我的“好运”串起来……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椎慢慢爬了上来,
冻得我手指尖都在发麻。不对劲。太他妈不对劲了!还有楼下的那只流浪猫,胖橘,
跟我很亲,我常喂它。前几天,被发现淹死在了小区那个浅得只能没过脚踝的景观池里。
保安都啧啧称奇,说这猫邪性。所有这些“巧合”,最终的受益者,好像都是我。
我的阻碍消失了,我的项目顺利了,连偶尔让我分心的小东西……也没了。我坐在书房里,
对着电脑屏幕,上面是即将完工的设计图,曾经让我充满成就感,此刻却觉得无比刺眼。
这些线条,这些结构,是不是也沾染了别人的厄运?“老公,很晚了,还不休息吗?
”苏婉推门进来,端着一杯温牛奶,脚步轻得像猫。她走到我身后,
柔软的手指搭上我的太阳穴,轻轻揉按。那力度恰到好处,能驱散任何疲劳。若是以前,
我肯定舒服得喟叹一声。但现在,我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她感觉到了,俯下身,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畔,声音带着蛊惑:“怎么了?项目不顺吗?要不要跟我说说?
”我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浩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闪过李经理家人哭天抢地的新闻画面,
闪过胖橘漂浮在池水里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没……没事。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就是有点累。”她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揉按着,
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早点休息,别太拼了。身体要紧。”我“嗯”了一声,
不敢看她。我怕看到她那双永远盛满“爱意”和“关切”的眼睛,那完美面具后面,
到底藏着什么东西?那一刻,我混乱、恐惧、愧疚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无比清晰,
无比坚定,像黑暗中唯一的光——我要搞清楚苏婉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必须搞清楚。
不是为了什么正义,就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身边还在乎的人,能他妈的好好活下去!
这个目标,像一颗钉子,狠狠砸进了我的心脏。第二章自打心里埋下那颗怀疑的种子,
我看苏婉的每一个眼神,品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玩一场高难度的大家来找茬。
她越完美,我心里那根弦就绷得越紧。日子过得像在走钢丝,白天在公司强打精神画图,
晚上回家面对苏婉无微不至的“关怀”,我感觉自己快精神分裂了。她给我夹菜,
我脑子里想的是这肉是不是用张浩的医药费买的;她给我***,
我感觉那纤细的手指下一秒就要掐断我的脖子。这种草木皆兵的状态快把我逼疯了。
我必须找到突破口,找到证据,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能证明我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机会,
来得猝不及防。那天周末,苏婉说要把家里一些不用的旧东西整理出来捐掉。
她翻出一个放在储物间最角落,落满了灰的樟木箱子。箱子看着有些年头了,
暗红色的漆面斑驳脱落,上面挂着一把老式的黄铜锁。我本来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余光却一直瞄着她。只见她蹲在箱子前,拿出钥匙串,摸索着找出一把很少见的小钥匙,
***了锁孔。“咔哒”一声,锁开了。她掀开箱盖,里面似乎是一些旧衣服和书本。
她开始一件件往外拿,动作有些匆忙。就在她抱起一摞旧书想放到旁边时,
一本塞在衣服夹层里的、封面略显陈旧的硬壳相册,滑落出来,“啪”一声掉在地板上。
苏婉的动作瞬间僵住,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那是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带着惊慌的苍白,
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掩饰。我心头猛地一跳,但脸上还得装出好奇的样子:“哟,
这什么老古董?咱俩的结婚照不都收在卧室吗?”说着就要起身过去看。“没什么!
”苏婉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是我话音未落,她就猛地弯腰,一把将相册捞起来,
死死抱在怀里,像是护着什么绝世珍宝,又像是怕被什么脏东西碰到。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她转过身,背对着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强笑道:“都是……都是我小时候的一些老照片,丑死了,没什么好看的。”小时候的照片?
我看着她窈窕紧绷的背影,心里的疑云瞬间浓得化不开。她刚才那反应,根本不是害羞,
是惊恐!一本“小时候的丑照”,至于让她慌成这样?“看看呗,
我还挺好奇你小时候长啥样呢。”我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着,往前走了一步。“不行!
”她几乎是尖叫出声,随即可能意识到自己失态,又立刻压低声音,
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老公,真的……别看了,求你了。”她抱着那本相册,
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把相册塞回箱子最底层,然后用那些旧衣服胡乱盖住,
“砰”一声合上箱盖,利落地重新锁好。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狼狈。
做完这一切,她才像是松了口气,转过身,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那副完美的笑容,
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慌乱:“都说了没什么好看的。饿了吧?我去给你切点水果。
”看着她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厨房,我站在原地,心脏“咚咚咚”擂鼓一样响。那本相册!
