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第二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二个活物说：‘你来！
’就另有一匹马出来，是红的。
有权柄给了那骑马的，可以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杀，又有一把大刀赐给他。
——《圣经·新约·启示录》6:3-4地下三层的实验室永远没有昼夜。
冷白色的灯光从天花板倾泻而下，把金属操作台照得发亮，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硝烟味——那是凌英昨天拟态狙击枪时，残留的兵连祸结灾殃之力尚未散尽。
她坐在特制的合金椅上，手腕和脚踝缠着嵌有抑制芯片的束缚带，算不上粗，却能在她力量失控时瞬间释放电流，把躁动的灾力摁回血脉深处。
“第37次测试，拟态‘秦弩’，目标靶心十环，重复三次。”
扩音器里传来陈博士的声音，冷静得像实验室里的恒温系统。
操作台对面的防弹玻璃后，三个红色靶心在轨道上缓缓移动，速度逐渐加快，模拟实战中的移动目标。
凌英抬了抬眼，指尖泛起点点猩红的光。
那光芒不是火焰，是兵灾之力凝聚的征兆——像烧红的铁屑，在她皮肤下游走，带来细微的刺痛。
她能清晰感觉到，体内那股源自传国玉玺的力量正在苏醒，顺着手臂的血管涌向指尖，金属的冰凉感在掌心慢慢成型。
没有复杂的动作，只是抬手、瞄准。
一把通体青铜色的秦弩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弩身刻着古朴的云纹，箭槽里自动凝聚出一支同样由灾力构成的青铜箭。
“咻——”第一箭射出，精准穿透移动靶的中心，红色靶纸瞬间被撕裂。
第二箭更快，几乎在第一箭命中的同时离弦，追上了加速的第二个靶心。
可就在第三箭凝聚时，凌英的指尖突然颤了一下，青铜弩的箭槽里，箭身竟出现了一道裂痕，射出的箭擦着靶心边缘飞过，钉在了后面的合金墙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停。”
陈博士的声音立刻响起，“凌英，你的专注度下降了0.7%，是兵灾之力又在干扰神智？”
凌英放下手，青铜弩化作光点消散。
她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掌心——刚才那一瞬间，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模糊的喊杀声，金戈铁马的幻影在眼前闪了一下，像被按下快进键的旧电影。
这种情况最近越来越频繁，每次拟态古代兵器，那些被灾力记录的、属于战争的记忆就会钻出来，试图吞噬她的意识。
“没有。”
她轻声回答，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防弹玻璃缓缓降下，陈博士走了出来，白大褂上别着的钢笔反射着冷光。
他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凌英的生命体征数据，红色的波动线在“灾力活跃度”那一栏，比上周高了近两个百分点。
“说谎没用，数据不会骗人。”
陈博士推了推眼镜，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你体内的灾力正在适应抑制芯片，再这样下去，束缚带很快就不管用了。”
他顿了顿，看向凌英苍白的脸，“知道为什么这次要反复测试古代兵器吗？”
凌英没说话，只是等着他继续。
她早就习惯了陈博士的说话方式——永远先抛出问题，再用答案把她推向某个方向，像操控实验变量一样精准。
“淮水那边，上周监测到河床下方有异常能量波动。”
陈博士调出一张卫星图，浑浊的河水在图上像一条黄色的带子，标注着西个红点的位置被圈了出来，“全真教的玄清掌门来了，说那是元代的‘镇龙锁’在松动，下面压着的东西，快醒了。”
“镇龙锁？”
凌英终于抬头，眼神里有了一丝波动。
她对“龙”这种生物的概念，大多来自科学院给的古籍资料，但体内的兵灾之力却在听到这两个字时，莫名地躁动了一下——像是遇到了同类，又像是遇到了天敌，一种很奇怪的共鸣感顺着脊椎往上爬。
“是镇锁妖龙的。”
陈博士的语气难得带了点凝重，“玄清说，百年不遇的暴雨把水煞之气聚在了淮水，镇龙锁被冲得快断了。
而能暂时稳住局面的，只有你能拟态的‘定海神针’——那是唯一能对抗水煞、压制妖龙的神话兵器。”
