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林凡的意识，是在一片冰冷的窒息感中缓缓回归的。

粘稠、厚重、无处不在的泥浆包裹着他，像一块正在缓缓收紧的湿冷裹尸布。

胸腔被巨大的压力挤压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泥水的腥味和碎石刮擦喉咙的剧痛。

耳朵里是轰隆隆的闷响，分不清是血液奔流的声音，还是外界泥石流仍在肆虐的咆哮。完了。

这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和上辈子被那道诡异闪电劈中前一样的绝望。等等……泥石流？

记忆的碎片猛地刺入脑海——那个废弃工厂，那只眼神平静得可怕的德国牧羊犬，

他手中举起的、沾着前一只狗血迹的铁棍，

以及那道撕裂天空、带着审判意味的惨白闪电……天谴。他重生了？

重生在了这场他曾昏迷度过的、改变了他命运轨迹的泥石流之中？求生的本能让他开始挣扎，

但四肢被泥石流紧紧吸住，动弹不得。恐惧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黑暗再次袭来，带着死亡的寒意。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箍住了他后颈的衣领，

开始将他向上拖拽！不！不是人手的触感！是……牙齿！有什么东西用牙齿咬住了他的衣服，

正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属于野兽的力量，将他从泥潭深处往外拔！“放开我！什么东西！

”他想要嘶吼，想要挣扎，但灌满泥浆的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混乱中，

他能感觉到那生物粗重而滚烫的喘息喷在他的后脑勺。

他能听到它四肢在泥泞中奋力蹬踏、发出噗嗤声响，

甚至能闻到一股混合着泥土、汗水和……一丝淡淡血腥气的、独属于犬科动物的浓烈体味。

是狗！一股源自前世、刻入骨髓的暴戾和厌恶瞬间涌上心头。这些低等的、肮脏的畜生！

他几乎要条件反射地挥拳向后砸去。然而，就在这时，更多的声音穿透了泥石流的轰鸣。

“在那边！快！雷霆找到他了！”“快帮忙！”几道手电筒的光柱划破雨幕和昏暗，

照射在他和身后那个生物的身上。人类嘈杂的呼喊声，脚步声，

以及……那名为“雷霆”的生物更加拼命的拖拽。林凡僵住了。雷霆……这个名字，

如同第二道闪电，在他混乱的脑海里劈开了一道雪亮的缝隙。前世，

他直到被那道天谴之雷带走前，才从愤怒的网民人肉和声讨中，

模糊地知道那只被他虐杀的退役警犬，似乎就叫“雷霆”。据说，它曾立下过赫赫战功，

甚至在一次泥石流救援中……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泥浆泼在他的脸上，让他一个激灵。

难道……就是这次？就是这只正在救他的狗？！他终于停止了无谓的抵抗，

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任由那股力量将他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拖回了人间。

当他被七手八脚地抬上担架时，肺部***辣地疼，浑身冰冷，但意识却异常清醒。

他贪婪地呼吸着带着雨水和泥土气息的空气，

目光却死死锁定在那个刚刚松开他衣领、瘫倒在泥地里的身影上。

那是一只体型硕大的德国牧羊犬，此刻浑身裹满了棕黑的泥浆，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毛色。

它侧躺在那里，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整个身躯起伏。而它的一条前腿，

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伤口处皮肉外翻，暗红色的血液不断渗出，

迅速染红了身下的一小片泥洼。即使狼狈至此，它那双在雨幕中依然清亮的眼睛，

却带着一种林凡从未在狗身上见过的、坚毅而沉稳的光芒。就是这双眼睛！前世，

在废弃工厂里，在他举起屠刀时，就是这双眼睛，

平静地、甚至是带着一丝……怜悯地看着他？林凡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骤然停止跳动。“好样的！雷霆！又救了一条命！

”一个穿着救援制服、被称为王队的男人冲过去，跪在德牧身边，

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它的伤口，声音带着哽咽和无比的心疼，“坚持住，老乖乖！

我们马上就去医院！下周……下周你就正式退役了，

说好要给你养老的……”“呜……”名为雷霆的德牧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安慰意味的呜咽，

