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说有个姑娘要来上海借住我家时，我没想到会是静柚。更没想到，
这个看似文静的女孩会在三个月后拿着刀对我微笑说： “王奎，如果你敢逃跑，
我就把我们永远锁在一起。”1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正盯着楼下便利店那个新来的姑娘发呆。
她系着蓝白相间的围裙，弯腰整理货架时，马尾辫轻轻晃动，像某种节奏明快的信号。
我盘算着如何自然地搭讪，手机铃声却不肯罢休。“王奎！你又在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表姐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我赶紧把手机拿远些。窗外，上海的梅雨天正酝酿着一场暴雨，
灰蒙蒙的天空压在高矮不一的楼房上。“哪能啊姐，我在思考人生。
”我边说边最后瞥了一眼便利店姑娘，她转身进了里间，我的“人生”暂时没了思考对象。
表姐直奔主题：“你那边是不是还有个空房间？”我心头一紧。
这套一室一厅是我咬牙租下的，就图个清静。虽然工资一半喂了房租，
但自由无价——特别是带姑娘回家的自由。“姐，你知道的，
我这儿乱得能拍《动物世界》……”“少贫嘴。静柚下周到上海，在你那儿暂住一个月。
她是我大学同学，人很文静，你不许欺负人家。”静柚。名字倒挺好听。
“文静的姑娘跟我这狼窝不太搭吧？”我试图挣扎，“而且我这么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
你就不怕……”“就是因为你没出息，才让静柚看着你。再说了，人家瞧不上你这款。
”这话扎心了。我，虽不是吴彦祖，但好歹也算个风趣幽默的上海小男人。
在广告公司做设计，收入勉强够挥霍，
最大的优点是——用前女友的话说——“坦诚地好色”。“她长得怎么样？”我下意识问。
表姐在电话那头笑了：“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漂亮，但跟你没关系。把房子收拾干净，
周五晚上六点去虹桥接她。手机号发你了，要是敢放鸽子，我告诉爸妈你去年借钱的事。
”电话挂断了。我瘫在沙发上，盘算着这突如其来的合租生活。房租能省一笔是好事，
但来个姑娘住我家？这孤男寡女的...我给死党刚子发微信：“哥们儿要跟一姑娘合租了。
”刚子秒回：“牛逼啊！什么时候推倒？”“滚蛋，我表姐的人，动不得。”“装什么圣人？
你王奎什么时候挑食过了？”我放下手机，走到窗前。雨水开始敲打玻璃，
模糊了外面的世界。静柚。这名字像个谜语。周五的虹桥火车站人潮汹涌。
我举着个简陋的纸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静柚”二字，斜靠在出站口的栏杆上。
目光像雷达一样扫描着每一个年轻女性。“王奎？”声音从我左侧传来，轻轻的，
像羽毛拂过耳廓。我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姑娘。她拖着个不大的行李箱，
黑色直发披在肩上，皮肤白得几乎透明。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大而深邃，
像能把人吸进去。“静柚？”她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不是热情的笑，
更像是某种确认后的满意。去停车场的路上，我试图展示上海男人的风度，抢过她的行李箱。
轮子在地上发出规律的声响，我们并肩走着，气氛有点微妙的沉默。“上海比我想象的潮湿。
”她先开口。“梅雨天嘛，过段时间就好了。”我边说边偷瞄她。静柚身高大概到我的耳朵，
身材纤细，走路时背挺得笔直，像学过舞蹈。车上，我放起了轻音乐，试图营造轻松氛围。
静柚坐在副驾驶，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表姐说你来找工作？”“嗯。
”她应了一声，依然看着窗外，“也想换个环境。”“上海好啊，机会多，好玩的地方也多。
以后我可以带你转转。”我说完就觉得这话听起来像撩妹，赶紧补充，“毕竟我算半个地主。
”静柚转过头来看我，眼睛微微弯起：“好啊。”她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专注，
