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失去意识后唯一的感受。
我感觉自己像一团漂浮在宇宙中的尘埃，没有重量，没有方向，只有无尽的空虚和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个世纪，我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拉扯感，仿佛有人拽着我的头发，把我从无尽的黑暗中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哎哟喂，轻点轻点，我头都快被你拽掉了！”
我忍不住大声抱怨道，却发现自己竟然能发出声音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怎么说呢……很奇怪的地方。
西周是灰蒙蒙的一片，天空是灰色的，大地也是灰色的，就连空气都仿佛带着一层淡淡的灰色滤镜。
远处耸立着一座座黑色的建筑，造型奇特，有的像巨大的骷髅头，有的像扭曲的树木，有的则像……代码编辑器里密密麻麻的括号。
“欢迎来到地府，李明先生。”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头戴黑色官帽的人站在我身后。
他面容严肃，不苟言笑，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活像古代的账房先生。
“地府？
你是……阎王？”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正是。”
黑袍人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是地府的最高行政长官，负责管理地府的一切事务。”
“等等，阎王？
地府？
我不是应该在医院抢救吗？
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我脑子一片混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李明先生，您己经去世了。”
阎王面无表情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由于您生前长期过度劳累，导致身体机能衰竭，最终不幸猝死。”
“猝死？
我……我真的死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千真万确。”
阎王翻开手中的书，指着其中一行字说道，“李明，男，三十岁，程序员，死因：过劳死。”
我凑过去一看，只见书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文字，其中一行赫然写着我的名字和死因，字迹清晰，如同打印出来的一般。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生死簿？”
我惊讶地问道。
“正是。”
阎王合上书，说道，“生死簿记录着世间所有生灵的生死信息，任何人也无法逃脱它的掌控。”
“那……我接下来会怎么样？
是要去投胎吗？
还是要去地狱受刑？”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忐忑不安。
“这个嘛……”阎王沉吟了一下，说道，“根据生死簿的记载，您生前虽然没有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但也并非功德圆满。
按照地府的规矩，您原本应该进入轮回通道，重新投胎为人。”
“那为什么……”我刚想问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就被阎王打断了。
“但是！”
阎王突然提高音量，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地府最近遇到了一些技术上的难题，急需一位精通Java的程序员来解决。
而你，李明先生，虽然阳寿未尽，却因生前长期过度劳累，严重扰乱了阴阳秩序，导致生死簿的信息出现了一些……偏差。”
“扰乱阴阳秩序？
这……这跟我加班有什么关系？”
我更加不解了。
“关系很大。”
阎王解释道，“人各有命数，生死有定。
你长期过度透支身体，强行改变了自己的生物钟，导致你的生命信息与生死簿的记录产生了冲突，甚至影响到了其他一些灵魂的信息记录。
这在地府看来，是极其严重的违规行为。”
“我……我只是想多赚点钱而己……”我弱弱地辩解道。
“地府不干涉人间的经济活动，但任何扰乱阴阳秩序的行为都必须受到惩罚。”
阎王语气冰冷地说道，“念在你并非有意为之，且地府正值用人之际，故决定对你进行‘特聘’，以功抵过，将功补过。”
“以功抵过？
特聘？”
我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简单来说，就是让你在地府工作，修复你造成的错误，维护地府的正常运转。”
阎王解释道，“这既是对你的惩罚，也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所以，我没有拒绝的权利，是吗？”
我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正是如此。”
阎王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地府的强制性安排，任何人都必须服从。”
“强制性安排？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强制996’？
而且还是死后都要继续的那种？
我真是死不瞑目啊！”
我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坑里，而且还是自己挖的。
“可以这么理解。”
阎王点了点头，说道，“作为地府的特聘程序员，您将享受一系列的‘优厚’待遇，例如：永生不灭的生命、无***的加班机会、以及与各种奇葩恶魔同事共事的‘荣幸’。”
“永生不灭的生命？
无***的加班机会？
这……这真的是‘优厚’待遇吗？”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觉自己像是被卖到了黑煤窑。
“当然，如果您表现出色，还有机会获得更高的职位和更丰厚的‘奖励’。”
阎王补充道。
“更高的职位？
更丰厚的‘奖励’？
地府还有什么职位比阎王更高？
难道要我当玉皇大帝？”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好了，李明先生，废话不多说，现在就请您跟我去地府IT部门报道吧。”
阎王说完，一挥手，一道黑色的漩涡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是……”我看着眼前的漩涡，有些犹豫。
“这是通往地府IT部门的传送通道。”
阎王解释道，“请吧。”
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进了漩涡。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怎么说呢……很像人间互联网公司的办公室的地方。
只不过，这里的装修风格更加阴森恐怖，墙壁上挂着各种骷髅头和恶魔画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和腐臭的味道。
办公室里摆放着一台台老旧的电脑，屏幕上闪烁着绿色的代码，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一群长相各异的“人”正在电脑前忙碌着，他们有的长着犄角，有的长着翅膀，有的则长着……好几颗脑袋。
“欢迎来到地府IT部门！”
一个身材矮小，长着一对蝙蝠翅膀的“人”走过来，热情地对我说道，“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名叫巴尔。”
我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像小恶魔的“人”，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奇幻的世界。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巴尔的对讲机里就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巴尔！
不好了！
生死簿管理系统又出bug了！
这次是把一个原本应该投胎成人的灵魂投胎成了一只……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