甚至还努力想抬起头去蹭蹭王队的手。轰——！林凡的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湮灭。

所有的线索，前世的，今生的，汇聚成一把无比锋利的铡刀，将他肮脏的灵魂斩得粉碎。

他虐杀的，不仅仅是一只狗。他虐杀的，是把他从地狱门口拖回来的救命恩犬！

是即将退役、本该安享晚年的功勋战士！恩将仇报……畜生不如！

巨大的悔恨、铺天盖地的羞愧、以及那迟来的、却足以将他凌迟的罪恶感，如同这场泥石流，

将他彻底淹没。他张大了嘴，想要对那只狗说点什么，哪怕是一句“对不起”，

一句“谢谢”。然而，从他喉咙里冲出来的，却是一连串完全不受控制的、嘶哑的：“汪！

呜……汪汪！”声音在雨声中并不算太响亮，却足够怪异。

正准备给他检查的医护人员愣住了，旁边正在收拾装备的救援队员也诧异地看了过来。

王队抬起头，看向林凡，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宽慰，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对林凡说：“小伙子，吓坏了吧？没事了，安全了。你看，连我们雷霆都在安慰你呢。

”安慰？林凡看着雷霆那双依旧平静望着自己的眼睛，只觉得万箭穿心。他想解释，

他想呐喊，他想告诉所有人他不是在学狗叫，他不是被吓坏了！“不是！我不是在学它！

我能说话！”他更加急切地开口，用尽全身力气试图组织人类的语言。结果，

出口的依旧是：“汪汪！呜汪汪——！”这一次，声音更响，更清晰，

甚至带着一丝犬类警告时的腔调。周围人的眼神从诧异变成了怜悯，

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笑。“好了好了，知道你很感激雷霆，别激动，我们先处理伤口。

”护士温和地安抚他，动作利落地给他盖上保温毯，却巧妙地避开了他与雷霆对视的视线。

林凡瘫在担架上，如同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绝望地喘息着。他明白了。他重获了新生，

却永远失去了作为“人”的声音。他被赋予了知晓真相的机会，

却也背负上了无法用言语洗刷的罪孽。这，就是他的天谴。

林凡被送到了县人民医院的观察病房。他躺在洁白的病床上，

看着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流入他的血管。身体在逐渐回暖，

但心却沉在冰窖的最底层。窗外，雨已经停了，只剩下清理现场的隐约人声。病房门开着，

走廊里的灯光和声音透了进来。就在这时，王队和另一位救援队员带着雷霆，

停在了走廊不远处，似乎是在等待安排的兽医师。雷霆趴在地上，

受伤的前腿已经被临时包扎过，但白色的绷带上依然渗出了点点殷红。“呜……不要打针！

那个亮亮的东西扎进去好痛！我不要进去！放开我！”一个带着哭腔和极度恐惧的“声音”，

清晰地、不受阻碍地钻进了林凡的耳朵。他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望向窗外。

楼下医院花园的小径上，一位女士正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吉娃娃，

试图走向旁边一栋挂着“宠物诊疗中心”牌子的建筑。吉娃娃正拼命往主人怀里钻，

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林凡死死盯住那只吉娃娃。他……听懂了？不是猜测狗狗的情绪，

而是像听懂母语一样，直接理解了那“呜呜”声里的具体含义！震惊之下，

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让他朝着窗外，朝着那只吉娃娃的方向，

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试探和某种确认意味的：“汪……胆小鬼。

”楼下的吉娃娃瞬间停止了挣扎，猛地抬起头，炸着毛，精准地望向林凡所在的二楼窗口，

愤怒地“汪汪”回击：“你说谁呢！你这个藏在盒子里的怪人！

有本事你下来试试和你虎哥碰一碰？！”“……”寂静。病房里，

只剩下林凡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确认了。他不是幻听。

他获得了一种诡异的能力——他能听懂狗语，并能与它们交流。这突如其来的认知，

并没有带来任何喜悦，反而像最后一块巨石，压垮了他。他看向走廊里安静趴着的雷霆，

想到自己前世对无数个“雷霆”犯下的罪行，

再想到自己如今这不人不狗的境地……“笔……纸……”他艰难地抬起手，

对着刚进门的护士，用气声嘶哑地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同时用手指做出写字的动作。

