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丈夫和小三害了。冰冷的咸水灌入我的口鼻,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周凛——我结婚五年的丈夫,和他那个看似柔弱的秘书苏婉,
正齐心协力地将我的头按进漆黑的海水里。意识涣散前最后的画面,
是周凛那双曾经盛满爱意、此刻却只剩下冷酷和决绝的眼睛,
以及苏婉嘴角那一抹得逞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我以为这就是终点,
是充满背叛与绝望的终点。然而,不知在混沌中漂浮了多久,
一股强烈的挤压感再次将我包围。我听到模糊而嘈杂的声音,有女人的尖叫,有器械的碰撞,
还有一种……莫名的牵引力。我奋力地,几乎是本能地,朝着那唯一的光亮处挣扎。然后,
我听到了一个我这辈子、或者说上辈子都绝不会忘记的声音,
带着产后的虚弱和一丝令人作呕的甜蜜:“凛哥,你看,是我们的女儿……她多像你啊。
”像他?不,我更希望我像那个被你们合谋害死的女人——我,顾明雪。可我发不出声音,
只能发出婴儿孱弱的啼哭。视野模糊不清,但我能感觉到一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我。
那双手的触感,我至死难忘——是周凛。“婉婉,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透着初为人父的、虚伪的喜悦,“我们的小念雪,
以后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公主。”念雪?周念雪?用我的名字来给你们的爱情结晶命名?
真是天大的讽刺,还是……某种迟来的、可笑的忏悔?我,顾明雪,
死于我丈夫和他情妇之手,现在,却投胎成了他们的女儿,周念雪。这真是命运所能开出的,
最残忍、最荒谬的玩笑。我被安置在一个柔软的摇篮里。苏婉,那个取代了我位置的女人,
正轻柔地哼着歌,拍打着我的襁褓。她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
带着胜利者打量战利品般的满足。周凛则在一旁,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
规划着“我们”一家三口的未来。我们的未来?不,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复仇之路的起点。
我闭上眼,不再费力去看清他们令人恶心的恩爱模样。一个清晰的计划,
伴随着滔天的恨意和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在我这具幼小身躯的深处开始酝酿。
我拥有成年人的心智,拥有前世所有的记忆,我更知道这个家庭最肮脏的秘密。而他们,
对我这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婴儿”,将毫无防备。周凛,苏婉,你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那么,作为回报,我会亲手为你们打造一个量身定制的……地狱。
就从这温馨的摇篮开始。比如,在我百日宴的那天,当着所有宾客的面,
用我刚学会的、含糊的发音,
清晰地喊出那个他们以为早已被遗忘的名字——“明……雪……”?我真期待看到那时,
你们脸上会是什么表情。时间在我这具婴儿躯体的缓慢成长中流逝,每一天都像是在煎熬,
也像是在蓄力。我被迫接受着苏婉令人作呕的“母爱”,忍受着周凛虚伪的“父爱”。
我必须像一块真正的海绵,吸收着这个新世界的一切,
同时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我灵魂深处咆哮的怒火。
复仇的渴望是支撑我度过这段无力时期的唯一动力。我清楚地知道,
在我羽翼未丰、毫无自保能力之前,任何过早的、激烈的反抗都无异于自取灭亡。
我必须忍耐,必须像最耐心的猎手一样,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我的复仇不能是鲁莽的冲杀,
而应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心理凌迟,我要让他们在最珍视的事物上,一点一点地失去,
在无尽的猜疑和恐惧中慢慢崩溃。机会,在我三个月大的一个深夜,悄然降临。那晚,
我被喉咙的干渴折磨醒,啼哭了几声。睡在隔壁的保姆张妈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过来,
或许是睡熟了。反而是主卧的门被轻轻推开,苏婉穿着睡衣,一脸不耐烦地走了进来,
嘴里低声嘟囔着:“吵死了,真是个讨债鬼……”她没有开大灯,只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光,
动作粗鲁地准备给我喂水。就在她俯身靠近摇篮的那一刻,我睁大了眼睛,
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身后那片昏暗的阴影区,然后用尽全身力气,
发出了一个清晰而短促的音节:“妈……妈……”苏婉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转为一种复杂的、掺杂着些许本能喜悦的神情。但她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
我的目光却越过了她的肩膀,依旧定定地望着那片虚空,
嘴角忽然扯开一个无声的、极其诡异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东西。
苏婉顺着我的目光疑惑地回头,身后空空如也。她皱了皱眉,转回头看我,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小丫头,乱看什么呢?快喝……”就在这时,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属于成年人的冰冷和悲伤。
我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用那种她无法理解的、仿佛穿透灵魂的目光,然后,极其缓慢地,
抬起了我胖乎乎的小手,指向了她身后的方向。婴儿房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苏婉逐渐加快的心跳。“啊!”苏婉短促地惊叫了一声,
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直起身,连连后退了几步,打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怎么了婉婉?”周凛被惊醒,穿着睡袍冲了进来,
按亮了顶灯。灯光大亮,房间里除了我们三人,什么都没有。苏婉脸色煞白,
手指颤抖地指着我,又指向那片空荡荡的阴影,
“她……她刚才……对着那里笑……还指……那眼神……不对……周凛,那不像个孩子!
