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暗恋了整个大学时期的女神许嘉宁失恋了。她主动约我，我们借酒消愁。可没想到，

我是她借来消的愁。那晚，我们纠缠了一夜。我以为终得所愿，可她在我醒来之前，

就已远赴M国，再未回头。1“陈舟，我分手了。”手机听筒里传来许嘉宁的声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和浓重的疲惫。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捏着设计笔的手指下意识收紧，

在图纸上留下一个不和谐的墨点。“……知道了。”我沉默了片刻，吐出三个字。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我们之间隔着一片电磁波组成的海洋，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陪我喝点吧。”她说，“老地方。”“好。”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

感觉有些不真实。我和许嘉宁，是大学同学。她是那种走在校园里，

能让所有男生都忍不住回头看的存在。而我，是那种淹没在人群里，

都不会泛起一点水花的普通人。我暗恋了她四年。这四年里，我看着她恋爱，

看着她和男友吵架，看着他们和好。我像一个忠实的影子，一个随叫随到的垃圾桶，

默默承接着她所有的情绪。朋友都骂我傻，说我是顶级备胎。我不反驳。

因为能作为她的“朋友”待在她身边，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位置。毕业后，

她和男友一起去了另一座城市发展，而我留在了本地，进了一家小型建筑设计所。

我们之间的联系，只剩下逢年过节的一句“节日快乐”。我以为我们的人生轨迹，

将就此彻底分离。直到今天，这个电话。老地方是一家叫“半醺”的清吧。我到的时候，

许嘉宁已经坐在角落的卡座里，面前摆着一排颜色各异的鸡尾酒。

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没化妆，眼眶红红的，

看起来有种破碎的美感。“来了。”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在她对面坐下，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

也点燃了我心底那点卑微的火苗。“慢慢喝，别急。”她轻声说。那天晚上，

我们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一杯接着一杯。我不知道喝了多少，

只记得周围的灯光越来越模糊，许嘉宁的脸在我眼前忽远忽近。她哭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砸在桌面上。我伸出手，想帮她擦掉眼泪，

指尖却不听使唤地抚上了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很烫。我的心跳得像擂鼓。“陈舟，

”她抓住我的手，眼神迷离地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要我了？”我无法回答。

我只能笨拙地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试图给她一点安慰。酒精是最好的催化剂。

在那个昏暗的角落，我们接吻了。她的唇带着泪水的咸涩和鸡尾酒的甜腻，像一颗毒药，

瞬间瓦解了我所有的理智和克制。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也混乱不堪。

我只记得我们跌跌撞撞地离开酒吧，进了一家酒店。我记得她皮肤的触感，

记得她在我耳边的喘息，记得我们像两只溺水的野兽，疯狂地纠缠、索取，

试图用最原始的方式来驱散各自的孤独和痛苦。那是我人生中最疯狂，也最幸福的一夜。

我以为，四年的暗恋，终于开花结果。我以为，从今以后，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

第二天早上，我被刺眼的阳光晃醒。头痛欲裂。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抱身边的人，

却摸了一个空。床的另一半，是冷的。空气中还残留着她洗发水的香气，但属于她的人，

已经不见了。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条和几张百元大钞。字迹是她的，很娟秀，

但内容却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陈舟，对不起，忘了昨晚吧。这些钱你拿着，

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我要去M国了，勿念。”补偿。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坐在床上，像一个被抽掉所有骨头的木偶，维持着那个可笑的姿势，很久很久。

阳光照在那些钱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原来，

我连做她伤心时的慰藉品都不配。我只是一个……可以用钱打发的商品。2那件事，

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我心里。最初的几个月，我活得像个行尸走肉。白天在设计所画图，

晚上就去“半醺”把自己灌醉。我删掉了许嘉宁所有的联系方式，却又在每个喝醉的深夜，

不受控制地输入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然后在拨出键前一秒，猛然惊醒，颓然放弃。我恨她，

恨她的残忍和轻蔑。但更多的时候，我恨的是自己的不争气。如果我足够优秀，

如果我不是那个平平无奇的陈舟，她是不是就不会走得那么决绝？有一天，

我又喝得酩酊大醉，在公司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老板，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设计师，没有骂我，只是递给我一瓶水，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子，为了个女人，值吗？”我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眶看着他。“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他叹了口气，“你要是真有骨气，就把自己活出个人样来。等你站得足够高了，