护士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同情地点点头，很快给他找来了便签和圆珠笔。

当手指握住笔的那一刻，林凡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属于“人类”的掌控感。

他在空白的便签上，颤抖着写下第一行字：我叫林凡，谢谢你们救了我。

我的声带可能出了问题，暂时无法说话，只能用笔交流。写下这个名字，

像是与过去做了一个切割。他看着这行字，又缓缓地，在下面加了一句：请问，

那只叫雷霆的警犬……它还好吗？02护士看着纸条，

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叫林凡啊，别担心，你就是受了惊吓，加上吸入些泥水，

休养一下就好。”她顿了顿，看向走廊，“雷霆是条好狗，王队他们心疼得紧，

兽医马上就来给它处理伤口，不会有事的。”林凡松了口气，

在纸上飞快写道：它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我很感激它。这时，

走廊外的吉娃娃还在不依不饶地“汪汪”：“怪人！你敢说我不敢打针？你等着，

我这就去打给你看！我超勇敢的！”它一边“英勇”地吠叫，

一边被主人半抱半推地弄进了宠物诊疗中心。林凡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想笑，

却又觉得无比荒诞。他，一个前世双手沾满犬类鲜血的人，

如今却在这里和一只吉娃娃隔空斗嘴。王队安抚好雷霆，走进病房看了看林凡的情况，

看到他纸条上的话，这个硬汉的眼圈又有点红：“小伙子，你有这份心就好。

雷霆它……就是干这个的，救人是它的天职。你好好休息，别多想。”林凡用力点头，

在纸上写：王队，雷霆退役后，会去哪里？“它啊，”王队脸上露出些许柔和，

“本来我都给它找好领养家庭了，是一户很好的人家。现在受了这伤，得先好好养着再说。

”领养？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了林凡一下。不行！雷霆必须由他来照顾！这是他的债，

他的救赎！他急切地写道：王队，如果可以……等我好了，我能申请领养雷霆吗？

我想亲自照顾它，报答它的救命之恩。王队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林凡，

似乎有些意外，也有些犹豫：“这个……领养退役警犬，尤其是功勋犬，手续很复杂，

也需要严格的审核。而且，你得有稳定的环境和经济能力才行。再说吧，你先养好身体。

”林凡知道这事急不来，但他已经下了决心。他郑重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这时，

兽医赶到了，开始在外面给雷霆处理伤口。即使隔着一段距离，

林凡也能听到雷霆压抑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痛苦呜咽声。每一声音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

他死死攥着床单，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它很疼。 他写下这三个字，递给王队看，

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和愧疚。王队叹了口气：“是啊，伤口挺深的。

不过这老乖乖坚强得很，能扛过去。”好不容易等兽医处理完，

王队他们也要带着雷霆去专门的机构休养了。临走前，王队对林凡说：“你好好休息，

出院了要是还想看雷霆，可以来队里看看它。”林凡用力点头，

目送着雷霆一瘸一拐却依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空落落的。住院观察的几天，

林凡也没闲着。他发现自己这项“狗语”能力，范围似乎不小。

他能听到楼下花园里流浪狗为了争抢食物的吵架，

能听到隔壁病房探视者带来的宠物犬向主人撒娇要零食，

甚至能听到医院围墙外路过的狗对里面味道的评论。世界，

在他耳边变得前所未有的“嘈杂”和……鲜活。他尝试着集中意念，

与它们进行更复杂的“交流”。比如，他会把医院餐里的肉偷偷留下来，用纸巾包好，

然后趁护士不注意，走到窗边，

对着楼下经常徘徊的一只瘦骨嶙峋的土黄色流浪狗“汪”了几声意思是：“喂，黄毛，

接着！”，然后把肉块扔下去。那土狗一开始被他的“狗叫”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他。

但当它发现扔下来的是香喷喷的肉时，立刻惊喜地“汪汪”回了两句“谢了兄弟！

你是个好两脚兽！”，然后叼起肉飞快跑掉了。林凡看着它消失的背影，

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前世他视如草芥、肆意欺凌的生命，此刻一句简单的“感谢”，

