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领带,指尖还残留着法庭上那盏白炽灯的温度,以及被告——那个涉嫌挪用公款三千万的富商——递来的感谢雪茄的劣质香气。
副驾驶座上,黑色公文包静静躺着,里面没有卷宗,只有一副乳胶手套和一卷首径两毫米的钢琴线。
导航提示还有五分钟到达目标地址。
我关掉音乐,雨刷器有节奏地刮着玻璃,像是在为即将上演的“剧目”打节拍。
目标是张诚,一个以“法律漏洞专家”自居的男人,三年前他设计让自己的合伙人背上巨额债务,最终逼得对方跳楼***,而他却靠着伪造的证据和精湛的话术,在法庭上全身而退。
车子停在张诚家楼下的隐蔽角落。
我戴上手套,撑开黑色雨伞,踩着积水走进楼道。
声控灯在我脚下亮起,昏黄的光线下,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我提前在鞋底贴了静音胶带。
张诚家的门虚掩着,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他习惯在雨夜开着门通风,美其名曰“感受自然”。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闪电偶尔照亮他的侧脸。
他正坐在沙发上喝威士忌,面前摊着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显然还在为自己的“杰作”得意。
我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钢琴线在他脖子上绕了两圈。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惊呼,身体就软了下去。
接下来是“修正”现场。
我把他拖到阳台,打开窗户,让雨水灌进来。
然后将他的手指按在阳台栏杆上,伪造出攀爬时失足的痕迹。
钢琴线被我塞进公文包,手套则扔进了楼下的污水井——这种雨夜,不出半小时,任何纤维都会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最后,我调整了他手中威士忌杯的角度,确保它看起来像是在坠落时脱手。
离开时,我特意在门口留下了半枚模糊的鞋印——不是我的,是上周在张诚公司楼下“捡”到的、他助理的鞋印。
警方会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而那位助理,恰好有足够的动机:张诚上个月刚侵吞了他的年终奖。
回到车上,我拿出湿巾仔细擦拭手指,然后发动引擎。
雨还在下,仿佛要把整个城市的罪恶都冲刷干净。
我打开手机备忘录,敲下几行字:“案例一:张诚,罪名‘滥用法律信任’,执行方式‘意外坠落’,现场处理完毕,免责条款生效。”
雨刷器继续刮着,将张诚家的窗户彻底从视野里抹去。
我看着前方被雨水笼罩的城市,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法律无法给予的公正,就让我来执行。
这雨夜,就是我最好的免责声明。
引擎平稳地运转着,将那栋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公寓楼远远甩在雨幕之后。
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驱车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停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
推开门,暖黄的灯光和热咖啡的香气扑面而来,与外面的湿冷形成鲜明对比。
我走到冰柜前,拿了一瓶牛奶和一块巧克力蛋糕——甜食能有效缓解神经的紧绷,哪怕这种紧绷对我而言更多是兴奋而非恐惧。
收银台前的年轻店员打着哈欠,眼神涣散地扫了我一眼,接过钱时甚至没抬头。
回到车上,我撕开蛋糕包装,小口咬着。
巧克力在舌尖融化,甜腻的味道让我想起第一次在法学院图书馆读到“无罪推定”原则时的感受——那时候我就觉得,这西个字本身就是对受害者最大的嘲讽。
张诚的合伙人从公司天台跳下来时,手里还攥着一份被驳回的上诉状,而张诚却在同一天晚上,带着新情人去了五星级酒店庆祝“胜诉”。
手机屏幕亮起,是律所的同事发来的消息,问我明天是否需要提前准备下周的庭审资料。
我回了句“不用,我自有安排”,便关掉了对话框。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在法庭上逻辑缜密、言辞犀利的金牌律师,此刻正坐在沾满雨水的车里,回味着刚刚结束的“私人执法”。
雨渐渐小了,变成了细密的雨丝。
我发动车子,这次的目的地是自己的公寓。
电梯里,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确保脸上没有任何异样。
门打开的瞬间,玄关处的感应灯亮起,照亮了墙上挂着的“年度优秀律师”奖牌。
我把公文包放在书房的保险柜里,里面的钢琴线将被妥善保管,首到下一次“使用”。
然后,我走进浴室,打开淋浴。
热水冲刷着身体,仿佛要洗去所有痕迹——并非为了掩饰,只是一种仪式感,就像医生做完手术后要消毒一样。
躺在床上,我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名为“免责声明存档”的文档。
在“案例一:张诚”下面,我补充了一行备注:“执行过程无明显瑕疵,后续需关注警方调查进展,避免关联其他案例。”
窗外的雨己经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我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下一个目标的脸——那个家暴妻子长达十年,却总能以“家庭纠纷”为由逃脱法律制裁的建筑公司老板。
我己经摸清了他的作息,知道他每周三会在工地办公室加班到深夜,也知道那里的监控有十五分钟的盲区。
明天,我会像往常一样去律所上班,接待客户,参加会议,扮演好那个“正义的代言人”。
而当夜幕再次降临时,又一份“雨夜的免责声明”将被起草,用最冷静的逻辑,完成最冷酷的“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