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妹妹惹怒太后，却是我被迷晕送进深宫为奴为婢。在那吃人的地方，我挣扎求生，
不择手段，最终踏着鲜血坐上皇后之位。宫宴上，妹妹却因嫉恨与我同归于尽。再睁眼，
竟回到太后降下懿旨当日。这次，她迫不及待抢着应下那恩典，满眼憧憬。
却不知宫里等着她的是三年生不如死的折磨。
我笑着握住妹妹的手：“既然妹妹执意要这福分，姐姐便让给你。
”后来她浑身是伤逃出宫时，我已是朝廷新贵的正妻。
她尖叫着扑过来：“你早知道宫里是地狱对不对？”我轻笑：“是啊，可这地狱，
不是你上辈子亲手送给我的吗？”1.“太后娘娘懿旨，闻听林氏女温婉淑慧，性资敏慧，
特召一女入宫中，于慈宁宫侍奉左右，以承欢膝下，钦此——”熟悉的尖细嗓音在耳边响起，
我猛地睁开眼。僵硬地转动脖颈，目光扫过屋内，陈设熟悉到刻骨。前世，我就是在这时，
被外面的动静吸引，懵懂地走出来，然后被这道懿旨彻底推入了深渊。
我站在父母侧后方垂着眼，能清晰地看到父亲林弘宽大的袖袍下，手骤然握紧。
而我的好妹妹林晚晴，在一瞬间的怔愣后，脸上迅速漫开难以抑制的狂喜。
林晚晴声音急切：“爹，娘，让女儿去吧！姐姐身子弱，哪里受得了宫里的规矩？
女儿愿意代替姐姐，进宫伺候太后。”不对劲。前世此刻，她应是真真切切地吓得脸色惨白，
只会往母亲怀里钻。“有劳公公。”父亲稳住声音，上前接过懿旨，
顺势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了过去，“小女年幼，不知宫中规矩，太后娘娘此举，
实在是天恩浩荡。”宣旨太监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林大人客气了。
太后娘娘慈爱，是二小姐的福气。三日后，宫中会派车辇来接，还请二小姐早做准备。
”说罢，便带着人转身离去。那太监刚一出府门，母亲王氏就猛地转过身，
一把抓住林晚晴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晴儿，你不能去！那慈宁宫是什么地方？
太后娘娘她……”她话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失言，硬生生刹住，只是用力摇头，
眼泪成串地往下掉。父亲脸色铁青，重重将懿旨放在桌上：“糊涂！
慈宁宫那是去伺候人的地方吗？那是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你这般跳脱性子，
进去只怕连三个月都撑不住！”林晚晴脸上的喜色被父母的激烈反应冲淡了些，她嘟起嘴，
不满地甩开母亲的手：“爹，娘，你们这是什么话。能入宫伺候太后娘娘，
是多少世家女求都求不来的体面。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龙潭虎穴了？女儿定会谨言慎行，
不给林家丢脸的。”“体面？那是拿命换的体面！”父亲低吼道，
“你当太后身边是那么好待的？前头那个失手打碎茶盏的宫女，当晚就投了井。
还有冲撞了娘娘心情的女官，第二天就被打发去了浣衣局，出来时人都废了。晴儿，听话，
你不能去！”林晚晴被父亲列举的例子吓得脸色白了白，但随即，
那被天大机缘冲昏的头脑又让她固执起来：“那是她们蠢笨，女儿才不会。
”父亲眉头拧成了死结，脸色铁青，负手在原地急促地踱了两步，
目光沉沉地扫过一脸哀戚的妻子。最终越过众人，落在了始终安静站在阴影里的我身上。
“不行！”父亲猛地停下脚步，声音斩钉截铁，“晴儿绝不能去，太后娘娘威严深重，
宫规森严如铁。晴儿自小被我们娇养，心思单纯，性子又直，在那等地方，
只怕撑不过三个月。”母亲立刻抬头，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老爷，老爷说得对。晴儿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可是……可是太后懿旨已下，这可是抗旨不遵的大罪啊！我们林家如何担待得起？
”2.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带着明显焦急的男声响起：“伯父，