玄清说，要稳住局面，得靠你拟态‘定海神针’暂时压下妖龙，但这只是第一步。”
凌英的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第一步？”
她追问，声音依旧很轻。
陈博士调出一张泛黄的古籍照片，上面画着一条盘踞的龙，逆鳞之下有一颗散发着蓝光的珠子，旁边写着“龙珠，水行之源，镇妖之本”。
“玄清说，妖龙的力量核心在龙珠里。
光靠定海神针镇不住多久，必须取出龙珠——一来能彻底削弱妖龙，让它再沉睡几十年；二来……我拿龙珠另有打算。”
凌英的指尖又开始发烫。
定海神针，她在古籍里见过描述——一万三千五百斤，可大可小，能定海平波。
那需要调动的兵灾之力，是她现在能掌控的极限的三倍以上。
上次她尝试拟态接近传说的宝剑“干将”，就差点被灾力反噬，醒来时手腕上的束缚带都被挣断了，实验室的合金操作台劈成了两半。
“我可能控制不住。”
她如实说，声音里没有拒绝，只有陈述事实。
兵灾之力的反噬有多可怕，她比谁都清楚——那是纯粹的毁灭欲，会让她变成只知道破坏的兵器，连身边的人都会攻击。
“所以要提前测试。”
陈博士把平板电脑递给她，屏幕上跳出一个新的文档，是玄清掌门提供的清心咒法阵图，“全真教会在你拟态时布下镇魂阵，压制灾力对神智的侵蚀。
张队长会带一队护卫，全程确保你的安全——当然，也是确保你不会失控伤人。”
凌英看着屏幕上的法阵图，金色的符文密密麻麻，像一张网。
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偷偷透过实验室的小窗户看到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远处城市的灯光，微弱地映在玻璃上。
“如果我拒绝呢？”
她轻声问，不是反抗，只是想知道答案。
陈博士沉默了几秒，调出另一张图片——那是淮水沿岸的航拍图，浑浊的洪水己经漫过了村庄的屋顶，冲锋舟在水里艰难地穿梭，上面载着抱着孩子的灾民，表情绝望。
“下游有三千万人。”
陈博士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在凌英心里，“玄清说，妖龙一旦挣脱，洪水会漫过三座城市，死亡人数可能超过十万。
凌英，你体内的兵灾之力是‘五大灾殃’之一，但这次，它可以救人。”
凌英的目光落在图片里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身上，女人的头发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脸上，却把孩子护得严严实实。
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力量失控时，一名无辜的研究员为了按住她，手臂被她拟态的匕首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还在喊“凌英，清醒点”。
体内的兵灾之力又开始躁动了，这次不是因为拟态，是因为“救人”这两个字。
那股天生带着毁灭属性的力量，似乎在抗拒这种“温和”的用途，又似乎在期待——期待一次不是为了测试、不是为了杀戮的释放。
“我需要准备什么？”
凌英抬起头，指尖的猩红光芒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苍白。
陈博士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放松：“玄清会教你观想定海神针的方法。
明天早上八点，出发去淮水大坝。”
凌英没说话，只是重新看向操作台对面的靶心。
冷白色的灯光下，那些被射穿的靶纸还挂在墙上，像一个个空洞的眼睛。
她知道，这次去淮水，不是测试，是真正的战场——对手是沉睡千年的妖龙，而她最大的敌人，是自己体内那股随时可能吞噬她的兵灾之力。
深夜，休息室里。
凌英躺在床上，透过小窗户看着外面的夜空。
没有星星，只有远处城市的灯光在闪烁。
她伸出手，掌心对着窗户，微弱的猩红光芒再次亮起，这次没有凝聚成兵器，只是一小团光，像一颗小小的、不安分的火种。
她能感觉到，千里之外的淮水，有一股同样狂暴的力量正在苏醒，与她体内的兵灾之力遥遥呼应。
那是威胁，也是召唤。
明天，她就要走出这个地下囚笼，去面对那未知的危险。
只是她不知道，这次出发，是能守住三千万人的平安，还是会让自己彻底坠入兵灾的深渊。
灯光下，她掌心的光慢慢熄灭，只留下一丝淡淡的硝烟味，在狭小的休息室里，久久不散。
