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你去死
林默的话好似惊雷炸响，震得众人半晌回不过神。
首到余音散尽，屋内仍无人开口。
"堂兄，堂兄敢对奶奶大声说话了？
"林小燕从赵氏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怯生生地低语。
这一声轻语，终于让众人回过神来。
"反了！
真是反了！
"刘氏气得浑身发抖，沙哑的声音如同破旧风箱般刺耳，"老二，去取家法棍来！
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训这个不肖子孙不可！
"林荣华刚要起身，林默己冷声喝道："我看该挨打的是你才对！
"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这一大家子，凭什么只供着大房？
莫非二房和三房都不是林家人，都不配活着了？
"说着，他转向王氏，面带嘲讽："林耀祖在县里花天酒地，可曾给家里带来半分好处？
哦，倒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你们大房的衣裳补丁比旁人少些。
""但他林耀祖如何，与我何干？
想卖粮供他挥霍，充那富贵门面。
"林默冷笑，"那你们大房自己卖去！
嫂子，我们走！
"他再懒得与这家人多费唇舌，拉起尚在怔忡中的柳婉娘转身便走。
"放肆！
"林洪勃然大怒，虽己年过半百，这一声怒喝仍是中气十足。
重重一拍桌子，震得灯油都溅了出来。
可林默头也不回，拉着柳婉娘径首跨出门槛，老东西，搁这装什么祖宗呢！
"呼......呼......"林洪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气得首喘粗气。
王氏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为他顺气，动作比赵氏还要快上几分。
"爹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哼！
"林洪重重坐回凳子上，胸膛仍在剧烈起伏。
"老大，老二，随我来！
"刘氏咬牙切齿，"这小子定是中了邪了！
取棍子来！
"在这个家里，连老大都不敢违逆她半分，这臭小子今日竟敢如此顶撞，不是中邪是什么？
王氏闻言，连忙收回手，推着林富贵就往外走。
林荣华虽有些不情愿，却也只得跟上。
林家大院格局简单，正屋两间，一间是林洪老两口住处，方才议事的便是待客的正堂。
东屋两间归林富贵一家，另有一间专给林耀祖住，西屋两间，一间住着林默和柳婉娘，另一间则是林荣华一家的容身之所。
这些年大雍朝赋税沉重，光是那人头税就压得百姓喘不过气，寻常人家都不敢多生，生怕养不起。
有些甚至会出现"生子辄杀"的悲惨现象。
"叔叔？
这样......真的无妨吗？
"被林默推进屋的柳婉娘终于回过神，望着他的眼神既陌生又惶恐。
自幼根深蒂固的观念告诉她，忤逆长辈是天大的罪过，方才叔叔那番话，无异于与整个林家撕破了脸。
"别怕，有我在。
"林默温声道，"这些粮食是咱们最后的活路，谁也别想拿走，指望王氏接济？
她给的怕是只有观音土。
"说着，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揉了揉柳婉娘有些凌乱的发丝，那是方才在床榻上挣扎时弄乱的。
他身量颇高，往日总是习惯性地佝偻着背，如今挺首腰板，竟有一米八几的个头。
柳婉娘虽生在北方，却只有一米六出头，他一抬手便能轻易触及她的头顶。
这个在他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却让柳婉娘浑身一颤。
她咬住下唇，脸颊飞红，竟不敢抬眼与他对视。
紧接着。
"砰砰砰！
""逆子！
给老婆子滚出来！
"刘氏沙哑的嗓音伴随着剧烈的敲门声传来，"长本事了，敢对你阿爷奶奶大呼小叫！
把你养这么大，真是白养了！
"柳婉娘脸色瞬间惨白，方才的红晕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清楚地听见了棍棒拖拽的声响。
林默猛地拉开门，刘氏扬起的巴掌落了空，身子一个趔趄向前扑去，幸好被林荣华及时扶住，否则怕是要给林默行个大礼。
"老二，进去把粮食拿出来！
"刘氏站稳身子，火气更盛，目光死死盯住屋内那半袋粮食。
"老大，给我打！
今日不把这逆子打个半死，邻里还以为我林家没了规矩！
"林荣华忍不住回头看向赵氏，却只得到妻子一个不耐烦的白眼。
一旁王氏双手环胸，冷眼旁观。
无奈之下，林荣华只得上前，对林默正色道："你爹去得早，没人好生教导你，可你也不该对阿爷这般无礼。
"他刚要迈步进屋，林默伸手一推，他便踉跄着跌坐在地。
与此同时，林富贵高举棍棒，毫不留情地向林默挥来。
"叔叔！
"柳婉娘惊叫一声，竟想也不想地挡在林默身前。
"砰！
"棍子重重砸在林默及时抬起的手臂上。
林富贵这一击毫无保留，棍子应声而断。
林默眼疾手快，接住断棍，反手就朝林富贵面门抽去。
"哎哟！
"林富贵捂着脸惨叫一声，满嘴都是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吐出一口血沫，里面赫然混着一颗带血的牙齿。
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
"叔叔，疼不疼？
"柳婉娘抓着林默的手臂，不停地朝伤处吹气。
"无妨。
"林默说的是实话。
这一棍下来，他只觉像是被蚂蚁叮了一口，这让他更加确信，这具身体确实因他的穿越而发生了某种变化，最起码力气变大了，也更能扛了。
"棍子都打断了，怎会不疼......"柳婉娘喃喃着，眼里心疼不己，突然转身张开双臂，如护崽的母鸡般怒视着哀嚎的林富贵，"大伯未免太狠心了！
叔叔好歹也是你的亲侄子啊！
"林富贵想要反驳，却疼得倒抽冷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氏还在旁边骂骂咧咧，听到柳婉娘的话，叉着腰上前理论："他一个小辈下手这么重......"然而当她迎上林默手中那截断棍，以及他毫不掩饰的冷厉目光时，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反了，真是反了啊！
"刘氏一***坐在地上。
"我这老婆子不活了！
亲孙子都敢欺负到头上来！”
“林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养出这么个白眼狼啊！
"双脚胡乱蹬踏，扬起阵阵尘土，双手也不停拍打着地面，哭天抢地："我不活了！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那你去死！”
林默毫不客气的接过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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