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李是330路夜班车的司机，跑最后几趟收车活儿。
那晚，雾霾霾的，路灯的光晕染开，像一只只疲倦的眼睛。
行至北宫门那站，站台上空荡荡的，老李本欲径直开过，却瞥见雾中有三人影在招手。
“怪了，这钟点这地方，还有人？”
他嘟囔着，还是踩了刹车。
车门“嗤”一声打开，灌进一股冷冽的寒气。
上来的三个人着实有些古怪。
两个中年男人，穿着过时且不合身的中山装，脸色是那种久不见天日的惨白，一左一右，架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
女子全程深垂着头，像是睡着了，或是病得厉害，任由那两个男人把她拖到车厢中段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上原本只有一位要去香山方向的老太太和一个小年轻。
老太太坐在单人座上，眯着眼，似乎睡着了。
那小年轻则戴着耳机，望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
车继续在寂静中行驶，只有引擎发出沉闷的嗡鸣。
行过一段，那老太太却突然睁开眼，猛地抓住身旁小伙的胳膊，尖声叫道：“你个小偷！
敢偷我钱包！”
小伙一愣，摘下耳机：“阿姨，您认错人了吧？”
“就是你！
走！
跟我下去，去派出所说理去！”
老太太不由分说，连拉带扯，非要司机老李停车。
老李被吵得心烦，又见离站不远，便靠边开了门。
老太太死死拽着小伙下了车，车门一关，公交车便重新没入雾气中。
小伙气得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