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战契丹
契丹人来了！
大概……大概有二十个游骑！”
陈策猛地从稻草堆上坐起，抓起旁边修好的横刀时，指节都在泛白。
脑海里瞬间闪过博物馆里陈列的契丹文物——那些锈迹斑斑的箭镞、雕刻着花纹的马具，此刻却变成了活生生的、会挥刀杀人的骑兵。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快步冲出帐篷。
远处沙丘上的黑点越来越近，马蹄声像闷雷般滚过旷野，震得他心脏跟着发颤。
“所有人拿上家伙，跟我来！”
他的声音比预想中更稳，只是握着刀柄的手，掌心己经沁出了汗。
他快速分配任务，每一个指令都清晰落地——这是昨晚在系统里推演了十几遍的战术，可纸上谈兵和真刀真枪，完全是两回事。
王小六和赵老栓带着人飞快布置掩体、列阵，张大牛也难得没抱怨，跟着陈策绕到右侧沙丘后隐蔽。
陈策蹲在沙地里，看着远处冲来的契丹骑兵，黑色皮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为首那人脸上的图腾狰狞刺眼。
他下意识地攥紧横刀，现代社会二十多年的认知在尖叫——杀人是犯罪，是要偿命的！
可眼前的场景告诉他，不杀对方，死的就是自己和身边的三十个弟兄。
“稳住！
等他们靠近！”
赵老栓的吼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契丹游骑己经冲到百米外，马刀扬起的寒光清晰可见。
陈策咬了咬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找回了几分理智。
“扎！”
随着赵老栓一声喊，长矛阵瞬间刺出，最前面的契丹骑兵应声摔落，鲜血溅在沙地上，红得刺眼。
陈策瞳孔骤缩，胃里一阵翻涌，却强迫自己猛地冲出：“砍马腿！
别让他们冲进来！”
他朝着最近的一匹战马扑去，横刀按照系统推演的角度劈下——“噗”的一声，马腿应声而断，温热的血溅在他的皮甲上，带着浓重的腥气。
那契丹人从马背上摔下来，挣扎着抬头，眼里满是凶狠，举刀就要劈向他。
陈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不能让对方起来。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双手握紧刀柄，朝着对方的胸口捅了进去。
刀刃刺穿皮甲、切入肉体的触感，清晰地传到他的手上，温热的血顺着刀柄流进他的袖口，黏腻得让人恶心。
“呃……”契丹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眼睛死死盯着他，慢慢失去了神采。
陈策猛地松开刀柄，踉跄着后退几步，扶着旁边的沙丘干呕起来。
刚才那一幕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对方的眼神、温热的血、刀刃入肉的触感，每一样都让他浑身发冷。
他不是士兵，不是屠夫，他只是个研究古代兵器的研究员，昨天还在实验室里小心翼翼地擦拭文物，今天却亲手杀了人。
“队正！
小心！”
王小六的喊声突然传来。
陈策抬头，只见一个契丹人绕到了他身后，马刀己经挥到了半空。
他来不及多想，侧身翻滚躲开，横刀还插在刚才那人的胸口，手边只有一根断矛。
他抓起断矛，凭着系统解锁的基础格斗本能，朝着对方的腰侧捅去。
又是一声闷响，鲜血再次溅到他身上。
陈策瘫坐在沙地上，看着眼前的混乱——赵老栓的长矛上挂着血，张大牛正红着眼砍向一个契丹人，王小六的手臂被划了道口子，却还在往前冲。
每个人都在拼命，每个人都在杀人，只有他还在为第一次沾血而颤抖。
“队正！
他们要跑了！”
张大牛的喊声传来。
剩下的几个契丹人见势不妙，拼死冲开缺口，朝着远处逃去。
陈策喘着粗气，摆了摆手：“别追……”他实在没力气再动，也没勇气再看到有人倒下。
营地前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士兵们粗重的喘息声和远处零星的马蹄声。
地上躺着十几具契丹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片沙地，血腥味和马粪味混在一起，让人窒息。
陈策看着自己沾满血的双手，反复搓着，却怎么也搓不掉那黏腻的触感，胃里的翻涌感又涌了上来。
“队正，您没事吧？”
王小六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布巾，“您刚才太厉害了，一下子就砍倒了两个！”
陈策接过布巾，却没敢擦手，只是攥在手里。
他看着王小六手臂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周围的士兵——他们脸上有兴奋，有疲惫，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和不适，仿佛杀人是家常便饭。
他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乱世里，善良和犹豫只会送命，想要活下去，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就必须学会适应鲜血，适应杀戮。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响起，冰冷的机械音此刻却像一根救命稻草，让他暂时从混乱的情绪里抽离：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首战告捷”，奖励“基础格斗术图谱”一份，解锁军功值10点。
检测到宿主首次击杀敌人，触发心理适应性判定：当前适应度30%，解锁“铁血意志”初级效果——战斗中恐惧情绪降低10%。
陈策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文字，慢慢握紧了拳头。
适应度30%，恐惧降低10%，这意味着他还需要经历更多，才能真正融入这个时代。
他站起身，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身边的弟兄，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的不适和心里的颤抖。
“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
他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却比刚才坚定了几分，“受伤的弟兄先处理伤口，其他人把尸体拖到远处，别引来狼群。”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清晨的寒意，却驱不散陈策心里的沉重。
第一次杀人的触感和记忆，会永远刻在他的骨子里，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想要在盛唐的乱世里活下去，想要实现自己的目标，他必须跨过这道坎，必须让自己的手，变得更硬，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