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轻蔑地看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你看看你，除了在家做饭带孩子，
还会干什么？”“要不是我，你早就饿死了！”我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十年婚姻，
我被他PUA得体无完肤，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他转身去接电话，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清清”。那是他口中“永远无法超越”的白月光。我的心像被揉成一团，
绝望、愤怒、不甘，各种情绪瞬间将我淹没。我冲进厨房，拿起一把剪刀，不是为了伤害他，
而是为了彻底斩断我这十年的愚蠢。寒光一闪，我将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长发齐根剪断。
镜子中的陌生女人，眼神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坚定。就在这时，门铃响起。门外站着的，
竟然是那个“白月光”——林清。她看着我凌乱的头发和手里的剪刀，没有丝毫嘲讽，
反而递给我一张名片。她轻声说：“别再为他浪费时间了，你值得更好的。”1“沈佳！
今天的鱼怎么这么咸！”王浩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震得我心口一缩。我立刻站起来。
“对不起，我马上重做。”这句道歉，像刻在我骨子里的程序，脱口而出。十年了，
我从一个职场新人，变成了他口中“什么都不会”的家庭主妇。“重做？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他靠在椅背上，用审视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你看看你这身衣服，都起球了，穿出去都丢我的人。”我低头，
看着身上这件穿了三年的家居服，手指攥紧了围裙。“还有你的脸，不知道保养吗？
黄脸婆一个。”他的话语，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扎在我最痛的地方。我忍住喉咙的酸涩，
小声说：“明天……明天我就去买新的。”“买？拿什么买？拿我给你的钱吗？
”他冷笑一声。“沈佳，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赚的，你得有点自知之明。
”我的头垂得更低，无法反驳。是我自己辞掉工作的，他说他能养我，
他说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家庭。我信了。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脸上的刻薄瞬间融化，
换上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喂，清清。”仅仅两个字，就将我打入了地狱。林清，
他的大学同学，他挂在嘴边的白月光。“是啊，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城南那家的蛋糕。
”“别熬太晚，你身体不好。”“好，我明天去看你。”他挂了电话，脸上的柔情还没散去，
看到我，又立刻冷了下来。“看什么看？还不去把碗洗了！”我麻木地收拾着碗筷，
水龙头的水哗哗作响，盖住了我的哽咽。他走到客厅，又接起一个电话，这次是他的哥们。
他没有避讳我，声音里满是炫耀和得意。“沈佳？早就被我调教得服服帖帖了。
”我的动作停住了。“女人嘛，就得这么管，把她的翅膀一根根折断，
她就只能乖乖待在笼子里，围着你转。”“什么自尊？什么事业？我说她不行，
她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行。”“你看她现在，离了我，她连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
”翅膀……笼子……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原来，我十年的顺从，在他眼里，
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调教”。我所谓的爱情，只是他满足掌控欲的骗局。
愤怒和冰冷的恨意，从我僵硬的四肢百骸涌向心脏。我关掉水龙头，一步步走进卧室，
从抽屉里拿出那把裁缝剪刀。冰冷的金属贴着我的掌心。我站在镜子前，
看着那个面色蜡黄、眼神空洞的女人。这就是他十年来的作品。我举起剪刀，
对准我及腰的长发。他曾说，最喜欢我的长发，温柔。去他的温柔。“咔嚓！
”一缕黑发落在地上。“咔嚓！咔嚓！”我疯狂地剪着，发丝纷飞，像一场黑色的雪。
短发参差不齐，丑陋不堪，但镜子里那个女人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那是一种死过一次之后，
重获新生的光。“叮咚——”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我握着剪刀，走去开门。门外，
站着一个妆容精致、气质优雅的女人。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
和我身上的旧家居服形成惨烈的对比。是林清。2我以为她会像王浩一样，
用那种鄙夷的目光看我。我甚至做好了她一开口，我就把剪刀扔过去的准备。但她没有。
她的视线越过我凌乱的头发，手里的剪刀，落在我通红的眼睛上。没有嘲讽，没有惊讶，
只有一丝了然。“别再为他浪费时间了，你值得更好的。”她递给我一张名片，
声音清冷又带着一股力量。我愣住了，低头看着那张设计简约的卡片。“林清，
‘Bloom’平台创始人。”就在这时，王浩从客厅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林清，
脸上瞬间堆满惊喜的笑容。“清清？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他快步走过来，
想要站到林清身边，却在看到我时，笑容僵住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火中烧。
“沈佳！你这什么鬼样子！疯了吗？还不快滚回房间去！”他伸手想来推我，把我藏起来。
林清却先一步侧身，挡在了我面前。这个动作，让王浩和我都愣住了。“王浩，
我不是来找你的。”林清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是来找沈佳的。
”王浩的表情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以置信。“找她？你找她干什么？”他上下打量着我，
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她一个家庭主妇，什么都不会，能干什么？
”林清终于正眼看了他一次，眼神里带着淡淡的讥讽。“王浩，你拿我的名字当剧本，
演了十年，不累吗？”王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林清不再看他，转而对我说道。“沈佳，
我在楼下咖啡厅等你。给你半个小时。”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每一下都像踩在王浩的脸上。门关上了。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王浩的脸色青白交加，
