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我顶着压力，生下了强奸犯的孩子。
后来儿子嫌弃我是个卖葱油饼的：“你一身葱花味真丢人。你就不能换个体面点的工作？
”“为什么要生下我，给我这穷酸命。”他去认了他生父，当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富二代。
最后他因弑父被判死刑，临刑前他想吃顿葱油饼，“怎么跟妈妈做的不一样？
”“早知道一开始选她了。”1 葱花味的委屈晚上，我正在炸葱油饼，
油锅里的葱花 “滋滋” 冒香。儿子林晨曦进了门，他今年17岁上高三，
人高马大的进门都得小心头撞到门框上。他低着头，书包带歪在肩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曦曦回来啦？” 我关掉火，擦了擦手，把早就洗好的草莓递过去，
“今天家长会老师说你聪明……”话还没说完，他冷着脸猛地把书包往地上一摔，
草莓盒 “啪” 地掉在地上，红色的果肉滚了一地。“说什么说！你还好意思提家长会！
” 他吼起来，“你今天为什么带着一股葱花味就去我学校？
” 看我的目光像是看什么脏东西，“同学都问我‘林晨曦你妈是不是食堂阿姨啊’，
还有人笑我‘你妈卖葱油饼，你是不是每天都吃饼啊’！”我手里的围裙一下子攥紧了，
指尖掐进布料里。上午我明明换了平时舍不得穿的羊毛大衣，特意喷了点花露水掩盖葱花味，
怎么还是让他受委屈了？“我…… 我穿了我最好的衣服，
还喷了花露水……” 我想跟他解释，“我以为……”“以为有什么用？” 他打断我，
“你那件破衣服都几年了！早过时了！还有花露水，跟葱花味混在一起更难闻！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妈，你就不能与时俱进点？你就不能别卖葱油饼了吗？你知不知道，
你让我在学校丢尽了脸！”“与时俱进也有人要吃葱油饼！卖葱油饼怎么了？
” 我气不打一处来，“我每天凌晨三点起来揉面，炸饼炸到胳膊酸，
不就是为了给你交学费，给你买新鞋吗？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手赚钱，哪里丢人了？
”“就是丢人！” 他吼完，抓起地上的书包，转身就往房间跑，“砰” 的一声摔上门。
我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摔烂的草莓，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我蹲下来，
一点一点捡着地上的草莓，指尖沾了红色的汁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过气来。
七年前那个雨夜的画面又涌上来 —— 路南的狞笑、医生 “流产可能终身不孕” 的话，
还有我抱着刚出生的曦曦，心里默念 “妈妈一定让你好好长大” 的誓言。可现在，
我连不让他在学校受嘲笑都做不到。厨房的油锅还留着葱花味，我看着那口锅，
突然觉得很累。2 论坛上的真相第二天我揉面团时总走神，还差点伤到手。收摊后，
我坐在摊位旁的小马扎上，想刷会儿手机打发时间，
却无意间点开了本地高中生论坛的推送 —— 标题是《穷就别生孩子，别耽误下一代》。
我心里 “咯噔” 一下，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发帖 ID 是 “晨曦”，
这是曦曦从初中用到现在的网名，我见过他用这个号跟同学聊天。帖子没多长，
却像一把刀子，一下下扎在我心上：“我妈是卖葱油饼的，每天身上一股油烟味，
开家长会穿件早就过时的大衣，还喷廉价花露水，跟葱花味混在一起，难闻死了。
同学都笑我，说我家穷酸，说我妈像食堂阿姨。真搞不懂，没钱为什么要生孩子？
生下来让孩子跟着受委屈，被人笑话吗？”下面的评论刷得飞快，
大多是附和的：“楼主太惨了，摊上这样的妈”“没钱就别生，生了也给不了孩子好生活，
何必呢”“我妈也这样，明明没本事，还非要生我，现在我连新球鞋都买不起”。
我的手开始发抖，反复确认那个 ID，
确认帖子里的细节 —— 过时的大衣、葱花味、家长会，每一个字都指向我。
原来昨天他发那么大的火，不只是因为同学的嘲笑，更是打心底里觉得，
我这个卖葱油饼的妈，给他丢了人。眼泪掉在手机屏幕上，我赶紧擦掉，怕被路过的人看见。
我坐在小马扎上半天没动，心口好像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傍晚，林晨曦放学回来，
还是低着头，没跟我说话。我把热好的葱油饼端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问：“曦曦，
你昨天说的话，是认真的吗？”他头也没抬，扒拉着碗里的饭：“什么话？
”“你说…… 我给你丢人。” 我的声音发颤。他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扒饭，
声音冷冷的：“是又怎么样？如果你有钱，我就不用被同学笑了。
”我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想说 “我已经拼尽全力给你最好的了”，可话到嘴边，
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曦曦，妈会努力赚钱，给你买新衣服，给你买新球鞋，
