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次。"陈晓把手机扔在桌上。赵明低头看了眼那串数字，没说话。"237次，
"陈晓重复，"一年半，你关了237次定位。""我...""别说忘了，"陈晓打断他，
"系统有记录，每次都是你手动关的。"赵明抬起头："我能解释。""三天，
"陈晓指指日历，"周五咱爸妈来，你当着他们的面解释。"第1章赵明点了根烟。
陈晓看着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最近。""最近是多久？""两个月。
"陈晓笑了："两个月学会抽烟，一年半关了237次定位。"她顿了顿，
"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别这么说...""那我怎么说？"陈晓拿起手机，
"你看，2月17号晚上九点，关闭定位。3月2号晚上八点半，关闭定位。
3月15号...""够了。"赵明按住她的手机。"不够，"陈晓甩开他，"237次，
我要一次一次念完。"赵明站起来，走到阳台。陈晓跟过去："为什么关？""手机卡。
""什么？""定位耗电，手机卡，"赵明看着楼下，"我就关了。
"陈晓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三秒："你在撒谎。""我没有。""你撒谎的时候不敢看我，
"陈晓说，"十年了，我还不了解你？"赵明转过身："那你想怎样？""你说，
"陈晓往前一步，"为什么关定位？""我说了，手机卡。""行，"陈晓拿出手机，
"那我问问你们老板，你们公司是不是每天晚上八点到十点手机都卡。
"赵明脸色变了："你要干什么？""打电话啊，"陈晓按着屏幕，"问问王总，
你这一年多每周二四晚上八点是不是都在加班。""别打！"赵明抢过手机。
陈晓看着他："心虚了？""我..."赵明拿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周五，"陈晓说，
"当着咱爸妈的面，你说清楚。""为什么要当着他们的面？
""因为这房子首付是他们出的，"陈晓说，"他们有权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东西。
"赵明握紧手机："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那你能不能别这么做事？"陈晓声音高了，
"237次，赵明，237次！一年半，你有一年的时间都在骗我！"赵明坐回沙发上，
抱着头不说话。陈晓站在原地，看着他："我最后问一次，那237次，你都去哪了？
""我..."这时，赵明的手机响了。陈晓看了眼屏幕，来电显示：王姐。"谁是王姐？
"赵明抢过手机，挂断了。"我问你，"陈晓提高音量，"谁是王姐？""公司的。
""公司哪个王姐？财务的王会计？还是人事的王主管？"赵明没说话。手机又响了，
还是王姐。陈晓直接按了免提："喂？""小赵啊，明天能来吗？雨欣又哭了一晚上。
"陈晓愣住了。赵明挂断电话，脸色煞白。"雨欣是谁？"陈晓的声音在发抖。
"我...""她为什么哭？""她...""你为什么要去？"赵明站起来，走到阳台，
点了根烟。陈晓跟过去，一把夺过烟扔在地上："你说话！""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说了你会疯的。"陈晓笑了："我现在不疯吗？
我看着手机上237次关闭记录，我收到一个叫王姐的女人电话让你去看一个叫雨欣的人，
我现在很冷静，赵明，我冷静得想杀人。"赵明转身，看着她："我周五说，行吗？
""不行。""陈晓...""现在说，"陈晓一字一句，"要么你说，要么我去找王姐。
"赵明沉默了十秒钟："她是我前女友的女儿。"第2章陈晓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前女友？""大学时候的。""你前女友有女儿了？""对。""多大？""八岁。
"陈晓算了算时间："你们分手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赵明点头。"所以这八年，
"陈晓声音很轻，"你一直在养别人的孩子？""不是养，"赵明说，"就是偶尔去看看。
""偶尔是多久？"赵明不说话了。陈晓拿起手机，调出记录："237次，一年半，
平均每周去两三次。"她抬头，"这叫偶尔？""她没有爸爸...""她有爸爸！