让我莫名有点心虚，只好专心开车。回到家，我推开房门，暗自庆幸昨天突击打扫了卫生。
静柚站在客厅中央，缓慢地环顾四周。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突然意识到沙发上那条破洞的牛仔裤和茶几上那本《男人装》有多么扎眼。
“你的房间在这里。”我赶紧引她去看次卧，“虽然不大，但采光不错。”静柚走进房间，
手指轻轻划过墙面，最后停在窗台上。窗外正对着一棵梧桐树，枝叶几乎要伸进屋里来。
“我喜欢这个房间。”她说，声音里带着真实的愉悦。我松了口气，帮她把行李搬进来。
弯腰时，T恤领口下垂，我瞥见静柚锁骨下方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像一条白色的线。
晚饭我叫了外卖，小龙虾和几个本帮菜。静柚吃得很斯文，但速度不慢。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啤酒下肚后，气氛轻松了不少。“表姐说你很风趣。
”静柚剥开一只虾，动作优雅。“她还说我什么了？”“说你贪财好色，但本质不坏。
”我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这什么评价？我是好人，纯粹的好人。”静柚笑了，
这次是真正的笑，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线：“好人通常不会强调自己是好人。
”“那是因为世道变了，好人难做。”我摇头晃脑，“比如现在，我要是正人君子，
就该睡客厅把卧室让给你。但说实话，我这老腰受不了沙发。
”静柚拿起纸巾擦擦手：“你不用让房间给我。我们合租，平等相处就好。
”她说话时直直看着我的眼睛，让我有点不自在。通常和姑娘调情时，我是掌握节奏的那个，
但静柚有种奇怪的气场，像是她在默默观察一切。饭后，静柚主动收拾桌子。
我靠在厨房门口看她洗碗，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你为什么要来上海？”我突然问。
静柚的手停顿了一下，水流继续冲刷着她的手指：“逃避一个人。”“前男友？
”她关掉水龙头，转过身来，嘴角挂着神秘的笑：“算是吧。”那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静柚站在我床边，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颊，低声说着什么。我想醒来，
却像被鬼压床一样动弹不得。早晨被尿憋醒时，我发现客厅的摆设似乎被移动过。
茶几上的杂志整齐了许多，我那随意丢弃的拖鞋也并排放在沙发旁。静柚的房门紧闭着。
周一下班回家，发现客厅里多了个花瓶，插着几支淡粉色的百合。静柚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手里端着两盘菜。“洗手吃饭。”她语气自然得像我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多年。我怔在原地，
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一个漂亮姑娘，在我的公寓里，为我做饭。
这不符合我混乱的单身汉生活剧本。“你还会做饭？”静柚把盘子放下：“不然呢？
天天吃外卖会早死。”饭菜简单但美味：番茄炒蛋，青椒肉丝，紫菜汤。我吃得狼吞虎咽，
静柚小口吃着，偶尔看我一眼。“你这手艺可以啊，以后谁娶了你真是有福气。
”她筷子停了一下，没接话。饭后我主动洗碗，静柚擦桌子。这种家常的默契让我有点恍惚，
仿佛我们是一对真正的情侣。然而这种错觉在周三晚上被打破了。我带刚子回家打游戏，
他听说我和美女合租，非要来“视察”。一进门，刚子就夸张地吸吸鼻子：“哇，
有女人味就是不一样，你这猪窝居然有人样了。”静柚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声音抬起头。
刚子瞬间呆住，用口型对我无声地说：“卧槽。”我得意地挑眉，
介绍道：“这是我哥们刚子，这是静柚。”刚子凑近我耳边：“这质量太高了，
你不下手我上了啊。”声音不大，但静柚肯定听到了。她合上书，
对刚子微笑：“经常听王奎提起你。”她的笑容礼貌却疏离，眼神里有种我读不懂的东西。
打游戏时，刚子心不在焉，频频扭头看静柚的方向。她一直在看书，偶尔起身给我们倒水，
动作轻盈得像只猫。“她看什么书呢？”刚子小声问。我瞥了一眼：“不知道，