以后……”“以后？” 他打断我，抬起头，眼里满是嘲讽，“你又不聪明，又没学历，
以后你还是卖葱油饼，还是会让我被同学笑。林慧，你别自欺欺人了。”他放下筷子，
起身往房间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回头看我：“对了，我不会再吃你做的葱油饼了，
闻着就恶心。”门 “砰” 地一声关上，我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没动几口的葱油饼，
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又忍不住点开那个论坛，
看着那些刺眼的评论，看着曦曦发的帖子。我知道，他现在还小，可能不懂事，可那些话，
那些嫌弃，却像钉子一样，钉在了我心里。3 校园风波第二天下午，我还没收摊，
手机就响了。是王老师的电话，她的声音很着急：“林晨曦妈妈，你赶紧来学校一趟！
林晨曦跟人打架了，把同学的脸抓伤了！”我心里 “咯噔” 一下，来不及多想，
抓起外套就往学校跑。到教务处门口时，我扶着墙喘了好一会儿，
才敢推门进去 —— 里面已经围了不少人，林晨曦站在角落，校服袖子卷着，
小臂上有抓痕，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我赶紧走过去，想先看看他的情况，他却闪身躲过。
对面的男生被他妈妈护在怀里，左脸颊有三道浅浅的血印。女人穿名牌戴金链，
指着我骂：“穷酸样教出野孩子！赔医药费，让你儿子全校道歉，不然让他滚蛋！
”女人的声音又尖又利，周围老师和同学的目光像无数根针，刺的我直不起腰。
但我看着林晨曦小臂上的抓痕，想起他昨天说 “闻着葱油饼恶心” 的冷漠，
又想起论坛里那些刺眼的话，突然就不想再退让了。我深吸一口气，走到王老师身边，
伸手：“王老师，麻烦把监控给我看一下。”王老师赶紧把手机递过来，
屏幕里清清楚楚拍着：那个男生先故意撞了林晨曦一下，然后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他的肩膀猛地绷紧，接着两人就扭打起来。我把手机怼到女人面前：“监控在这，
你儿子先骂人。医药费我赔，但你得让他给林晨曦道歉 —— 你刚才骂我‘穷酸没教养’，
也得给我道歉！我卖饼靠手吃饭，比你靠嘴伤人体面！”周围人都看着她，
她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想争辩什么，但看着我坚决的样子，
最后母子俩不情不愿说了句 “对不起”。事情解决后，我拉着林晨曦往外走，刚出校门，
他突然一把甩开我的手，力气大得我踉跄了一下。“你满意了？” 他红着眼，
声音里满是怒火，“现在全校都知道我妈是卖葱油饼的，知道我跟人打架，你高兴了？
”我愣在原地，心口像被重锤砸了一下：“曦曦，是他先欺负你 ——”“欺负我又怎么样？
” 他打断我，“如果你有钱，如果你不是卖葱油饼的，他敢欺负我吗？同学敢笑我吗？
我用得着跟人打架吗？”他盯着我，眼神像刀子：“妈，你当初为什么非要生我？
生下来让我跟着你受穷，跟着你被人笑话，这就是你想要的？”我张了张嘴，
想说的话全堵在喉咙里。那句 “我是被人强奸才生你的” 在舌尖滚了又滚，
我还是咽了回去。这十几年，我带着他隐姓埋名在这个小县城，
为的就是远离过去一切的肮脏。但是我怕，怕他知道自己是如何而来，
以及他的亲生父亲路南是个怎样的人后，我怕他再也抬不起头。“曦曦，妈知道你委屈，
” 我的声音发颤，伸手想碰他的胳膊：“妈会更努力赚钱，以后给你买新衣服，买新球鞋，
再也不让人笑话你 ——”“你能不能别老是这句废话！” 他后退一步，冷笑一声，
“你就算赚再多的钱，也还是个卖葱油饼的老女人，我也还是你儿子，
永远也别想摆脱这穷酸命！”4 舅舅的诱惑接下来的几天，林晨曦跟我彻底冷战了。
他早上背着书包就走，晚上回来直接进房间，连饭都要我端到门口，放下后他才开门拿进去。
周日上午，我正低头揉着面团，突然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停在摊位前。抬头一看，
是辆黑色奔驰，车窗摇下来的瞬间，我愣了 —— 是林松，我哥，快十七年没见，
他比以前胖了点，头发变少了，穿一身熨得笔挺的阿玛尼西装，
手腕上的劳力士在太阳下晃得人眼晕，跟我沾着面粉的围裙比，像两个世界的人。“林慧！
有人给我说看见你在这，我开始还不信。”他推开车门冲下来，声音又急又响，
引得路过的人都往这边看。他几步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这么多年了，
你还真在这儿遭罪？”我攥着面团的手紧了紧：“不劳您操心，我挺好的。”“挺好？
” 他嗤笑一声，伸手戳了戳我的围裙，“你看看你这手，糙得跟老树皮似的。
”“再看看你这身打扮？啧啧啧。” 他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抱怨，
“当年的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记仇？非要闹得众叛亲离？自讨苦吃？“要是早听我的，
原谅路总，现在估计你都是路太太了，至于在这儿风吹日晒？”他的话像针，
一针针扎进我心里最疼的地方。