今天让你哭的这些事，回头看，都只是个屁。”老板的话，像一盆冷水，

把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是啊，我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她已经远在重洋之外，

开始了她的新生活。她根本不会知道，也不会在乎，有一个叫陈舟的傻子，

正为了她要死要活。从那天起，我戒了酒。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别人下班，

我在加班。别人休假，我在公司研究国内外顶尖的设计案例。我像一块干瘪的海绵，

疯狂地吸收着一切能让我成长的养分。设计所不大，但老板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

他看我肯下功夫，也愿意倾囊相授。我进步飞快。一年后，我成了设计所的主力。三年后，

我设计的作品在一个全国性的青年设计师大赛中拿了金奖。一时间，声名鹊起。

不少大型设计院向我抛来了橄榄枝，薪资待遇都比现在高出数倍。我全都拒绝了。

我用所有的积蓄，加上老板的投资，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老板退居二线，当起了甩手掌柜，

他说，他老了，未来的世界是年轻人的。我给他鞠了一躬。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陈舟。

接下来的两年，是工作室飞速发展的两年。我们接的项目越来越大，从普通的住宅楼，

到城市地标性的文化中心。我的名字，在建筑设计圈里，渐渐有了分量。

我成了别人口中的“陈工”、“陈老师”，成了那个站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的业界新贵。

我买了车，买了房，在曾经仰望的城市里，扎下了根。我身边不再缺少女人的示好，

有的是明艳动人的甲方代表，有的是才华横溢的同行。但我都礼貌地拒绝了。那根毒刺，

虽然不再日夜疼痛，但它还在那里。它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不要再轻易付出真心。五年。

整整五年过去了。许嘉宁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以为我已经彻底放下了。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直到那天，

我的助理敲开我办公室的门，表情有些激动。“陈工，M-Corp集团的代表到了，

就在会客室。”M-Corp，全球顶尖的跨国集团，

他们计划在国内投资兴建亚洲区总部大楼，正在寻找合作的设计方。

这是今年业内最大的一个项目，所有顶尖的设计所都在盯着。

我们工作室能进入他们的考察名单，本身就是一种认可。我整理了一下领带，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会客室的门。“欢迎来到……”我的声音，在看到那个坐在主位上的女人时，

戛然而告止。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套装，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眼神锐利而自信。是许嘉宁。她变了。

不再是那个会因为失恋而痛哭流涕的小女生，浑身散发着一种属于职场精英的强大气场。

但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地，能轻易牵动我的心跳。她看到我，也明显愣了一下。

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她用职业化的微笑掩盖了过去。“陈工，

久仰大名。”她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我看着那只手，白皙，修长。就是这只手，

曾经在那个混乱的夜晚，紧紧抓住我。我没有去握。我只是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声音冷得像冰。“许经理，你好。我们开始吧。”空气，瞬间凝固了。整个会议，

我的表现无可挑剔。我详细介绍了我们工作室的理念、过往的成功案例，

以及针对M-Corp总部大楼的初步构想。我的语速平稳，逻辑清晰，仿佛对面坐着的，

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甲方。许嘉宁的团队成员听得频频点头，眼神里流露出欣赏。

只有许嘉宁，她的目光始终胶着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她几次试图插话，

想把话题从工作上引开，都被我用一句“这个问题我们稍后可以讨论，

请先允许我介绍完方案”给硬生生堵了回去。她万万没想到，

五年前那个对她言听计从、卑微到尘埃里的陈舟，如今会用这样一种姿态面对她。会议结束，

M-Corp的其他人先行离开，去参观工作室。许嘉宁留在了最后。“陈舟。”她叫住我，

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我们……能聊聊吗？”“许经理，

”我转过身，脸上挂着疏离而客气的微笑，“如果是工作上的事，

你可以随时和我的助理预约时间。如果是私事，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陈舟，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不对。”她咬着嘴唇，

眼眶又开始泛红，“我那时候太年轻，太***了。我……”“都过去了。”我打断她。

我不想听她的解释。无论她有什么理由，都无法改变她在我心上捅了一刀，

又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的事实。“许经理，我还有个会，失陪了。”我丢下这句话，