封皮是外文的。”刚子吹了个口哨：“还是学霸美女。王奎，你这走了狗屎运。
”静柚突然抬起头，直视刚子：“我不是学霸，只是喜欢看书。
”她居然能从电视声和我们的嘈杂中听到刚子的低语。刚子尴尬地咳嗽一声，专心打游戏。
送刚子下楼时，他抓着我的胳膊：“这姑娘绝对对你有意思。”“得了吧，才认识几天。
”“不信等着瞧，”刚子一脸笃定，“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回到楼上，
静柚正在阳台收衣服。她把我的衬衫和她的裙子挂在一起，两种布料在夜风中轻轻晃动，
形成奇妙的和谐。“你这朋友有点吵。”她说，背对着我。“刚子就那样，人不错。
”静柚转过身，靠在栏杆上：“他配不上你。”这话来得突然，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夜色中，静柚的脸半明半暗，表情难以捉摸。周五晚上，公司聚餐后我喝得有点多。
打车回家时，司机一个急刹车，我冲下车就吐在了路边。跌跌撞撞上楼，静柚开门见状，
立刻扶我进卫生间。我趴在马桶边狂吐，她站在身后，轻轻拍我的背。当我终于缓过来，
她递来一杯温水。“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我瘫在卫生间的地板上，
看着她模糊的身影：“工作需要啊，老板敬酒能不喝吗？”静柚蹲下来，用湿毛巾擦我的脸。
动作很轻，但眼神里有一种近乎严厉的神色。“以后这种场合，我陪你一起去。
”我笑了：“你去干嘛？”“帮你挡酒。”她说得极其认真。醉意朦胧中，
我注意到静柚今天的睡衣是丝质的，淡紫色，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领口有点低，
我能看到那道疤痕的延伸。她发现我的目光，但没有遮掩，反而向前倾了身子：“好看吗？
”我喉咙发干，酒精让我的理智松懈：“静柚，我们这样不太好吧...”“哪样？
”她靠得更近，手指无意般划过我的手臂，“我只是在照顾你。”后来我断片了，
只记得一些碎片：静柚扶我上床，她的头发扫过我的脸，有种淡淡的栀子花香。
她似乎在我耳边说了什么，但内容记不清了。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头痛欲裂。客厅里，
静柚正坐在沙发上看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像个宁静的油画场景。
“早餐在微波炉里。”她头也不抬地说。我热了粥和小菜，端到客厅吃。电视关着，
房间里只有翻书声和我的咀嚼声。“我昨晚没说什么胡话吧？
”静柚从书页上抬起眼睛：“你说了很多。”我心里一紧：“比如？
”“你说你高中时暗恋过表姐的同学。”我松了口气，这不算太糟。静柚合上书，
直视我：“你还说，你喜欢我。”我一口粥差点呛进气管。静柚突然笑起来，
笑得前仰后合：“骗你的！你倒头就睡，像头死猪。”我看着她笑出眼泪的样子，
心跳才慢慢恢复正常。这姑娘居然会开这种玩笑。下午我去超市采购，静柚说要一起去。
走在小区里，她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我想挣脱，但她抓得很紧。“这样看起来更像情侣。
”她说，眼睛看着前方。经过便利店时，我发现那个马尾辫姑娘不在，莫名有点失落。
静柚突然掐了我的胳膊一下。“疼！”“你刚才在找什么人？”她问，脸上带着笑，
眼神却锐利。“没啊，就看看。”静柚哼了一声，没再追问。周末晚上，我们叫了火锅外卖。
热腾腾的蒸汽弥漫在整个客厅，电视上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静柚给我夹菜，
动作自然得像我们已经这样相处了很长时间。“上海挺好的。”她突然说，“比我想象中好。
”“因为你遇到了我？”我厚着脸皮邀功。静柚认真点头：“是啊，因为你。
”她说得太直接，我倒不知如何接话了。饭后，我瘫在沙发上揉着吃撑的肚子。
静柚收拾完桌子，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她身上总有那种淡淡的栀子花香，让我心神不宁。
“王奎，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问题来得突然，我斟酌着回答：“漂亮的，性感的，
最好还有点钱。”静柚拍了下我的肩膀：“认真点。”“好吧，合得来的就行。
