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怕高……我不要坐这里……”我五岁的儿子念念，小脸煞白，死死地抓着他妈妈林晚的衣角。林晚却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指着窗外璀璨的夜景，对身边的男人讨好地笑着：“泽辰你看，这孩子就是胆子小，得练练。”那个叫顾泽辰的男人，是她记了十年的白月光。他端着红酒杯，轻蔑地扫了我儿子一眼：“男孩子，是该有点胆量。”为了这句话，林晚亲手将我们患有严重恐高症的儿子，抱上了千米高空旋转餐厅的窗台上。

“砰！”

一声闷响，像是一颗炸雷在我耳边轰然炸开。

我疯了一样冲向窗边，只看到楼下车水马龙，渺小如蚁。

而我的儿子，念念，我唯一的儿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念念！”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血液倒流，四肢冰冷。

我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林晚。

她还保持着讨好顾泽辰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惊恐。

“陈……陈夜，你这么看着***什么？我……我也不知道他会掉下去啊……”

她甚至还在为自己辩解。

顾泽辰皱了皱眉，放下酒杯，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和疏离：“林晚，这毕竟是你的家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林晚慌了，她想去追，却被我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的力气大得惊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要去哪？”我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你的儿子刚从这里掉下去，尸骨未寒，你就要去追你的野男人？”

“你胡说什么！”林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什么野男人！那是顾泽辰！你放开我！念念自己不小心掉下去，关我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看着这个我爱了八年的女人，这个我儿子的母亲，在这一刻，只觉得无比的陌生和可笑。

“林晚，你还记不记得，念念有严重的恐高症，医生说过，不能让他受任何***。”

“你还记不记得，你为了讨好顾泽辰，亲手把他抱上了窗台。”

“你还记不记得，念念哭着求你，说他害怕。”

我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在林晚的心上。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开始发抖。

“我……我只是想让他锻炼一下胆量……”她还在嘴硬，声音却越来越小。

“锻炼胆量？”我猛地将她甩开，指着空无一人的窗台，一字一顿地吼道，“用我儿子的命，去锻炼他的胆量？林晚，你配当一个母亲吗！”

我的嘶吼声回荡在空旷的餐厅里，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

林晚被我吼得愣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

我不再看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我以为永远都不会再拨打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

“先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而沉稳的声音。

“老周，”我的声音冷得像冰，“启动‘天罚’。我要顾泽辰，还有林家，为我儿子陪葬。”

“是，先生。”

没有一句多余的问话，对方干脆利落地应下。

挂掉电话，我慢慢地站直了身体。

悲伤和痛苦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被我更深地埋进了心底，化作了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杀机。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电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林晚看着我的背影，似乎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冲过来，想拉住我。

“陈夜，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什么天罚？你别乱来！”

我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滚开。”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她惊慌失措的脸。

镜面的电梯壁上，映出我此刻的模样。

双眼赤红，面无表情，像一尊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恶鬼。

林晚，顾泽辰，还有高高在上的林家。

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我陈夜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一个可以任你们拿捏的软柿子。

你们错了。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你们到底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儿子的血，不能白流。

这场用我儿子性命换来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来到楼下，警戒线已经拉起，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我拨开人群，看到了那摊刺目的血红，和我儿子那小小的、已经变得冰冷僵硬的身体。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我跪倒在地，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触摸他，却又不敢。

我怕我一碰，这个脆弱的瓷娃娃就会彻底碎掉。

“念念……”

我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泪水混合着尘土，狼狈不堪。

周围的议论声、警笛声、闪光灯，都离我远去。

我的脑海里，只剩下儿子临死前那绝望的哭喊。

“爸爸，救我……”

对不起，念念。

是爸爸没用。

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但是你放心，爸爸发誓，所有害死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我会让他们，用最痛苦的方式，去地狱里，向你忏悔。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先生，请节哀。后续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是老周。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保镖，瞬间清空了现场，将所有的记者和围观群众都隔绝在外。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

“顾泽辰呢？”

“已经控制住了，正在送往‘那个地方’。”老周恭敬地回答。

“林家呢？”

“‘天罚’已经启动，林家名下所有产业，将在二十四小时内，全面崩盘。他们的资金链，已经被我们切断。”

“很好。”

我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儿子小小的身体上，遮住那触目惊心的血迹。

然后，我将他横抱起来。

他的身体，好轻，好冷。

我抱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人群。

老周和保镖们，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为我开道。

没有人敢阻拦，没有人敢出声。

所有人都被我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森然的杀气，震慑住了。

回到我和林晚的“家”，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此刻却显得无比空旷和冰冷。

我将念念轻轻地放在他的小床上，为他盖好被子，仿佛他只是睡着了。

我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临死前的惊恐。

我的心，又一次被凌迟。

就在这时，门开了。

林晚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她看到了床上的念念，也看到了我。

“陈夜……”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有理她，只是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念念在游乐园里玩耍的画面。

他坐在旋转木马上，笑得像个小太阳，冲着镜头用力地挥手。

“爸爸，爸爸，你看我，我飞起来啦！”

稚嫩的童声，回荡在死寂的房间里，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将我们最后的一丝温情，也彻底割裂。

林晚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跪在地上，爬到床边，想要去碰念念。

“念念，我的儿子……妈妈错了，你醒醒，你看看妈妈……”

我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将她踹倒在地。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儿子。”

我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