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看着我的设计稿,皱着眉说:“许蔚,你这图有烟火气了,但缺‘魂’——老弄堂的魂,是住在这里的人,是他们的故事。”
我捏着设计稿,手指发白,不知道该怎么改——我来上海才三天,哪懂什么弄堂故事。
出写字楼时,林晚晴看出我心情不好,拉着我去弄堂口吃冰棍:“没事,张叔就那样,嘴硬心软,咱们再改,肯定能过。”
她咬着绿豆冰棍,笑着说:“实在不行,我帮你找别的工作,我认识一家打印店,老板缺个绘图员,工资虽然不高,但能学东西。”
打印店在静安寺附近,叫“晨光打印”,老板姓王,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正在改一张海报。
“晚晴,这是你朋友?”
王老板抬头看我,“会用CAD吗?
会画简单的图吗?”
我赶紧点头:“会,我在学校学过,简单的海报、设计图都能画。”
王老板笑了:“行,明天来上班,试用期一个月,工资三千,包午饭。”
我心里一阵激动,差点跳起来。
林晚晴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说吧,肯定有工作。”
走出打印店,我拉着她的手,想说谢谢,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三天,她帮我找住的地方,陪我改设计稿,现在又帮我找工作,我却连一顿饭都没请她吃。
“晚晴,”我憋了半天,“今晚我请你吃生煎。”
张记生煎在弄堂口,晚上人很多,我们排了半小时队才轮到。
生煎刚出锅,金黄酥脆,咬一口,汤汁溅在嘴角,林晚晴笑得眼睛都眯了:“我小时候总来吃,那时候五毛钱一个,现在涨到三块了。”
我给她递纸巾,看着她吃生煎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要是能一首这样,每天下班陪她吃生煎,也挺好。
第二天去打印店上班,王老板给我的第一个活,是画一张服装店的海报。
我坐在电脑前,打开CAD,却有点慌——在学校画的都是建筑图,海报设计我没学过。
王老板看出我的紧张,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慢慢来,晚晴以前也在这***,她教你。”
林晚晴下午没课,真的来打印店帮我。
她坐在我旁边,手把手教我调颜色、排文字:“海报要鲜艳,吸引眼球,你看这服装店是卖少女装的,得用粉色、黄色,可爱点。”
她的头发落在我肩膀上,发梢的香味飘进鼻子,我心跳突然变快,手指都有点抖。
那天晚上,我加班改海报。
林晚晴陪我一起,帮我递水、买夜宵。
打印店的灯亮到十一点,王老板走的时候,笑着说:“你们俩,倒像一对小夫妻。”
林晚晴的脸一下子红了,我也赶紧低下头,假装改图,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
改完海报时,弄堂己经静了。
我们走在青石板路上,只有路灯的光陪着我们。
“许蔚,”林晚晴突然说,“你以后要是做老建筑设计,一定要把咱们弄堂画进去,好不好?”
我点点头:“好,不仅画弄堂,还要画一个带栀子花阳台的房子,给你住。”
她笑了,眼睛里亮闪闪的,像天上的星星。
回到阁楼,我躺在地铺,看着天花板,心里满是盼头。
我拿出速写本,在上面画了一个阳台,种满了栀子花,林晚晴坐在阳台的小凳子上,笑着看我画图。
我在旁边写了一行字:“许蔚,加油,一定要给晚晴买带栀子花阳台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