”周凛皱着眉头,上前查看了一下,又看了看我。我已经恢复了婴儿懵懂无知的表情,
咿咿呀呀地挥舞着手脚,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苏婉的幻觉。“你做噩梦了吧?
”周凛搂住苏婉颤抖的肩膀,语气带着安抚,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孩子还这么小,
能懂什么?别自己吓自己。”“不是的!我真的看见了!”苏婉激动地抓住周凛的胳膊,
“她的眼神……就跟……就跟顾明雪有时候看我的眼神一样!冷冰冰的!”“够了!
”周凛低声喝止,脸色也沉了下来,“大晚上的,提她干什么?晦气!”苏婉被他一吼,
噤了声,但眼中的恐惧并未散去,反而因为周凛的回避而更深了。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而我,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一刻,我知道,第一颗猜疑和恐惧的种子,
已经成功地种下了。它不会立刻发芽,但会在这对貌合神离的男女心中,
悄无声息地扎根、蔓延。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我会利用每一个看似偶然的机会,
在他们之间制造裂痕。我会在周凛单独抱我时,
对着空气含糊地喊出“凛……哥哥……”——那是我们热恋时,我对他独有的亲昵称呼。
我要看他脸上闪过错愕、追忆,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我会在苏婉给我看彩色卡片时,
对着一张大海的图片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恐惧和哭泣,
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个他们试图遗忘的夜晚。我会慢慢来,不着急。
复仇是一道需要文火慢炖的大餐,我要细细品味他们每一步的惊慌失措。
看着周凛勉强安抚着苏婉,
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我刚才所指的那个空无一物的角落时,我在心里冷冷地笑了。
周凛,苏婉,好好享受你们偷来的“幸福”生活吧。你们身边的这个“小公主”,
才是你们噩梦的真正序曲。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我的复仇之路,必将漫长而曲折,
但最终,我会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那场生日宴后,这个家看似恢复了平静,
海面却已暗流汹涌。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那句“童言无忌”的愿望之后,
已经悄然改变了。最明显的是周凛。他看我的眼神里,除了父亲对女儿的宠爱,
更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审视和……恐惧。他抱我的次数变多了,但每次将我搂在怀里时,
他的手臂都带着一种僵硬的克制,仿佛在拥抱一个温暖的幻影,稍一用力就会破碎。
他会长时间地、沉默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像是在我清澈的瞳仁深处,寻找另一个女人的倒影。
有几次,我捕捉到他迅速移开视线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很好。恐惧的种子已经播下,
现在需要的是耐心浇灌,让它生根发芽。苏婉的变化则更为外露。
她对我照顾得愈发“精心”,但这种精心带着一种刻意的表演痕迹。她会在周凛面前,
用夸张的语调夸我“聪明得像个小大人”,然后状似无意地添上一句:“念雪有时候说的话,
真不像个三岁孩子能想到的,怪吓人的。” 她试图用这种方式,
一遍遍在周凛心里强化我的“异常”,想将我那晚的表现定性为“诡异”,
从而让周凛疏远我。可惜,她不懂。对周凛而言,我的“异常”越是与顾明雪关联,
就越像一根扎在他良心如果还有的话上的刺,拔不掉,碰不得,只会越陷越深。
机会在一个周末的下午降临。周凛难得在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财经杂志。
苏婉依偎在他身边,削着苹果,画面温馨得刺眼。我被保姆带着在柔软的地毯上玩积木。
我堆了一座歪歪扭扭的“城堡”,然后拿起一块蓝色的积木,放在“城堡”旁边。我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