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走出会议室，我靠在走廊的墙上，用力地喘息。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我以为我早就刀枪不入，可再次见到她，

那座我用了五年时间才辛苦建起的心防，还是在瞬间就出现了裂痕。

助理小李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陈工，你没事吧？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事。”我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

滚烫的液体让我的神智清醒了一些，“M--Corp那边，你跟进一下。”“好的。

”小李点点头，又有些八卦地凑过来，“陈工，那个许经理，你认识啊？

我刚才看你们俩那气氛，怪怪的。”“不熟。”我淡淡地说，“一个……大学同学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许嘉宁没有再来工作室。所有的工作对接，都是通过她的下属完成的。

我乐得清静，一头扎进了M-Corp的项目方案里。这个项目对我们工作室至关重要，

如果能拿下，工作室就能一跃成为国内一线的设计所。我不能有任何闪失。一周后，

方案初步完成。按照流程，需要和M-Corp的代表进行一次深入的沟通会议。

地点约在了项目预定地块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我提前到了，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没过多久，

许嘉宁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但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边，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那孩子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小小的牛仔背带裤，戴着一顶鸭舌帽，

一张小脸粉雕玉琢，可爱得像个瓷娃娃。我的目光，在触及到那个孩子脸庞的瞬间，凝固了。

那双眼睛，那个鼻子，那个嘴巴……除了比我小了二十几号，简直就是从我脸上复刻下来的。

我的大脑，再一次，一片空白。许嘉宁牵着孩子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苦笑。

“陈舟，”她说，“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必须让你见他。”她蹲下身，

帮小男孩摘下帽子，露出他柔软的黑发。“辰辰，叫叔叔。”小男孩抬起头，

用一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他没有叫叔叔。他歪着头，

奶声奶气地问了一句，彻底击碎了我所有的伪装。“妈妈，这个叔叔，就是你画里的爸爸吗？

”爸爸。这个词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我死死地盯着那个叫辰辰的孩子，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凝固了。我看向许嘉宁，眼神里充满了质问和难以置信。

她没有躲闪我的目光，只是惨白着脸，点了点头。“他是你的儿子。”她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道惊雷，劈得我魂飞魄散。“我……的……儿子？”我一字一顿地重复着，

感觉自己的声音陌生得可怕。“当年去M国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许嘉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我不敢告诉你，

我怕……我怕你不会要他，我也怕……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所以你就自己把他生下来了？”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咖啡馆里的人纷纷侧目，

“许嘉宁，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整整五年？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对她吼叫。可这一刻，我控制不住。五年的思念，五年的怨恨，

五年的自我折磨，在得知真相的这一刻，全都化为了滔天的怒火。她凭什么？

她就凭着当年的那点自私和怯懦，就让我和我的亲生儿子，骨肉分离了五年！

辰辰似乎被我吓到了，小小的身子往许嘉宁怀里缩了缩，一双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我。

看到孩子受惊的眼神，我心头一痛，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我深吸一口气，

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这里面有多少钱我不知道，密码六个零。

你们母子俩下半辈子的生活费，应该够了。”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M-Corp的项目，我们工作室退出了。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说完，

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我怕再多待一秒，我就会心软。

我怕再多看一眼那个孩子，我就会不顾一切地把他抢过来。“陈舟！

”许嘉宁的哭喊声从背后传来。我没有停。直到一只小手，轻轻地拽住了我的裤腿。我低头，

对上了辰辰那双含着泪水的大眼睛。“爸爸，”他怯生生地叫我，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不要辰辰了吗？”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蹲下身，看着这张和我如此相似的小脸。这是我的儿子。我的血脉。我伸出手，

想要摸摸他的头，手指却在半空中僵住了。我有什么资格？我缺席了他五年的成长。

在他最需要父亲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对不起。”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我不是……你爸爸。”我狠下心，掰开他小小的手指，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馆。

身后，是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和许嘉宁绝望的呼喊。我冲进自己的车里，趴在方向盘上，

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工作室的电话我一个没接，

助理小李发来的信息我也一条没回。我像一头受伤的困兽，把自己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舔舐着伤口。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辰辰那张含泪的小脸，和他那句“爸爸，你不要辰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