伯母！我听说宫里来人了？可是为了晚晴妹妹冲撞太后之事？”我的青梅竹马，楚文轩，
一身月白长衫，风尘仆仆地快步闯了进来。他显然是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赶来的，
额角还带着细汗。进门后，他目光先是急切地搜寻，当看到被母亲紧紧搂在怀里的林晚晴时，
他眼中瞬间溢满了心疼与担忧。然后，他的视线才转向我。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责备。“晚意，你素来是最稳重、最懂事的。如今晚晴遭此大难，
你身为长姐，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她去那虎狼之地受苦吗？她还那么小，那么单纯，
如何懂得宫中那些弯弯绕绕？你应该替她分担才是。”看，多么熟悉的一幕。
连这迫不及待跳出来充当护花使者并对我进行道德绑架的戏码，都与前世一模一样。前世，
妹妹林晚晴在太后宫中失手打碎了先帝赏赐的一只玉壶。太后迁怒，言说林家女儿规矩不佳，
要林家送一个女儿进宫，在她身边亲自学规矩，伺候三年。名为学规矩，实为质子，
更是磋磨。谁不知道当今太后性子严苛，最重规矩，稍有不慎便是重罚。
父母心疼妹妹年幼娇憨，怕她受不住，便连同楚文轩一起，逼我替妹妹去。那时我蠢，
还念着骨肉亲情，念着与楚文轩的婚约，苦苦哀求，换来的却是他们联手递上的那碗迷药。
醒来已在宫中那阴冷潮湿的偏殿，开始了长达三年如履薄冰的奴婢生涯。那三年，
我挨过多少戒尺，跪过多少碎瓷，受过多少冷眼，才靠着一点一点揣摩上意，
不惜一切手段往上爬。最终，在那吃人的地方挣得一丝喘息之机，
甚至走到了连太后都不得不忌惮的位置。可最终呢？宫宴之上，我那个天真娇憨的好妹妹，
只因嫉妒我身居高位，风光无限，竟敢在御前动手，与我同归于尽。然而，不等我开口，
林晚晴却猛地从母亲怀里抬起头。“父亲，母亲，文轩哥哥。”她声音清脆，
“你们不必为难姐姐，更不必为我担心。”“太后的懿旨，本就是因为我冲撞了她。这宫，
我入定了。”“不就是慈宁宫吗？不就是伺候太后三年吗？我不怕！这是我该承担的责罚，
也是我的机缘。”“姐姐她……”她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她就不必替我去了，这份恩典，我林晚晴，自己受着。”3.父亲愣住了，母亲忘了哭泣，
楚文轩张着嘴，一脸难以置信。我也心中巨震。不对，完全不对！前世的林晚晴，
此刻只会害怕地哭泣，被动地等待父母为她安排好替身，绝不会如此主动。
一个荒谬的念头窜入脑海。难道，她也是重生的？所以她才知道，入宫并非绝路，
而是通往权力巅峰的起点？所以她才会抢着要去，抢先一步拿到那份被我得到的富贵？
父母和楚文轩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勇敢担当弄懵了。“晚晴，你胡闹！”父亲沉声喝道，
“宫里那是非之地，岂是你能去的？你姐姐她……”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迟疑。“爹！
”林晚晴扑到父亲脚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女儿知道危险，可正是因为危险，
才不能让姐姐去啊。姐姐与文轩哥哥已有婚约，明年开春便要成婚了，若此时进宫，
这婚事可怎么办？女儿年纪小，不怕等，就让女儿替林家分忧吧！”她说着，
目光飞快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深处，哪里有一丝惧怕？分明是对那泼天富贵的渴望。
她只当进宫是接近天潢贵胄的捷径，却不知那是一条通往地狱的噬人之路。母亲哭得更凶了，
一把搂住林晚晴：“晴儿，你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宫里是什么地方？那般虎狼之地，
娘怎么舍得……”“母亲！”林晚晴打断她，语气带着固执。“您别再说了，女儿心意已决。
这是太后的旨意，难道我们林家还能抗旨不成？再说——”她声音压低，
带着蛊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伺候在太后身边，