"陈晓吼了出来，"她爸爸就是让她妈怀孕的那个男人！不是你！""声音小点，
邻居能听见。""我让他们听见！"陈晓走到门口，打开门，
对着走廊喊："赵明养了前女友的女儿八年！大家都来听！""你疯了？！
"赵明冲过去关门。"我没疯，"陈晓看着他，"疯的是你。"赵明靠着门，慢慢坐到地上。
陈晓也坐下了，隔着一米远："所以那237次，你都去看她了？""嗯。""给钱了吗？
"赵明点头。"多少？""不多。""我问你多少？""一个月五千。
"陈晓闭上眼睛："一年六万，八年就是四十八万。""没有，
前六年给得少...""前六年给多少？""一个月两千。
"陈晓睁开眼："前六年一年两万四，六年十四万四。后两年一年六万，两年十二万。
加起来二十六万四。"赵明低着头。"我们结婚的时候，"陈晓说，"你说你没存款，
让我家出了一半首付。""我...""我妈把她养老的钱拿出来了，十五万，"陈晓笑了，
"原来你是有钱的，只是给了别人的女儿。""不是这样的...""那是怎样的？
"陈晓站起来，"你告诉我，是怎样的？"赵明也站起来："雨欣她生病了。""什么病？
""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动手术。""所以你就一直给钱？
""她妈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我妈一个人把我养大也不容易，"陈晓打断他，
"她现在住在三十平米的老房子里，空调都舍不得开。"赵明不说话了。
陈晓拿起包："我去找我妈。""现在都十点了...""对，十点，"陈晓回头，
"你那237次，也都是十点左右回来的吧？陪别人的女儿到十点，回来陪我睡觉。
""陈晓...""别叫我，"陈晓打开门，"周五见，当着咱爸妈的面，你说清楚。
"门关上了。赵明靠着墙坐下，点了根烟。手机又响了，还是王姐。他挂断了。
手机很快收到一条微信："小赵,雨欣想你了,你能来一趟吗？她说只想见你。
"赵明看着那条信息,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后,他回了一个字："好。
"第3章陈晓在妈妈家的沙发上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妈起床看见她："怎么了？
""没事,睡不着。""跟赵明吵架了？"陈晓没说话。
她妈叹了口气："男人都这样,你忍忍就过去了。
""妈,"陈晓抬头,"您觉得二十六万多吗？""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就是想知道。
""多啊,"她妈说,"我一辈子存款也就三十万,还给你拿了十五万出首付。
"陈晓鼻子一酸。"怎么了？"她妈坐过来,"是不是赵明要钱？""没有。
""那你问这个干什么？
犹豫了一下："妈,如果一个男人,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了别人二十六万,你会怎么办？
"她妈愣了："别人是谁？""他前女友的女儿。""什么？！
"她妈声音高了,"赵明他...""别激动,"陈晓扶住她,"我就是假设。
""什么假设？"她妈盯着她,"你说实话！
"陈晓低下头："他养了前女友的女儿八年,给了二十六万。"她妈站起来："我去找他！
""妈！"陈晓拉住她,"我让他周五当着他爸妈的面说清楚。""周五？今天才周三！
""我知道,"陈晓说,"但我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
孩子肯定是他的！"陈晓摇头："孩子是他前女友跟别人的,他就是可怜那个女人。
""可怜？"她妈气笑了,"拿我们的钱去可怜别人？
""妈,您先别急...""我怎么不急？！
"她妈的声音在发抖,"那十五万是我养老的钱！我省吃俭用存了十年！
"陈晓抱住她妈,眼泪掉下来了。她妈哭了一会儿,推开她："去,现在就去,我要问清楚。
""妈...""听我的！"半小时后,陈晓和她妈站在了自己家门口。
赵明开门,愣住了："妈...""别叫我妈,"陈晓的妈推开他走进去,"我不是你妈。
"赵明看向陈晓,陈晓移开视线。
"你说,"陈晓的妈坐在沙发上,"那二十六万是怎么回事？
"赵明站在原地："我...""别吞吞吐吐的,"陈晓的妈拍桌子,"说！
""我给前女友的女儿出了点医药费...""点？"陈晓的妈笑了,"二十六万叫一点？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有病该她爸出钱！""她爸不管...""不管你就管？