’就另有一匹马出来，是红的。
有权柄给了那骑马的，可以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杀，又有一把大刀赐给他。
——《圣经·新约·启示录》6:3-4地下三层的实验室永远没有昼夜。
冷白色的灯光从天花板倾泻而下，把金属操作台照得发亮，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硝烟味——那是凌英昨天拟态狙击枪时，残留的兵连祸结灾殃之力尚未散尽。
她坐在特制的合金椅上，手腕和脚踝缠着嵌有抑制芯片的束缚带，算不上粗，却能在她力量失控时瞬间释放电流，把躁动的灾力摁回血脉深处。
“第37次测试，拟态‘秦弩’，目标靶心十环，重复三次。”
扩音器里传来陈博士的声音，冷静得像实验室里的恒温系统。
操作台对面的防弹玻璃后，三个红色靶心在轨道上缓缓移动，速度逐渐加快，模拟实战中的移动目标。
凌英抬了抬眼，指尖泛起点点猩红的光。
那光芒不是火焰，是兵灾之力凝聚的征兆——像烧红的铁屑，在她皮肤下游走，带来细微的刺痛。
她能清晰感觉到，体内那股源自传国玉玺的力量正在苏醒，顺着手臂的血管涌向指尖，金属的冰凉感在掌心慢慢成型。
没有复杂的动作，只是抬手、瞄准。
一把通体青铜色的秦弩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弩身刻着古朴的云纹，箭槽里自动凝聚出一支同样由灾力构成的青铜箭。
“咻——”第一箭射出，精准穿透移动靶的中心，红色靶纸瞬间被撕裂。
第二箭更快，几乎在第一箭命中的同时离弦，追上了加速的第二个靶心。
可就在第三箭凝聚时，凌英的指尖突然颤了一下，青铜弩的箭槽里，箭身竟出现了一道裂痕，射出的箭擦着靶心边缘飞过，钉在了后面的合金墙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停。”
陈博士的声音立刻响起，“凌英，你的专注度下降了0.7%，是兵灾之力又在干扰神智？”
凌英放下手，青铜弩化作光点消散。
她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掌心——刚才那一瞬间，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模糊的喊杀声，金戈铁马的幻影在眼前闪了一下，像被按下快进键的旧电影。
这种情况最近越来越频繁，每次拟态古代兵器，那些被灾力记录的、属于战争的记忆就会钻出来，试图吞噬她的意识。
“没有。”
她轻声回答，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防弹玻璃缓缓降下，陈博士走了出来，白大褂上别着的钢笔反射着冷光。
他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凌英的生命体征数据，红色的波动线在“灾力活跃度”那一栏，比上周高了近两个百分点。
“说谎没用，数据不会骗人。”
陈博士推了推眼镜，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你体内的灾力正在适应抑制芯片，再这样下去，束缚带很快就不管用了。”
他顿了顿，看向凌英苍白的脸，“知道为什么这次要反复测试古代兵器吗？”
凌英没说话，只是等着他继续。
她早就习惯了陈博士的说话方式——永远先抛出问题，再用答案把她推向某个方向，像操控实验变量一样精准。
“淮水那边，上周监测到河床下方有异常能量波动。”
陈博士调出一张卫星图，浑浊的河水在图上像一条黄色的带子，标注着西个红点的位置被圈了出来，“全真教的玄清掌门来了，说那是元代的‘镇龙锁’在松动，下面压着的东西，快醒了。”
“镇龙锁？”
凌英终于抬头，眼神里有了一丝波动。
她对“龙”这种生物的概念，大多来自科学院给的古籍资料，但体内的兵灾之力却在听到这两个字时，莫名地躁动了一下——像是遇到了同类，又像是遇到了天敌，一种很奇怪的共鸣感顺着脊椎往上爬。
“是镇锁妖龙的。”
陈博士的语气难得带了点凝重，“玄清说，百年不遇的暴雨把水煞之气聚在了淮水，镇龙锁被冲得快断了。
而能暂时稳住局面的，只有你能拟态的‘定海神针’——那是唯一能对抗水煞、压制妖龙的神话兵器。”
玄清说，要稳住局面，得靠你拟态‘定海神针’暂时压下妖龙，但这只是第一步。”
凌英的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第一步？”