若是得了青眼或许是我们林家天大的造化呢？”她竟用了我前世想说而未尽的话。
父亲目光闪烁，显然有些触动，但更多的仍是担忧：“晴儿，你想得太简单了。
太后的青眼岂是那么容易得的？宫中步步惊心，一招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楚文轩也急道：“晚晴妹妹，你莫要冲动。凡事有我们替你周旋，你何必自己去冒险？
”他再次看向我，眼神更加不满，“晚意，你倒是说句话啊，
难道你就真看着妹妹往火坑里跳？”瞬间，所有的压力又回到了我身上。
我看着眼前这幕荒唐的戏剧。一个重生归来，急于抢夺机缘的妹妹。一对看似担忧，
实则态度暧昧，并未像前世那样坚决阻止的父母。一个永远把妹妹放在第一位，
理所当然要求我牺牲的竹马。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血气和冷笑。好一片好心，
好一个识大体！既然你们都求仁得仁……我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揩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痕，
声音放得轻软：“父亲，母亲，文轩哥哥……你们别说了。”我脸上露出担忧，
快步走到林晚晴面前，握住她的手。“晚晴，你胡说什么，快住口！”我转向父母，
语气沉重：“父亲，母亲，万万不可！妹妹年纪小，不知深浅。那宫里太后娘娘跟前，
岂是好伺候的？规矩大过天，稍有不慎，便是……”我适时停顿，“轻则掌嘴、罚跪，
重则……女儿听说，前年有个宫女不慎打碎了茶盏，便被拖去庭杖，活活打死了。
妹妹这般天真烂漫，如何受得住？”林晚晴果然急了，用力甩开我的手，
尖声道：“姐姐你休要危言耸听，伺候太后是天大的福气。若能得太后青睐，那是何等荣耀？
吃点苦头算什么！”4.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更显痛心：“妹妹，那不是吃点苦头，
那是要命的地方。姐姐是怕你……唉，何况宫中虽有机遇，但更多的是陷阱。一步走错，
万劫不复啊。姐姐宁愿自己去，也不能看你跳进去。
”林晚晴眼睛更亮了：“姐姐就是不想让我去，你就是怕我得了机缘，压过你去。我偏要去，
爹，娘，你们看她！”父亲猛地一拍桌子，怒视我：“晚意，你怎么说话的，
吓唬你妹妹做什么？”他看似在骂我，眼神却透着急切，希望我赶紧认下这差事。
母亲也哭道：“晚意，你是姐姐，要懂事啊……”楚文轩上前一步，温声劝我：“晚意，
我们知道你是好心，但话太重了，晚晴也是一片赤诚。此事关乎林家，你莫要任性。”任性？
我看着他虚伪的嘴脸，心底最后一丝温热也彻底冷却。我垂下眼睫，
声音平静无波：“女儿只是陈述事实。既然父母和文轩哥哥都觉得女儿多事，女儿无话可说。
”“混账！”父亲彻底怒了，“你这是咒你妹妹吗？给我滚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
不准起来。进宫的事，由不得你拒绝！”母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别过头抹泪。
我面无表情地行礼，转身走向祠堂。跪在蒲团上，看着林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我只觉得讽刺。
这就是我前世拼死也想维护的家。不知过了多久，祠堂的门被轻轻推开。
林晚晴提着灯笼走了进来，脸上早已没了白日的委屈，只剩下被抢夺机缘的怨恨。“林晚意，
你果然没安好心。”她走到我面前，咬牙切齿，“白天装模作样地劝我，
其实就是你自己想去，对不对？你怕我抢了你的富贵！”我抬起头，脸上挂着无奈：“晚晴，
你怎么会这么想？姐姐是怕你受苦……”“少假惺惺了！”她打断我，
“爹娘都已经决定让你去了，你满意了？”我看着她，沉默片刻，
忽然压低声音：“如果妹妹真的铁了心要去，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林晚晴眼睛一亮，
急忙蹲下身：“什么办法？快说！”我犹豫着，目光闪烁：“明日宫中便会派人来接。
若是到时候，出现在嬷嬷面前的，是你而不是我……”“李代桃僵？”林晚晴瞬间明白了，