"陈晓的妈站起来,"你是她什么人？"赵明低着头不说话。"你说话啊！
""妈,您别激动..."陈晓扶住她。"我怎么不激动？
"陈晓的妈指着赵明,"那孩子是不是你的？""不是。""不是你给什么钱？
""我...""说实话！"赵明抬起头,眼睛红了："她是我的。"陈晓脑子嗡的一声。
第4章"什么？"陈晓以为自己听错了。赵明看着她:"孩子是我的。
"陈晓的妈直接冲过去,一巴掌扇在赵明脸上:"你个畜生！
"赵明没躲,任由那一巴掌打在脸上。"妈！"陈晓拉住她妈。"别拉我！
"陈晓的妈挣扎着,"我今天非打死他！""妈,您先冷静...""我怎么冷静？！
"陈晓的妈指着赵明,"他有孩子了！在外面有孩子了！
"邻居王姨推门进来:"怎么了这是？""王姨,您别...""什么别？
"陈晓的妈转向王姨,"你来得正好,你听听,这个畜生在外面有个八岁的女儿！
"王姨愣住了,看看赵明,又看看陈晓。
"八岁,"陈晓的妈声音在发抖,"我们结婚才四年,孩子八岁。
""这..."王姨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姨,您帮我劝劝,"陈晓说,"先让我妈冷静一下。""冷静什么？
"陈晓的妈坐到地上,"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把养老的钱都给她买房了,结果呢？
结果她老公在外面养着别的女人和孩子！"王姨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劝谁。
赵明蹲下来:"妈,对不起...""别叫我妈！"陈晓的妈推开他,"你不配！
"陈晓看着赵明:"所以,那个王姐是谁？""雨欣的妈。""她知道我的存在吗？
"赵明点头。"她知道你结婚了？"又点头。"所以她也同意你骗我？"赵明不说话了。
陈晓笑了:"你们真是一对好人。
""陈晓...""别叫我名字,"陈晓说,"我听着恶心。
回去了,你们慢慢谈...""别走,"陈晓叫住她,"王姨,您就在这儿,帮我做个见证。
""见证什么？""见证我离婚,"陈晓看着赵明,"赵明,我们离婚吧。""不行！
"陈晓的妈突然说。陈晓愣住了:"妈？
不能离,"陈晓的妈擦着眼泪,"你们才结婚四年,房子还没还完贷款,你离了什么都没有。
""我不要房子...""你不要我要！"陈晓的妈站起来,"那十五万首付是我的钱！
"赵明抬头:"妈,房子可以给你们...""给我们？
"陈晓的妈冷笑,"你这房子贷款还有二十年,每个月还五千,我们还得继续给你还债？
""那...""闭嘴！"陈晓的妈打断他,"现在不是说房子的时候。
"她转向陈晓,"周五他爸妈来,我们当面说清楚。
的不想再等了...""听我的,"陈晓的妈擦干眼泪,"这么大的事,必须让他爸妈知道。
"王姨点点头:"是该让老人知道,这小赵做得太过分了。"陈晓看着赵明,赵明低着头。
"还有两天,"陈晓的妈说,"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哪儿都别去。"赵明点头。
"我没跟你说话,"陈晓的妈转向陈晓,"你跟我回去。""妈...""走！
"陈晓看了赵明最后一眼,跟着她妈走了。房间里只剩下赵明和王姨。
王姨叹了口气:"小赵啊,这事儿你做得确实不对。"赵明没说话。"那孩子真是你的？
"赵明点了点头。"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娶陈晓？""我以为可以忘掉...""结果呢？
""忘不掉,"赵明声音很轻,"一想到雨欣一个人在医院,我就睡不着。
"王姨摇摇头,走了。
赵明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看着雨欣的照片,是上周六在游乐场拍的。
照片里,小女孩笑得很开心,抱着一个玩具熊。手机响了,是王姐的视频通话。
赵明犹豫了一下,接了。屏幕上出现一个憔悴的女人,和一个戴着口罩的小女孩。
"爸爸,"小女孩声音很轻,"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欣,爸爸这两天有点忙...""你总是很忙,"小女孩说,"上次说好周末来的,也没来。
"爸爸对不起...""算了,"小女孩摘下口罩,露出苍白的脸,"我知道你不想要我了。
""不是,"赵明着急了,"爸爸怎么会不想要你？""那你为什么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