那些被刻意压在心底的回忆突然涌上来 —— 十七年前那个雨夜，
学校后门的那条漆黑的小巷，路南的狞笑，撕烂的衣服，
我的求饶；我报警后父母收了路家500万赔偿，
逼我写谅解书时说的 “不写就没人管你”；还有我拿着退学申请走出大学校门时，
如孤儿般的无助。后来我精神崩溃，每天抱着刚出生的曦曦哭，
高中学历加个 “未婚妈妈” 的身份，除了卖葱油饼，我还能做什么？“别说了，你走。
” 我声音发颤，把面团往盆里一扔。“别啊，你好歹是我亲妹。” 林松提高声音，
拍了拍胸脯，“我现在是路氏集团的市场部经理，跟人事打个招呼，给你安排个行政岗不难！
总比你在这儿做这些破饼强吧？”正说着，我余光撇到旁边的儿子，他大概是想跟我和好，
来接我回家，又拉不下脸跟我说话，站在距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看到林松，他脚步突然顿住，
眼睛一下子亮了，死死盯着那辆奔驰，连话都忘了说。“这是路南的儿子？都长这么高了！
” 林松也看见了曦曦，眼神很惊讶，走过去想拍他的肩膀，曦曦往后躲了躲。“哎，
忘记介绍了，我是你亲舅舅！” 林松笑了，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塞给他，
“这是舅舅的电话，以后有事跟舅舅说，别跟你妈似的，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 他又转头瞪我，“听见没？让曦曦跟我联系，别耽误孩子！”说完，他看了看表，
又说：“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咱爸妈也挺想你的。”才急匆匆上车走了。
奔驰车 “嗖” 地一下开远，林晨曦站在原地没动，手里攥着那张名片，眼神里满是羡慕。
5 路氏的阴影收摊回家的路上，他突然开口：“妈，舅舅是在路氏当经理啊？
”我 “嗯” 了一声，没敢看他。“那你怎么不找他？让他把你也弄进公司啊！
” 他猛地停下脚步：“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比你卖葱油饼强一百倍！
你要是能去路氏上班，同学就不会笑我了！”“路氏”两个字刺痛了我的神经，
我问：“你怎么知道路氏的？”儿子没发觉我的异常，兴奋的说：“你真是落伍了，
那是世界500强，我们江市唯一的世界级的大公司，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看着他眼里的期待，想起十七年前路南带给我的伤害和屈辱，我眼眶一红，
强忍着哽咽说：“我不喜欢，你也不许去找林松。”他忽然炸了毛：“你就是自私自利！
宁愿卖葱油饼让我被嘲笑，也不愿去找舅舅帮忙！”“曦曦，
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 他打断我，
声音越来越大：“舅舅都说了让我跟他联系，他是你亲哥，还那么有钱，你凭啥不愿意？
我看你就是眼红人家！”我的心紧紧的缩在一起，疼得厉害。原来，在他心里，
我不是不想体面，是我 “故意” 不想体面；我十七年的辛苦，
抵不过林松一句 “能帮忙”。接下来的几天，林晨曦都没理我，抱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劝他已经高三了，快去看书，他也装听不见。6 成绩的滑坡一天晚上，
王老师给我发了条消息，语气很着急：“林晨曦妈妈，这次月考成绩林晨曦掉得很厉害，
从年级前二十掉到七十名了，你得跟他好好聊聊。”我拿着手机，心里一沉。
敲了敲他的房门：“曦曦，妈跟你聊聊成绩的事。”门开了，他站在门口，
眼神里满是不耐烦：“有什么好聊的？考不好不就是因为家里穷，没条件请家教吗？
要是你跟舅舅去公司上班，咱们家就有钱了，我也能请家教了！”“不是的曦曦，
” 我走进房间，看见书桌上堆着手机，根本没翻开过课本，“只要你想好好学，
妈可以给你请家教，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想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 他突然激动起来，眼睛瞪着我，“除非你跟舅舅去公司！除非你告诉我，我爸是谁！
他是不是也很有钱？只要他肯帮我，我就能去最好的补习班，就能考重点大学，
甚至可以出国，再也不用被人笑！”他一步步逼近我，语气里满是逼问：“妈，你告诉我！
你为什么不跟舅舅去路氏？他那么有钱，你为什么十几年不跟你的亲人相认？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爸是谁？你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被逼得退到墙角，
心里又疼又慌。
那些被刻意压在心底的回忆又涌上来 —— 路南的狞笑、父母哥哥的背叛、辍学的无助，
还有这些年卖葱油饼的辛苦。我想告诉他，因为被路南强奸后，我得了抑郁症，不得已辍学，
之后又为了养育他，才在路边摆摊卖起了葱油饼；我想告诉他，林松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一个只会踩着亲妹妹往上爬的小人。而他的亲生父亲路南更不是什么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