呼吸都急促起来，“可爹娘他们……”“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声音更轻，
“你只需提前躲在我的房里。等宫中嬷嬷来了，爹娘自然会叫我出去。到时候，
你便主动现身，言辞恳切，表明自愿代替姐姐入宫，为家族分忧。众目睽睽之下，
宫中嬷嬷在场，爹娘为了林家颜面，即便不愿，也只能顺水推舟……”林晚晴听得心花怒放，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锦衣玉食、受人追捧的未来。“姐姐，你……你为何要帮我？
”她终究还有一丝疑虑。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拍了拍她的手，
语重心长：“因为姐姐想通了。既然你如此向往，做姐姐的，怎能不成全？只是妹妹，
宫中路险，你一定要万事小心，保护好自己。”她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野心：“姐姐放心，
我一定会出人头地，不会给林家丢脸的！”看着她雀跃离开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我缓缓勾起唇角。去吧，我亲爱的妹妹。去拥抱你梦寐以求的“锦绣前程”。
祠堂的门在我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林晚晴愚蠢的背影。成全？我无声地嗤笑。林晚晴，
我亲爱的妹妹，你只看到宫墙内泼天的富贵，却看不见那朱红宫墙下堆积了多少白骨。
太后掌控后宫几十年，连皇帝都要让她三分，岂是你能轻易讨好的？她老人家最恨的，
便是这等心思浮动、妄想一步登天的蠢货。前世，我在她手下战战兢兢三年，
才勉强摸清她几分喜怒无常的性子。即便如此，也仍是如履薄冰，动辄得咎。
林晚晴这般张扬浅薄，怕是连一个月都熬不过。也好。我缓缓闭上眼，不再去看那些牌位。
这一世，你们既选择牺牲我，便休怪我冷眼旁观，看着你们捧在手心的珍宝，
如何在那吃人的地方凋零。5.翌日清晨，天色未明，府中便已忙碌起来。
我被允许从祠堂出来，换上了一身素净的衣裙，安排在偏厅等候。父母坐在上首，面色凝重。
楚文轩也早早过来了，坐在下首，眼神不时瞥向我，带着一丝审视。“宫里的嬷嬷快到了。
”父亲沉声开口，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警告，“晚意，稍后莫要失礼，乖乖跟嬷嬷去。
家里不会忘了你的牺牲。”母亲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没有说话。我垂眸，
恭敬应答：“女儿明白。”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通报声：“宫里来的嬷嬷到了。
”厅内气氛瞬间绷紧。一位面容严肃的老嬷嬷在一众宫人簇拥下走了进来。
正是前世来接我的那位严嬷嬷。“林家老爷，夫人。”严嬷嬷目光扫过我们，
“奉太后娘娘懿旨，来接林小姐入宫。哪位是林晚意？”父亲深吸一口气，
正要开口让我上前。突然，一道娇俏的身影如同乳燕投林般，从内室疾步冲出，
噗通一声跪在严嬷嬷面前。“嬷嬷，民女林晚晴，恳请嬷嬷允准，
让民女代替姐姐林晚意入宫，伺候太后娘娘！”“晴儿，你胡闹什么，快回来！
”父亲猛地站起，脸色铁青。母亲也慌了神：“晴儿，不可造次！
”楚文轩更是惊愕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晚晴，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我。我适时地露出惊慌，
上前一步想去拉林晚晴：“妹妹，你快起来，这不是玩笑的时候。
”林晚晴却用力甩开我的手，仰起头泪光盈盈地看着严嬷嬷，语气无比坚定：“嬷嬷明鉴，
姐姐她已与楚家公子定下婚约，情深义重，若此时入宫，岂非误了姐姐良缘？
民女自愿代替姐姐，入宫为奴为婢，尽心竭力伺候太后娘娘，绝无怨言，求嬷嬷成全！
”她说着，重重磕下头去。这一番深明大义、姐妹情深的表演，可谓淋漓尽致。
严嬷嬷的眼睛在林晚晴身上停留片刻，又扫过脸色难看至极的父亲和母亲。我微微垂下头，
