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局负债一万八，反手掏出KPI
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台滚筒洗衣机，连着转了三天三夜，宿醉般的剧痛和眩晕感死死缠绕着他。
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
古色古香的雕花木床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像是檀香混着霉味的气息。
“我不是在办公室……赶那份该死的上市计划书吗？”
最后的记忆碎片，是电脑屏幕上刺眼的倒计时，连续加班72小时的心脏骤停感，以及……咖啡杯翻倒的画面。
就在这时，一股庞杂混乱的记忆洪流猛地涌入脑海，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青云城，林家，一个曾经辉煌过，如今彻底没落的炼器世家。
而他，现在是这个家族的少爷，同样名叫林霄。
父母在一次探险中重伤归来，不久便撒手人寰，留下一个烂到流脓的摊子。
门外，那个哭嚎的声音他听出来了，是家族里硕果仅存的老管家福伯，声音凄厉得像是死了亲爹：“少爷！
不好了！
柳家大小姐带着人上门退婚来了！
陈……陈霸天那个杀才也带着人堵在门口，说是今天再不还灵石，就要拿我们家的炼器坊抵债啊！”
林霄：“……”他揉了揉几乎要炸开的太阳穴，内心一片麻木。
穿越了，标准开局——父母双亡，家族破产，退婚打脸，恶霸逼债。
这剧本，还能再老套一点吗？
他深吸一口气，属于现代社畜的强大适应力（或者说麻木感）开始发挥作用。
哭喊和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影响敲代码（？
）的速度。
他掀开那床带着潮气的被子，起身，走到房间那面模糊的铜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而苍白的面孔，约莫十七八岁，眉眼依稀能看出几分清秀，但更多的是一种长期营养不良的憔悴。
“还行，底子不算差，就是虚了点。”
林霄冷静地评估着，像是在评估一个即将接手的破产项目。
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房门，刺眼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院子里，景象那叫一个凄风苦雨。
一边是几个穿着绸缎、趾高气扬的男女，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水绿色长裙的少女，柳如烟。
容貌确实秀丽，只是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和眼底毫不掩饰的轻蔑，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她手里正捏着一纸婚书，神情淡漠。
另一边，则是一群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汉子，领头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壮汉，陈霸天。
他正不耐烦地用一把鬼头刀拍打着自己的手掌，眼神凶狠地扫视着林家这破败的庭院，仿佛在打量自己的囊中之物。
而林家这边，除了哭得快要晕过去的福伯，就只有寥寥几个面黄肌瘦、眼神躲闪的族人，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典型的敌众我寡，士气低落，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清算。
“林霄！”
柳如烟见他出来，声音清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你我也算相识一场，如今林家这般光景，这婚约，还是就此作罢吧。
这一百下品灵石，算是我的一点补偿。”
她身旁的侍女将一个不起眼的小布袋丢在地上，发出几声清脆但微弱的碰撞声。
一百下品灵石？
打发叫花子呢？
林霄记得，林家欠陈霸天的，可是一千八百下品灵石！
这女人，退婚都不忘踩一脚，杀人诛心啊。
“林少爷！”
陈霸天嗓门洪亮，带着狞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今天这一千八百灵石要是拿不出来，嘿嘿，你这祖传的炼器坊，还有这宅子，可就都归我老陈了！”
压力瞬间给到了林霄这边。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怜悯，有嘲讽，有绝望，也有柳如烟那毫不掩饰的，等着看他失态出丑的冰冷眼神。
按照正常剧本，此刻的原主应该要么悲愤吐血，要么跪地求饶。
然而，林霄只是抬手，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眉心，脸上没有任何悲喜，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他甚至还轻轻打了个哈欠，是加班过度的后遗症。
“说完了？”
他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奇异地压下了现场的嘈杂。
他目光先看向柳如烟：“柳小姐，婚约之事，好说。
不过流程不对，单方面解约是需要支付违约金的，这点我们稍后再详谈。”
不等柳如烟反应，他视线转向陈霸天，语气更像是在会议上陈述项目风险：“陈老板，你的诉求我收到了。
暴力催收不可取，容易引发系统性风险。
关于这一千八百灵石的债务，我这边初步有一个《林家债务重组与资产盘活初步方案》……”陈霸天脸上的横肉抖了抖，铜铃大的眼睛里全是茫然：“啥……啥玩意儿？
什么桶？
什么活？”
柳如烟也蹙起了秀眉，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林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些许惊疑。
林霄没理会他们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简单说，就是债转股。
你把这一千八百灵石的债权，转换成我林家未来‘灵矿修复项目’的优先股权。
年化收益率保守估计在百分之三十以上，比你单纯拿走一个破炼器坊要划算得多。”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伸手入怀，似乎想掏名片或者平板电脑，结果只摸到一块冰凉坚硬的物件。
拿出来一看，是一块材质不明，非金非木的黑色卡片，上面布满了极其复杂而玄奥的纹路。
“万物卡牌系统激活。”
“检测到宿主强烈‘规划’、‘管理’意愿，新手引导开启。”
“首次免费鉴定机会：1/1。”
一道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突兀响起。
林霄瞳孔微缩，但面上不动声色。
金手指？
虽然迟到了几分钟，但总算到账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院子，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垫桌脚的、布满灰尘的破旧茶壶上。
“鉴定。”
他在心中默念。
“目标：未知的茶壶。”
“鉴定中……鉴定结果：内含微弱的‘敛息阵法’残纹，疑似低阶法器‘匿息壶’碎片。
状态：严重破损，功能失效。
修复方案：需‘青冈石粉’二钱、‘无根水’三滴……”一系列信息瞬间涌入脑海。
林霄心中一定，有了底牌，底气更足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黑色卡片，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具体怎么用，但不妨碍他拿来装……呃，增加说服力。
他看向被一堆陌生名词绕得头晕眼花的陈霸天，露出了穿越后的第一个微笑，标准得像是在客户面前做提案：“陈老板，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个地方，详细聊聊这个‘债转股’的计划书？”
陈霸天：“……”柳如烟：“……”全场，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破败庭院的呜呜声，像是在为某个即将被颠覆的世界观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