”她沉默了一会，电视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我觉得我们很合得来。”她说。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我该接话，该开玩笑，该转移话题，但那一刻我什么都说不出。
静柚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明亮，像等待猎物的猫。手机突然响起，是刚子邀我打游戏。
我如获大赦，起身去拿手柄。静柚没再说什么，但我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那晚我们打通了一个合作游戏，静柚玩得出乎意料的好。她的手指在按键上飞舞，眼神专注，
偶尔在关键时刻发出简短的指令。我们配合默契，像一起玩过无数次。睡前，
我刷牙时注意到静柚的牙刷换成了和我同款不同色，并排放在杯子里，像一对。
这细节让我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躺在床上，我回想这短短几天的合租生活。
静柚像一滴墨水滴入清水，正在慢慢渗透我的整个世界。这感觉既令人不安，
又莫名令人期待。半梦半醒间，我仿佛又闻到那股栀子花香，感到有人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我想睁开眼，却困得动弹不得。2第二天早晨，我被煎蛋的香味唤醒。
躺在沙发上发呆了几秒，才想起自己为什么睡在这里。静柚站在厨房灶台前，
哼着不知名的曲调。“醒了？”她头也不回，“洗手间有新的牙刷。
”我迷迷糊糊走进洗手间，果然看到洗漱台上并排放着两个牙刷杯，一蓝一粉。
粉色的那个里面插着一支未拆封的牙刷。这细节让我心里泛起异样感。
昨晚看到那张P过的合影后，我几乎一夜没睡好。静柚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仿佛那只是个小玩笑。“那个照片...”吃早餐时，我忍不住开口。
静柚眨眨眼：“吓到你了？抱歉，我就是觉得好玩。”她咬了一口煎蛋，语气轻松，
“你当时表情太严肃了，我就P了一下。”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我的反应。上班路上，
我给刚子发微信：“姑娘开那种玩笑正常吗？”刚子秒回：“哪种？色情的我就喜欢。
”“P一张我们的合影，看起来像情侣。”“我靠，这姑娘绝对对你有意思！
趁热打铁啊兄弟！”我关上手机，心里乱糟糟的。刚子不懂，那张照片的感觉不对。
那不是暧昧的玩笑，更像是...一种宣告。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得让人不安。
静柚白天去面试，晚上回家做饭。我们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样共进晚餐，聊各自的日常。
她偶尔会问我前女友的事，我都含糊带过。周五晚上，我们一起去超市采购。
静柚推着购物车，我跟在旁边。经过计生用品区时，她突然停下来，拿起一盒安全套仔细看。
“你喜欢什么味道的？”她问得自然得像在问喜欢什么口味的薯片。
我老脸一红：“这...这没必要吧？”“预防万一嘛。”她笑笑，把盒子放回货架，
“不过你说得对，现在还太早。”我几乎要落荒而逃。周末，表姐突然来访。门铃响起时，
静柚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我则在打游戏。“惊喜！”表姐拎着一袋水果进门，
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没打扰你们吧？”静柚起身迎接，笑容得体：“姐，
你怎么来了？”“路过，看看你们相处得怎么样。”表姐自顾自走进客厅，
像侦探一样审视着每个角落。当她看到阳台并排晾着的我们的衣服时，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看来你们处得不错嘛。”我尴尬地咳嗽一声：“普通合租关系，别多想。”表姐白我一眼，
拉着静柚坐下聊天。我继续打游戏，耳朵却竖起来听她们的对话。“王奎没欺负你吧？
他要是敢毛手毛脚，你告诉我。”静柚轻笑：“没有，他挺绅士的。”“那就好。对了，
你工作找得怎么样？”“有几个面试，在等结果。”表姐压低声音，
但我还是听到了：“你觉得王奎怎么样？虽然他吊儿郎当的，