那本能让她瞬间失态的相册,绝对有问题!接下来的几天,我表面上一切如常,
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箱子和那把锁上。我必须看到那本相册!
机会在周三晚上来了。苏婉接到她“母亲”的电话,说她父亲老毛病犯了,让她回去一趟,
大概要去两三天。她“母亲”家在外地,这也是她背景资料里的一部分。以前我从不怀疑,
现在,我只觉得这 timing 巧得让人心惊。把她送上高铁,
看着她乘坐的列车驶出站台,我立刻掉头回家,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家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径直走向储物间,搬开那个沉重的樟木箱子。
看着那把黄铜锁,我深吸一口气,从工具箱里找出了一根细铁丝和一个小镊子。干建筑这行,
有时候现场遇到些小问题,自己动手解决是常事,开个简单的老式锁,难不倒我。手有点抖,
试了几次,才把铁丝捅进锁眼。耳朵贴着冰凉的箱盖,我小心翼翼地拨动着里面的锁芯。
“咔……”一声轻微的弹响,锁开了!我猛地掀开箱盖,
一股樟木和旧纸张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拨开上面那些散发着淡淡香水味的旧衣服和几本看起来像是言情小说的话本,
手指触到了那本硬硬的封面。就是它!我把相册拿出来,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台灯的光晕照亮了封面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没有任何字迹。我深吸一口气,
像是要揭开某个恐怖的真相,缓缓翻开了第一页。
没有预想中苏婉小时候穿着花裙子、扎着羊角辫的可爱照片。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白合影,
照片质感泛黄,带着明显的年代感。照片里,
一个穿着民国时期长衫、戴着圆框眼镜的儒雅男人,站在一座西式洋楼前。而他身边,
亲密地挽着他手臂,巧笑嫣然的那个女人——我的呼吸骤然停止!是苏婉!一模一样!
连眼角那颗小小的、她说是“泪痣”的淡褐色小点,都分毫不差!
可这张照片的样式和人物的穿着,起码是七八十年前的东西了!我手指颤抖着,
飞快地往后翻。第二页,彩色照片了,但色彩饱和度很高,像是上世纪***十年代的风格。
一个穿着花衬衫、喇叭裤,留着港星发型的年轻男人,站在一辆老式摩托车旁,
搂着苏婉的腰,笑得张扬。苏婉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青春靓丽。第三页,
一个穿着西装、略显发福的中年男人,在某个宴会场合,和苏婉举杯相视而笑。
苏婉穿着一身优雅的旗袍……我像疯了一样,一页一页地翻下去。不同的男人,
不同的年代背景,不同的穿着打扮……唯一不变的,
是照片里那个永远美丽、笑容弧度都精准一致的——苏婉!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
这他妈哪里是童年相册?这分明是……她的“狩猎”记录!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
对着这些照片,尤其是那些男人的脸,一张张拍了下来。然后,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
利用我能想到的所有关键词,结合照片背景里的一些模糊信息,比如那栋洋楼,
那辆摩托车的型号,那个宴会厅里隐约可见的logo……几个小时过去了,窗外天色渐暗,
我坐在电脑前,浑身冰凉,如坠冰窟。那个民国长衫男人,是本地史料记载中,
一位抗战时期意外身故的年轻富商;那个花衬衫摩托男,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
本市一桩悬而未决的抢劫杀人案受害者;那个西装中年男,是十几年前,
一个因投资失败而跳楼***的工厂主……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搜索结果,
都指向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事实——**相册里这些和苏婉合影的男人,无一例外,
全都死了!而且都是非正常死亡,下场凄惨!**“轰隆!”窗外一声闷雷炸响,
惨白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我苍白如纸的脸。我瘫在椅子上,手脚冰凉,胃里一阵阵抽搐着想吐。
苏婉……她根本不是人!那本相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坐立难安。我必须知道更多!
那个道士!对,那个说我印堂发黑的道士!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我把相册小心翼翼放回原处,
清理掉所有翻动过的痕迹。第二天,我破天荒地请了假,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开始在全市他可能出没的地方寻找。天桥下,庙门口,
公园角落……我问遍了那些摆摊算命的,描述着老道士邋遢的形象和那口标志性的黄牙。
大部分人摇头说不知道,少数几个眼神闪烁,讳莫如深。就在我快要绝望,
以为那老道士只是随口胡诌或者早已离开时,在一个即将拆迁的旧书摊旁,
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依旧穿着那身脏得看不出本色的道袍,靠在一个破麻袋上,
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晒着太阳,那口黄牙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我几乎是冲过去的,
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老道士眯缝着眼,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看到是我,咧嘴笑了,
丝毫没有意外的样子:“哟,小子,想通了?舍得来找老道我了?”第三章找到老道士,
像在无边黑夜里摸到了一根电线杆,虽然扎手,但至少有了个方向。
我把他请到附近一个茶馆的包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我没绕弯子,
直接把手机拍下的相册照片怼到他面前,声音压得低低的,
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道长,您给看看……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道士那脏兮兮的手指划过屏幕,眯着的眼睛渐渐睁大,里面没了之前的戏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他看完所有照片,又抬头仔细端详我的脸,特别是眉心位置,半晌,
才呲了呲黄牙,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比老道我想的还凶!小子,
你这不是普通的桃花煞,你这是撞上‘阴桃花’了!”“阴桃花?