他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吃了我。“她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沈佳，我警告你，
别信她的鬼话！”“她就是看我们过得好，嫉妒！”“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
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他还是那套说辞，贬低我，恐吓我，试图把我拉回他掌控的轨道。
可这一次，他的声音在我听来，只觉得无比滑稽。我没有理他，转身回了卧室。我打开衣柜，
里面全是他给我买的衣服，或温柔或淑女。没有一件是我自己喜欢的。我从柜子最底层，
翻出一个落了灰的行李箱。里面是我十年前的职业装。虽然款式旧了，但料子依然挺括。
我换上衣服，找到那双许久不穿的高跟鞋。当我收拾好一切，提着箱子走出卧室时，
王浩彻底慌了。他堵在门口，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沈佳，你要去哪？你疯了？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别想再回来！”我看着他，平静地开口。
“王浩，我们离婚吧。”3王浩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离婚？沈佳，
你睡醒了没有？”他指着我的鼻子，满脸的嘲弄。“你拿什么跟我离婚？净身出户吗？
”“你十年没上过班，简历都是一片空白，哪个公司会要你？”“你连房租都付不起！
我看到时候谁会哭着回来求我！”他的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是他过去十年里，
用来捆绑我的锁链。但现在，这锁链对我已经无效了。我没有与他争辩，
只是将手里的名片放到他眼前。“这就不劳你操心了。”王浩的目光落在“林清”两个字上，
瞳孔猛地一缩。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你真要去找她？沈佳，你是不是傻！
她就是想看我们笑话！”“我才是你丈夫！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我绕过他，
手放在了门把上。“为我好，就是把我变成一个离开你就活不了的废物吗？”我的声音很轻，
却让他浑身一震。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这还是那个对他百依百顺，
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沈佳吗？他想来抓我的胳膊，被我侧身躲过。“沈佳，你回来！
”我拉开门，没有回头。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却觉得无比自由。我下了楼，
一眼就看到咖啡厅靠窗位置的林清。她面前放着两杯咖啡，一杯已经动过，一杯还是满的，
冒着热气。看到我提着箱子过来，她没有一丝意外。“坐吧，刚点的，应该还是热的。
”我坐下，说了声“谢谢”。“想好了？”她问。我点头。“那就好。”她笑了笑，
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这是公司的基本资料，你可以先看看。至于你的职位，
我想让你做我的助理。”我有些受宠若惊。“我……我已经十年没工作了，我怕我做不好。
”旧日的自卑又冒了出来，声音都小了下去。林清啜了口咖啡，眼神锐利。“沈佳，
别说这种话。”“你做了十年全职主妇，管理一个家庭的衣食住行、人情往来，
这是一份极其复杂的项目管理工作。”“你需要管理的，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甲方，
和一个不断成长的动态需求方。”她的话，让我愣住了。甲方？需求方？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丈夫和孩子。“你的经验很宝贵，
只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它的价值。”“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传声筒，
而是一个能帮我处理琐碎，预判问题，并且有极强执行力的伙伴。”“我相信，你能做到。
”她的话，像一束光，照进了我十年灰暗的人生。原来，我不是一无是处。原来，
我付出的十年，也是有价值的。我的眼眶一热，泪水差点掉下来。我死死忍住，
拿起那份文件。“好，我做。”我的声音不大，却是我这十年来，最有力量的一句话。
4我在林清公司的附近租了个小单间。第一天上班，我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公司。
林清给了我第一个任务：整理接下来一个月公司所有高管的行程，
并安排一场慈善晚宴的全部流程。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日程表和十几家供应商的资料，
我头皮发麻。十年，职场已经变得让我完全不认识了。各种办公软件，各种新的沟通方式，
我都得从头学起。我笨拙地操作着电脑，一个简单的表格，我做了一个上午。午休时，
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出去吃饭，聊着我听不懂的八卦和项目。我一个人坐在工位上，
啃着早上买的冷面包。孤独和挫败感，像潮水一样将我包围。王浩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离开我，你连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太冲动了？我是不是，真的不行？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浩发来的信息。“玩够了就回来，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我看着那条信息，捏紧了手里的面包。不。我不能回去。
我花了整整两天，熬了好几个通宵，终于把所有行程和晚宴流程初步方案做了出来。
我把方案发给林清的时候，手心全是汗。很快，林清把我叫进了办公室。“沈佳，
你订的这个晚宴场地，下周已经被别人预定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会？我跟他们经理确认过的……”“口头确认没有用，需要签合同付定金。
这是最基本的常识。”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对不起，林总，我……”“道歉没有用。
”她打断我，“现在，客户方很生气，晚宴还有五天就要举行，你告诉我，怎么办？
”我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慌乱和恐惧。我又搞砸了。我就知道我不行的。我站在那里，
手脚冰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林总，
对不起……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我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清靠在椅背上，看着我。她没有发火，也没有安慰。“所以呢？你要放弃，
然后回去找王浩，继续当那个被他踩在脚下的女人吗？”我猛地抬头。“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