竟然让他冰冷的心湖泛起了一丝微弱的暖意。原来，与它们平等交流，是这样的感觉。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林凡站在医院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口袋里装着手机和仅剩的一些现金，还有那支用来“说话”的笔和便签本。新的生命，

开始了。以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方式。他首先去最近的手机店，买了最便宜的智能手机，

办了卡。然后，他直奔本市最大的宠物超市。导购员热情地迎上来：“先生，需要点什么？

给家里的宠物买吗？”林凡拿出便签本，刷刷写道：是的，买狗粮和零食，最好的。

导购员看着他写字交流，虽然有点奇怪，但职业素养让她保持了微笑：“好的，

请问您家是什么品种的狗狗呢？不同体型和年龄的狗狗需要的营养不一样。”林凡顿住了。

他想起雷霆威猛的体型，想起楼下那只瘦弱的黄狗，

想起……前世那些被他折磨的、大大小小的流浪狗。他写道：大型犬，成年。另外，

再要一些适合中小型犬的。提着几大袋顶级狗粮和肉干零食，林凡按照记忆，

回到了医院附近那个有小花园的地方。果然，

那只土黄色的流浪狗正和它的几个“哥们儿”——一只黑白花狗和一只缺了半只耳朵的黑狗，

在草丛里晒太阳。看到林凡提着袋子过来，几只狗立刻警惕地站起身，低吼着发出警告。

林凡停下脚步，没有靠近，以免引起它们的应激反应。他放下袋子，拿出一些狗粮和肉干，

放在干净的塑料袋上，然后后退了几步，朝着它们的方向，

发出了几声尽量温和的“汪”：“吃吧，没事。给你们的。”浓郁的肉干香味飘散过去，

对饥一顿饱一顿的流浪狗而言是致命的诱惑。黄狗抽动着鼻子，

眼神在食物和林凡之间来回扫视，它谨慎地“汪”道：“怪人，你又来了？你想干什么？

”林凡努力释放善意：“不干什么，交个朋友。我叫林凡。”“朋友？

”黑白花狗嗤之以鼻，“两脚兽只会用棍子和石头跟我们交朋友！”“就是！

”缺耳黑狗附和，“上次还有个家伙假装给我们吃的，结果想抓我们！

”林凡心里一阵刺痛。他知道，这些困扰是他这类人造成的。他想了想，

直接撕开一包肉干，自己先拿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嚼了嚼反正高级肉干人也能吃，

然后示意：“看，没骗你们。”这个举动显然让狗群大为震惊。在它们简单的认知里，

两脚兽只会抢它们的食物，怎么会吃它们的东西？黄狗犹豫再三，终究没抵抗住诱惑，

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飞快地叼起一块最大的肉干，又迅速退到安全距离，才大口咀嚼起来。

其他两只狗见状，也立刻冲上来瓜分食物。谢了啊，但是你这个怪林凡，

我还是不能理解怎么突然对我们这么好？林凡在心里说了很多句抱歉，

还是没忍心说出口：因为你们值得！对了，我也不是白给你们吃，

以后有什么忙也还需要诸位大侠的帮助呢。最近后山有没有什么动静？

看着它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林凡蹲在地上，继续用狗语尝试沟通：“慢慢吃，还有。