”这名字听着就透着一股子邪气。“没错!”老道士压低了声音,身子往前凑了凑,
一股混合着汗臭和香火味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这不是寻常鬼怪,是世间那些痴男怨女,
对‘完美伴侣’求而不得的执念,年头久了,聚在一起成了形!它无形无质,
就得找活人依附,靠吸食活人的气运壮大自己!”他指着手机上的照片,
一个一个点过去:“看见没?这些男人,就是它以前的‘宿主’!它给他们带来短暂的好运,
满足他们的欲望,但所有它赐予的‘好运’,
都是从宿主身边亲近的人身上‘偷’来的气运转化的!亲朋好友,同事伙伴,
甚至沾点边的猫狗,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倒大霉!等宿主身边人的气运被吸干,
或者宿主本身的气运被它养肥到最鼎盛的时候……”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用手在脖子上一比划:“咔嚓!它就连宿主带剩下的一起吞了!找下一个倒霉蛋!
你那些朋友出事,对头遭殃,就是它在给你‘喂食’呢!”我听得手脚冰凉,胃里翻腾。
张浩的腿,李经理的疯,胖橘的死……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
原来都是我无形中啃食他们的血肉换来的!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冲上喉咙,我差点吐出来。
“为……为什么是我?”我声音沙哑。“你?”老道士上下打量我,眼神有点复杂,
“你小子走背字也走大运。你是罕见的‘净明之体’,先天阳气纯净,气运稳固得像口深井。
对阴桃花来说,你就是它最理想的长期饭票,大补!所以它才会这么耐心,
这么‘用心’地伪装,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让你沉迷,放松警惕。”净明之体?长期饭票?
我他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那我该怎么办?道长,您得救我!
”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老道士沉吟了一下,
从他那破麻袋似的袖子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叠成三角、材质粗糙的黄色符纸,
递给我:“这是‘驱邪护身符’,你贴身戴着,能暂时隔绝它对你的气息窥探,
也能抵挡一些小的侵害。”接着,他又低声教了我一个检测方法:“取它三根头发,
连根最好,再取它一滴指尖血,子时用无根水雨水浸泡,若水变黑且有腥臭,
便可确认无疑。这是第一步,拿到证据,我们才能想办法对付它。”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符纸,
听着那看似简单实则艰难的方法,我心里沉甸甸的。头发?指尖血?
苏婉谨慎得连掉根头发都会立刻清理,指甲修剪得比我图纸上的线条还整齐,我上哪儿弄去?
回到家,我把符纸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内衣口袋里,感觉心脏跳得没那么慌了。
好像有了层无形的铠甲。可这铠甲,脆得像张纸。第二天早上醒来,
我习惯性地伸手摸向胸口,心里咯噔一下——空的!符纸呢?我猛地坐起身,
在床上、被子里疯狂翻找,什么都没有!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老公,你找什么呢?
”苏婉的声音从卫生间门口传来。她已经梳洗打扮好,穿着一身淡雅的居家服,
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垃圾袋。“没什么,好像掉了颗扣子。”我强装镇定,
心脏却跳得像要炸开。“哦,”她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垃圾袋,“我早上收拾房间,
看到你衣服口袋里好像有点纸屑,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黑乎乎的,我就一起倒掉了。
你是不是不小心把什么化学品带回家了呀?多危险。”她说着,走过来,
伸手想替我整理一下睡歪的衣领,眼神里满是“关切”。我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
避开了她的触碰。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幽幽地看着我,
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老公,你最近……好像有点躲着我?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快冻住了。她知道了!她一定知道了!
