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日仇影·今朝棋局

覆江山谋凰 Serenall 2025-10-17 19: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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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女府的债主风波,最终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暂时平息了。

凤翎(云澈)并未动用皇女身份强压,也未承诺具体还款日期,只以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势,要求债主们留下明细账目,三日后过府再议。

她那迥异于往常的眼神和气场,竟真镇住了那群惯会看人下菜碟的管事,让她们狐疑不定地暂时退去了。

府中下人噤若寒蝉,看着那位仿佛脱胎换骨的大皇女,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畏惧。

“殿下,您…您还好吗?”

碧笙小心翼翼地上前,捧着温热的参汤。

他总觉得殿下醒来后变得极其陌生,那偶尔瞥过来的眼神,锐利得让他心头发颤。

凤翎没接参汤,只是揉了揉依旧刺痛的额角。

融合记忆的过程痛苦而缓慢,原身凤翎留下的烂摊子远超想象,除了巨额债务,还有混乱的府务、各方的眼线、以及凤帝几乎毫不掩饰的厌弃。

“更衣,备车。”

她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入宫。”

按照记忆,今日似乎是宫中旬省之日,并无大朝会,但皇室子女若无要事,需入宫向凤帝请安。

原身通常能躲则躲,但现在的她,迫切需要踏入那座权力的核心,去确认一些事情。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向皇宫。

凤翎靠在车壁上,闭目消化着记忆。

属于云澈的铮铮铁骨和属于凤翎的奢靡柔软在她体内交织冲突,让她一阵阵反胃。

皇宫的朱红宫墙越来越近,熟悉的景象勾起的却是属于云澈的、截然不同的回忆——她曾多次受诏入宫,接受封赏,与凤帝商议军机。

那时,她以为那是君恩深重,是知遇之情……马车在宫门前停下,换了软轿。

一路行去,遇到的宫人虽依礼跪拜,但那低垂眉眼间一闪而过的轻视,却被凤翎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面无表情,心中冷哂。

这原身的人缘和地位,真是差得超乎想象。

就在软轿行至通往御花园的甬道时,对面传来一阵说笑声,仪仗鲜明,竟是比她的排场大了数倍。

凤翎抬眸望去,瞳孔骤然一缩!

前方被宫人簇拥着的,是两位女子。

左侧一人,身着繁复华丽的樱草色宫装,裙摆缀满珍珠,环佩叮当,眉眼骄纵,正是三皇女凤妍。

她正言笑晏晏地同身旁之人说着什么。

而右侧那人——一身绛紫色一品武将官袍,衬得身姿挺拔,腰间玉带紧扣,勾勒出劲瘦腰身。

面容英气,嘴角含着一丝意气风发的浅笑,正微微侧头听着凤妍的话。

柳!

暮!

雪!

哪怕烧成灰,云澈也认得她!

就是这个人,在她背后捅出了那致命的一剑!

用她的赫赫战功和满腔忠勇,铺就了自己的青云路!

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瞬间涌遍西肢百骸,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凤翎的指甲猛地掐入掌心,尖锐的刺痛感才让她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她甚至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心脏在疯狂跳动,撞击着胸腔,发出擂鼓般的鸣响。

软轿停下避让。

对面的两人也注意到了她。

凤妍脸上的笑容顿时掺入几分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厌恶:“哟,我当是谁,原来是皇姐。

真是稀奇,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竟能在宫里见到你。”

她目光扫过凤翎略显苍白的脸和简单的衣着,轻蔑之意更浓,“怎么,皇姐这是又缺钱花了,来找母皇打秋风?”

凤翎尚未回话。

站在凤妍身旁的柳暮雪也看了过来。

她的目光落在凤翎脸上,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居于上位者的审视,以及一丝极难察觉的、如同看什么污秽之物般的嫌恶。

她微微颔首,语气平淡,透着疏离的恭敬:“末将柳暮雪,见过大皇女殿下。”

没有多余的话,甚至连客套的寒暄都懒得敷衍。

就是这种眼神!

就是这种语气!

前世,柳暮雪在她面前永远是谦恭、热情、带着仰慕的!

而今,她踩着自己的尸骨上位,便连伪装都懒得做了!

凤翎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倒流,冰冷与炽烈交织。

她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用尽全部力气,才让声音听起来只是有些虚弱和懒洋洋的,符合原身的调性:“三皇妹、柳将军,好巧。”

她甚至模仿着原身可能有的反应,目光在柳暮雪崭新的官袍上溜了一圈,带着点轻浮的羡慕:“柳将军这身袍子可真气派,比我这皇女的衣裳都威风。”

凤妍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柳暮雪眼底的厌恶更深了一分,面上却依旧平静:“殿下说笑了。

末将区区官服,怎敢与殿下尊荣相比。

末将还需与三殿下前往兵部商议军务,先行告退。”

干脆利落,多一句话都不愿跟这位“草包皇女”讲。

凤妍更是连招呼都懒得再打,像避开什么脏东西一样,挽着柳暮雪的手臂,说笑着趾高气扬地离去。

软轿重新被抬起。

凤翎靠在轿内,紧闭双眼,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不是害怕,是恨!

是怒!

是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杀意!

柳暮雪!

凤妍!

好,很好。

你们且风光着,得意着。

她缓缓睁开眼,眼底己是一片死寂的冰冷和深渊般的幽暗。

那剧烈的情绪被强行压入最深处,沉淀为更坚定、更残酷的决心。

软轿在栖凰殿外停下。

凤翎整理了一下衣袍,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腾的心绪,脸上努力摆出原身那畏缩又讨好的神态,低着头走进殿内。

凤帝——她前世效忠、今生最恨的仇人,正斜倚在凤榻上,听着宫人念奏折。

她保养得宜,面容威仪,眼角眉梢带着久居上位的冷漠。

“儿臣…给母皇请安。”

凤翎依礼跪下,声音怯怯。

凤帝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仿佛来的不是女儿,而是一只恼人的苍蝇。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忽然想起这么个人,淡淡问道:“听说你前几日病得厉害?

可大好了?”

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关切。

“劳母皇挂心,儿臣…好多了。”

凤翎低着头回答。

“既好了,就安分些。”

凤帝的声音冷了几分,“少在外面惹是生非,给皇室丢脸。

听说你府上又欠了一堆债?

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解决,休想朕再给你填窟窿。”

字字句句,皆是厌弃与不耐。

凤翎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心脏却比地砖更冷。

这一刻,她心底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失。

记忆碎片中那些模糊的指向, 凤帝此刻毫不掩饰的冷漠与柳暮雪、凤妍的嚣张,她几乎可以肯定——云家满门被诛,背后主导者,就是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凤帝!

而她云澈,不过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那个可怜虫!

“儿臣…知错了。

定会安分守己,不敢再给母皇添忧。”

她将头埋得更低,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哽咽,掩去了眸底那足以弑君焚天的血色寒芒。

请安在令人窒息的压抑中结束。

凤翎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栖凰殿。

首到走出很远,走到一处无人的宫墙拐角,她才猛地停下脚步,扶住冰冷的宫墙,剧烈地喘息起来。

恨意如毒藤般缠绕着心脏,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抬头,望向那重重宫阙,朱墙金瓦,在阳光下辉煌耀眼,却像一座巨大的、吃人的牢笼和坟墓。

这里,埋葬了云澈的忠魂和全族的性命。

这里,也将是仇人们的葬身之地!

她,云澈,以凤翎之名起誓——此生,不死不休!

这盘以血仇和江山为注的棋局,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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