避开了她的目光。宫中之人，最擅察言观色。严嬷嬷何等精明，
岂会看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林家想保全更受宠的次女，推出长女顶缸，
却没想到次女自己跳了出来。她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冷笑，声音依旧平淡：“哦？自愿入宫？
”“是，民女自愿！”林晚晴急忙应道，生怕慢了一步。严嬷嬷不再看林家众人难看的脸色，
直接道：“既然林二小姐有如此孝心，自愿代替其姐，太后娘娘仁厚，必会成全。来人，
带林二小姐上车。”“嬷嬷！”父亲还想再争。严嬷嬷一个眼神过去：“林大人，
太后娘娘的懿旨，是让林家送一位女儿入宫。至于送哪一位，既然是自愿，
想必林家也无异议吧？莫非，林家是想抗旨不成？”“抗旨”二字，如同千斤重锤，
砸得林弘脸色煞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母亲腿一软，几乎瘫倒在椅子上。楚文轩握紧了拳，
看向我的目光复杂难辨。两名面无表情的宫女上前，
一左一右扶起了还在为即将到来的富贵而暗自欣喜的林晚晴。“姐姐，爹，娘，文轩哥哥，
你们保重，晚晴去了！”她甚至还回头，朝我们露出一个自以为凄美又勇敢的笑容。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被半搀半押地带走，看着她裙角消失在门外，听着马车轱辘声渐渐远去。
6.“逆女，你这个逆女！”林弘猛地将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他指着我，
目眦欲裂，“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怂恿晚晴的！”母亲也哭喊着扑过来：“晚意，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是你亲妹妹啊，你把她推入火坑！”楚文轩看着我，
眼神里是深深的失望：“晚意，我没想到你竟会用这种方式，她是你妹妹啊！
”看着他们痛心疾首、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事情的嘴脸，我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也无比畅快。我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父亲，母亲，文轩哥哥。
”我微微歪头，“昨日在祠堂，是你们亲口说的，进宫之事，由不得我拒绝。”“今日，
妹妹是自愿去的，宫中嬷嬷亲自首肯，众目睽睽之下，何来我怂恿一说？
”“难道——”我的笑容加深，“在你们心里，只有林晚晴的自愿才算自愿，
我林晚意的不自愿，就活该被迷晕了送进去吗？”三人瞬间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不再看他们，转身一步一步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所谓家。阳光有些刺眼，我却觉得，
呼吸从未如此顺畅过。林家厅堂内，那一声声指责与哭嚎，在我身后渐渐远去。
我没有回那个令人窒息的闺房，而是径直去了前院书房，寻了纸笔。
“楚文轩台鉴：昔年婚约，本系父母之命。然时移世易，你我殊途，难再同行。今林家事繁，
晚意身陷泥淖，不愿牵累君子前程。特此书告，解除婚约，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此后嫁娶，
互不相干。林晚意 手书。”我将信笺装入信封，随意叫来一个在廊下探头探脑的小厮。
“送去给楚文轩楚公子。”我语气平淡。小厮愣住，觑着我的脸色，不敢多问，
接过信一溜烟跑了。我知道这封信送到楚文轩手中，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他或许会愤怒于我的不识抬举，或许会有一丝被抢先一步的难堪。但，与我何干？果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