以后我经常来给你们送吃的，怎么样？”几只狗互相看了看，似乎在用眼神交流。最终，

黄狗，似乎是这个小群体的头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甚至还像人类谈判代表一样，

用爪子在地上拍了拍：“成交！有吃的，什么都好说。本大侠复姓欧阳，名大黄！

这两位是我的结义兄弟，上官花花，和令狐黑子！

”它旁边的黑白花狗上官花花优雅地甩了甩尾巴，算是打招呼，

而缺耳的黑狗令狐黑子则低沉地“汪”了一声，带着点饱经风霜的江湖气。

林凡差点没憋住笑。这名字起的，比他上辈子公司里那些总监的花名还有气势。

他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用狗语回应：“久仰久仰！在下林凡，

以后还请三位大侠多多关照。”“好说好说！

”欧阳大黄显然对林凡的“上道”非常满意，“林兄弟你虽然是个两脚兽，

但很懂规矩嘛！以后这片儿，我们罩着你！”它三两口吞下肉干，凑近林凡嗅了嗅，

似乎终于认可了这个“会狗语、还吃狗零食的奇怪两脚兽”。“不过，

林兄弟你刚才问后山……”欧阳大黄歪了歪头，表情严肃了些，“那边最近确实不太平。

有个味道顶讨厌的两脚兽，经常三更半夜摸上去，鬼鬼祟祟的。

他身上有股……嗯……很冲鼻子的酸味，像坏了的老鼠药！

还有……一种让我们毛都想炸起来的‘死气’。”上官花花补充道，

声音带着点嫌弃：“对对！他开的那个铁盒子声音特别吵，跟打雷一样，

好几次都把我们从美梦里吵醒了！”令狐黑子言简意赅，

但眼神锐利：“他看我们的眼神，冷。像石头。”林凡的心猛地一跳。酸味？死气？

深夜活动？对狗充满恶意？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

让他前世在网络上瞥见过的、关于后山无名尸案的模糊记忆碎片，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时间、地点，似乎都对得上！难道……他不仅重生回来赎罪，还阴差阳错地，

撞上了一桩尚未被发现的罪案？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在手机上打字，

然后配合着狗语“说”给三位“大侠”听：“三位大侠，这事很重要。

能不能请你们多留意那个家伙？记住他铁盒子的样子，他什么时候来，大概在哪个位置活动？

作为回报，以后你们的伙食，我林凡包了！顶级肉管够！”“汪汪汪！肉！

” “呜嗷！成交！” “汪！干了！”听到“顶级肉管够”，

欧阳大黄、上官花花和令狐黑子的眼睛瞬间亮了，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对于流浪狗而言，

还有什么比稳定的、高质量的食物供给更诱人的呢？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林兄弟放心！

”欧阳大黄把胸脯拍得砰砰响用爪子，“跟踪盯梢，是我们流浪界的看家本领！

包在我们身上！”“没错！”上官花花甩了甩蓬松的尾巴，

“保证连他身上有几根毛都给你数清楚！”令狐黑子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眼神里充满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坚定。

看着眼前这三只因为一顿饱餐和一个承诺就对他“誓死效忠”的狗狗，林凡心中感慨万千。

前世他视它们为蝼蚁，随意践踏。如今，

它们却可能成为他揭开真相、走向救赎的第一批盟友。这世道，真是讽刺，又奇妙。

他将剩下的狗粮和零食大部分都留给了它们，

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和信号比如他特定的口哨声或狗叫声，便提着少量物品离开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凡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街景，

感受着口袋里手机的重量和那本厚厚的便签本。他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无能狂怒、将痛苦施加在更弱小生命身上的虐狗者林凡。

他是失去了人类语言，却能与犬类沟通的林凡。是背负着对雷霆血债的林凡。

也是……即将与欧阳大黄、上官花花、令狐黑子三位“江湖大侠”联手，

窥探一桩潜在罪案的林凡。前路未知，但他知道，他必须走下去。为了赎罪，

也为了……那些开始向他摇尾巴的生命。他拿出手机，

搜索了一下本地的流浪动物救助站和宠物领养机构的招聘信息。要收养雷霆，

要养活欧阳大黄它们，他首先，得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和住所。救赎之路，先从脚踏实地开始。

而此刻，在后山的某个阴暗角落，那个带着“酸味”和“死气”的男人并不知道，

他自以为隐秘的行踪，已经被几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流浪狗，和一个能听懂狗叫的“哑巴”，

牢牢锁定。风暴，在无声的犬吠中，悄然酝酿。03接下来的日子，林凡过得忙碌而充实。

他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找到了夜班工作。选择夜班，一方面是因为与人交流少，

他用手机打字或写字条沟通，不会太引人注目；另一方面，

白天他有更多自由时间去“经营”他的狗狗情报网，以及……为领养雷霆做准备。

他租了一个带小院子的一楼老房子，虽然简陋，但足够他和未来的狗狗伙伴们居住。

他仔细打扫了院子，安装了结实的围栏，买了舒适的狗窝和各种玩具。

看着这个一点点被填满、充满生活气息的小空间，他冰封的内心似乎也悄然融化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