那符纸根本不是自然损坏,是她搞的鬼!她这是在警告我!“没……没有。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没休息好。”“是吗?”她收回手,
语气听不出喜怒,“那今晚我帮你好好***一下,放松放松。”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
苏婉却表现得比以往更加“完美”。我坐在书房,对着电脑发呆,
她就端来温热的牛奶和切好的水果;我眉头无意识皱起,
她立刻过来用恰到好处的力度帮我***太阳穴;我晚上故意在客厅磨蹭,
她就安静地坐在旁边陪我看无聊的电视节目,直到我撑不住回房。
她的“好”像一张无处不在、不断收紧的温柔蛛网,把我紧紧缠绕。
我像个被精心饲养的宠物,所有的挣扎和恐惧,在主人眼里可能都只是无趣时的一点小调剂。
这种无力感,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窒息。第一个阻碍,来自苏婉本身。她太强了,
强到能轻易毁掉老道士给的护身符,强到能敏锐地察觉我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然后用更极致的“温柔”把我包裹得动弹不得。在她面前,我像个透明人,
所有的小动作都无所遁形。第二个阻碍,是取得证据的艰难。 头发和指尖血,听起来简单,
但在一个警惕心极高、力量远超常人的“东西”身上获取,无异于虎口拔牙。
我试过在她梳头后偷偷去捡掉落的头发,
结果发现梳子上干净得连根毛都没有;我假装亲昵想拔她一根头发,手指刚碰到她的发丝,
她就敏感地偏开头,用那种带着审视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看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而最大的阻碍,来自我的内心。夜深人静,看着身边熟睡的苏婉,
那张脸在月光下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她为我学做我喜欢的菜,
在我加班时亮着的那盏灯,我生病时她彻夜不眠的守护……那些温暖的、幸福的瞬间,
难道都是假的吗?都是程序设定好的表演吗?理智告诉我,是的,都是假的,
都是为了把我养肥了好下刀。但情感上,那种被彻底否定、被残酷背叛的撕裂感,
让我心脏一阵阵抽痛。有时候,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我甚至会产生一丝荒谬的犹豫和不忍——如果,如果她对我,有那么一点点是真的呢?
这种内心的挣扎和撕扯,像两股力量在把我往不同的方向拉扯,
让我在关键时刻总是难以决断,充满了痛苦的矛盾。我知道我必须狠下心,但那条路,
每一步都踩在破碎的过往上,扎得鲜血淋漓。取证的计划一筹莫展,
苏婉的“关怀”变本加厉,内心的拉扯日益加剧。我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里,
四周是柔软的墙壁,找不到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沉沦,或者……被消化。
第四章内心的恐惧和那种快要被温水煮青蛙的窒息感,最终像两把钳子,
硬生生把我从那些该死的温情回忆里撕扯了出来。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犹豫,
下一个横死街头的,可能就是张浩,或者我爸妈,甚至就是我本人!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那点可笑的不忍。我找了个由头,再次溜出去见了清风道长。
还是在那个破茶馆,我把护身符失效、苏婉的警告,以及我无从下手的困境,
一股脑倒了出来。老道士听完,嘬着牙花子,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这孽障,道行不浅,
警惕性也高。硬来肯定不行,你小子这小身板,不够它塞牙缝的。”“那怎么办?
就这么等死?”我有点急了。“急什么?”老道士白了我一眼,“它靠吸食气运存在,
最是贪婪。你这‘净明之体’对它来说是大补,它舍不得轻易动你,还在‘饲养’阶段。
我们可以利用这点,给它下个套。”“下套?”“没错!”老道士眼中精光一闪,
“它不是喜欢给你送‘好运’吗?那你就给它制造一个它无法拒绝的‘大气运’!
让它觉得你这块肉已经肥到流油,值得它冒点风险,放松警惕,亲自下场来收割!
”他压低声音,仔细交代:“你需要布一个‘逆转阵法’。
这阵法前期会模拟出大气运汇聚的假象引它上钩,关键时刻,
需要你的‘净明之体’作为阵眼,配合我的咒诀,才能反向运转,
把它偷走的气运连同它本身的道行,一起夺回来!
”他递给我一张叠起来的、材质古怪的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图案,看着就玄奥。
“这是阵图。布阵需要七盏青铜油灯,按北斗七星方位摆放,
灯油要用混了朱砂和雄黄粉的桐油。最关键的是……需要那阴桃花的头发缠绕灯芯,
指尖血点在每盏灯的灯座上,作为引子,才能将阵法之力锁定在它身上!
”又是头发和指尖血!我看着那复杂的阵图,头皮发麻,这难度堪比让我去偷国防部图纸!
“东西我会帮你准备好,明天老地方给你。至于怎么拿到它的头发和血,
还有在你家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布阵,就看你的本事了。”老道士拍了拍我的肩膀,
眼神意味深长,“小子,心思缜密点,你现在是在刀尖上跳舞。”我捏紧了那张阵图,
感觉手心都在冒汗。妈的,拼了!计划第一步:制造“大气运”。
我决定虚构一个“天大的项目”——参与设计本市的标志性新建筑“星耀塔”的竞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