但人不坏...”我忍不住插嘴：“姐，我听得见！”静柚看了我一眼，
对表姐说：“他很有趣。”表姐离开后，我瘫在沙发上装死。静柚收拾着表姐带来的水果，
突然说：“你表姐人真好。”“她是宇宙第一八卦王。”“她是关心你。”静柚坐到我身边，
“她说你之前被一个姑娘伤得很深。”我身体一僵。那是半年前的事，
我几乎忘了表姐知道这段黑历史。“都过去了。
”静柚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手臂：“跟我说说嘛。”她的触碰让我起鸡皮疙瘩。不是厌恶，
是一种危险的诱惑。“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被人当备胎了。”我起身去拿啤酒，
“谁年轻时没遇过几个人渣。”静柚跟到厨房：“我不会那样对你。”我转身，差点撞到她。
我们站得太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静柚，我们只是合租关系。”我试图让语气坚定些。
她眼神一暗：“我知道。”但下一秒，她又笑起来，退后一步：“吓你的啦！看你紧张的。
”这种忽远忽近的游戏让我头晕。周一上班时，我心神不宁。设计稿改了三遍还是被驳回，
最后老板放我提前下班。回到家，静柚不在。她的房间门罕见地开着一条缝。鬼使神差地，
我推门走了进去。房间整洁得不像有人住。床上铺着淡蓝色床单，
书桌上放着几本书和一台笔记本电脑。我注意到抽屉没关严，里面露出一叠照片的角落。
犯罪学上说，好奇心害死猫。但我还是抽出了那叠照片。然后全身血液都冻住了。
第一张是我在之前租的房子楼下抽烟的照片，那是我开始找新房子的时候，至少三个月前。
第二张是我和刚子在酒吧喝酒。第三张是我和前女友分手那天在公园长椅上发呆。
一连十几张，记录着我最近三个月的生活。有些角度明显是偷拍。最后一张是我睡觉的照片，
看背景是在现在这个公寓的沙发上。应该是上周某天晚上拍的。我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照片。
所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静柚的出现，合租，
那些暧昧的互动...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慌忙把照片塞回抽屉，
轻手轻脚退出房间，假装刚进门。“今天这么早？”静柚拎着购物袋进来，笑容如常。
我努力平复呼吸：“嗯，工作完成得早。”她走近时，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静柚的眼神瞬间变了，那种锐利又出现了。“你怎么了？”“没什么，有点累。
”她直视我的眼睛，仿佛要看穿我的内心：“你进我房间了？”我心里一紧：“没有啊。
”静柚笑了，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骗你的，我房间又没什么秘密。
”但她的眼神在说：我知道你进去了。晚饭时气氛诡异。静柚做了我最喜欢的红烧肉，
但我食不知味。她不断给我夹菜，说着面试的趣事，仿佛一切正常。“王奎，
”饭后她突然说，“你相信命运吗？”我警惕地看着她：“不信。
”“我觉得我们相遇是命中注定。”她歪着头，“你之前住的地方，和我表哥家很近。
我可能早就见过你。”我背后发冷。那张照片证明她早就盯上我了。“是吗？真巧。
”静柚起身收拾碗筷，手轻轻搭在我肩上：“所以不要想着逃哦。”那天晚上，
我梦见静柚拿着刀站在我床边，刀尖轻轻划过我的皮肤。但她的表情不是威胁，
而是痴迷的爱慕。“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她在梦里说。惊醒时是凌晨三点。我口渴难耐，
轻手轻脚去厨房喝水。经过静柚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低语声。她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我知道不对，但我控制不了...他就在隔壁，
每次呼吸都让我心跳加速...”我屏住呼吸，贴近门缝。“...放心，
他不会发现的...即使发现了，我也有办法让他留下...”静柚轻笑一声，
那笑声让我汗毛倒竖。“...毕竟，我为他来了上海，他总要负责的，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