她追问，声音依旧很轻。
陈博士调出一张泛黄的古籍照片，上面画着一条盘踞的龙，逆鳞之下有一颗散发着蓝光的珠子，旁边写着“龙珠，水行之源，镇妖之本”。
“玄清说，妖龙的力量核心在龙珠里。
光靠定海神针镇不住多久，必须取出龙珠——一来能彻底削弱妖龙，让它再沉睡几十年；二来……我拿龙珠另有打算。”
凌英的指尖又开始发烫。
定海神针，她在古籍里见过描述——一万三千五百斤，可大可小，能定海平波。
那需要调动的兵灾之力，是她现在能掌控的极限的三倍以上。
上次她尝试拟态接近传说的宝剑“干将”，就差点被灾力反噬，醒来时手腕上的束缚带都被挣断了，实验室的合金操作台劈成了两半。
“我可能控制不住。”
她如实说，声音里没有拒绝，只有陈述事实。
兵灾之力的反噬有多可怕，她比谁都清楚——那是纯粹的毁灭欲，会让她变成只知道破坏的兵器，连身边的人都会攻击。
“所以要提前测试。”
陈博士把平板电脑递给她，屏幕上跳出一个新的文档，是玄清掌门提供的清心咒法阵图，“全真教会在你拟态时布下镇魂阵，压制灾力对神智的侵蚀。
张队长会带一队护卫，全程确保你的安全——当然，也是确保你不会失控伤人。”
凌英看着屏幕上的法阵图，金色的符文密密麻麻，像一张网。
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偷偷透过实验室的小窗户看到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远处城市的灯光，微弱地映在玻璃上。
“如果我拒绝呢？”
她轻声问，不是反抗，只是想知道答案。
陈博士沉默了几秒，调出另一张图片——那是淮水沿岸的航拍图，浑浊的洪水己经漫过了村庄的屋顶，冲锋舟在水里艰难地穿梭，上面载着抱着孩子的灾民，表情绝望。
“下游有三千万人。”
陈博士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在凌英心里，“玄清说，妖龙一旦挣脱，洪水会漫过三座城市，死亡人数可能超过十万。
凌英，你体内的兵灾之力是‘五大灾殃’之一，但这次，它可以救人。”
凌英的目光落在图片里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身上，女人的头发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脸上，却把孩子护得严严实实。
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力量失控时，一名无辜的研究员为了按住她，手臂被她拟态的匕首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还在喊“凌英，清醒点”。
体内的兵灾之力又开始躁动了，这次不是因为拟态，是因为“救人”这两个字。
那股天生带着毁灭属性的力量，似乎在抗拒这种“温和”的用途，又似乎在期待——期待一次不是为了测试、不是为了杀戮的释放。
“我需要准备什么？”
凌英抬起头，指尖的猩红光芒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苍白。
陈博士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放松：“玄清会教你观想定海神针的方法。
明天早上八点，出发去淮水大坝。”
凌英没说话，只是重新看向操作台对面的靶心。
冷白色的灯光下，那些被射穿的靶纸还挂在墙上，像一个个空洞的眼睛。
她知道，这次去淮水，不是测试，是真正的战场——对手是沉睡千年的妖龙，而她最大的敌人，是自己体内那股随时可能吞噬她的兵灾之力。
深夜，休息室里。
凌英躺在床上，透过小窗户看着外面的夜空。
没有星星，只有远处城市的灯光在闪烁。
她伸出手，掌心对着窗户，微弱的猩红光芒再次亮起，这次没有凝聚成兵器，只是一小团光，像一颗小小的、不安分的火种。
她能感觉到，千里之外的淮水，有一股同样狂暴的力量正在苏醒，与她体内的兵灾之力遥遥呼应。
那是威胁，也是召唤。
明天，她就要走出这个地下囚笼，去面对那未知的危险。
只是她不知道，这次出发，是能守住三千万人的平安，还是会让自己彻底坠入兵灾的深渊。
灯光下，她掌心的光慢慢熄灭，只留下一丝淡淡的硝烟味，在狭小的休息室里，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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