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退休金,一分没见着,伺候她吃喝拉撒却是我。小姑子拿着工资卡,皮笑肉不笑。
“嫂子,妈的退休金卡还是我拿着方便。
”我直接把打包好的行李扔到她脚下……01玄关的灯光惨白,
照着小姑子李月那张错愕又转为怨毒的脸。她脚边,是婆婆张翠花住了两年的所有家当,
一个半旧的行李箱和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我打包得整整齐齐,
连她床头那瓶用了半瓶的风湿油都塞了进去。婆婆张翠花,我丈夫李皓的亲妈,
此刻就站在李月身后。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我跟李月起争执时,
用那种哀怨又无助的眼神看着她儿子,寻求庇护。她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被“赶走”的委屈和伤心,反而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平静得令人心悸。“我跟你走。”她对还愣在原地的李月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李月这才反应过来,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拖着行李,扶着她妈,砰地一声摔门而去。
世界瞬间安静了。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两年来的压抑和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来,
几乎将我淹没。这两年,我像个上紧了发条的陀螺。白天在公司做行政主管,
处理着琐碎但不能出错的事务。下班回来,就要一头扎进这个家,
伺候这位体弱多病、沉默寡言的婆婆。她血压高,不能吃咸。她肠胃弱,不能吃硬。
她睡眠浅,晚上一有动静就醒。我为她研究健康食谱,买最软的拖鞋,连走路都踮着脚尖。
可她的退休金卡,一直在小姑子李月手里。李月每个月准时上门,不是来探望,
而是来“取钱”。美其名曰:“妈的钱我存着,将来给她养老看病。”可婆婆的日常开销,
医药费,哪一分不是从我工资卡里划出去的?我成了免费保姆,成了提款机。
而我的丈夫李皓,一个在外人眼里老实本分的程序员,
对此只有一句话:“我妹也是为了妈好,你就多担待点。”我担待了两年。直到今天,
我高烧三十九度,拖着病体给她做完三菜一汤,李月上门,看了一眼桌上的菜,
撇着嘴说:“嫂子,怎么又吃得这么素?我妈都瘦了。”那一刻,我心里的弦,断了。
晚上九点,李皓加班回来,一进门就察觉到不对劲。“我妈呢?”他脱下外套,
随手扔在沙发上,眉头紧锁。我坐在餐桌旁,面前是一杯已经凉透的水。“李月接走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接走了?什么叫接走了?”李皓的音量瞬间拔高,他几步冲到我面前,
双手撑着桌子,俯视着我,眼睛里烧着怒火。“林晚,你又跟我妹吵什么了?
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你把妈弄到哪里去了!”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那张我曾经深爱过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显得无比陌生。我没有解释,也没有争吵,
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反问:“她每个月三千块的退休金在哪?”“我伺候她两年,
七百三十天,你给过我一分钱的护理费吗?”李皓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语塞了。几秒钟的沉默后,他像是被戳到了痛处,
恼羞成怒地挥舞着手臂,开始进行他最擅长的道德绑架。“那是我妈!生我养我的妈!
”“你跟我结婚,嫁进我们李家,孝顺她不是应该的吗?你还算计钱?林晚,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毒!”“恶毒?”我气笑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两年的隐忍,退让,委曲求全,在他眼里,竟然一文不值。
我得到的,只有“恶毒”两个字。我再也控制不住,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哐当——”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李皓被我的举动惊呆了,愣在原地。
我站起身,隔着一地玻璃碎片,冷冷地看着他。“李皓,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的心,
在这一刻,彻底冷了。深夜,我被手机接连不断的震动声吵醒。不是电话,是家族微信群。
那个我被强行拉进去后,就设置了消息免打扰,只在逢年过节发个红包的群,
此刻正以每分钟几十条的速度刷新着。点开一看,我的名字被无数次@。始作俑者,是李月。
她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至少八百字的小作文,字字泣血,句句诛心。她说我如何当着她的面,
辱骂她那可怜的母亲。她说我如何克扣婆婆的伙食,让她饿得面黄肌瘦。
她说我如何在家作威作福,把李皓当牛做马。最后,她说我今天终于撕下伪善的面具,
将一个手无寸铁的病弱老人,在深夜赶出了家门。小作文下面,配图是我家的大门,
和她扶着婆婆,在楼道灯光下显得格外凄凉的背影。一石激起千层浪。
群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瞬间炸开了锅。“天哪!这媳妇也太不是东西了!”“李皓啊,
你可得管管你老婆!这叫虐待老人,要遭天谴的!”“翠花嫂子多老实本分的一个人,
怎么摊上这么个儿媳妇?”一条条语音和文字指责,像雪片一样飞来,密不透风地将我包围。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们唾沫横飞、义愤填膺的样子。身旁的李皓也被手机的持续震动吵醒。
他拿起手机,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他没有问我一句事情的真相,而是直接翻身下床,
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对我说:“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全家人都知道了!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现在,立刻,马上去我妹那,把妈给我接回来!然后跟全家人道歉!”我躺在床上,
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被那些颠倒黑白的信息操控,看着他被所谓的亲情舆论裹挟,
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我心中最后一丝温情,如同被寒风吹过的烛火,
彻底熄灭了。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伸出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我的手机,解锁,
默默地打开了录音功能。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李皓,从今往后,我们之间,
只剩下清算了。02第二天清晨,宿醉般的头痛还未散去,我强撑着起床,准备去公司。
刚走到公司楼下,脚步就顿住了。公司门口,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人群中央,
一条刺眼的红色横幅被拉开,上面的白色大字像一把把尖刀,直刺我的心脏。
“黑心儿媳虐待病婆婆,天理难容!”横幅下,婆婆张翠花坐在轮椅上,被李月推着。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头发凌乱,满脸泪痕,正对着围观的人群,
用一种微弱又颤抖的声音哭诉着。“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吃她一口饭,
来……我连件厚衣服都没带……”“我不是想来闹啊……我是实在没活路了……”她一边说,
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可怜到了极点。李月在一旁,
更是个合格的“扩音器”。她声泪俱下,控诉我的种种“恶行”,声音尖利,
带着一种煽动性的悲愤。“我哥辛辛苦苦赚钱养家,她就这么对我妈!大家评评理,
还有没有王法了!”同事们异样的眼光,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我的身上。我的部门领导,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黑着一张脸,从人群中挤出来,把我叫到一边。“林晚,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悦和警告。“我不管你家里有什么矛盾,立刻处理好!
不要影响公司形象!下午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他们出现在这里!”屈辱,愤怒,
像岩浆一样在我胸口翻滚。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冲上去,撕烂那张横幅,
戳穿她们虚伪的嘴脸。但我没有。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转身,
朝着那对正在卖力表演的母女走去。我没有跟她们对骂,
没有陷入她们预设的、撒泼打滚的泥潭。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110。“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我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有人在我公司门口寻衅滋事,拉横幅,聚众闹事,
严重影响了我司的正常经营秩序。”李月和张翠花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们大概没料到,
我会是这种反应。警察很快就到了。面对穿着制服的警察,张翠花又开始了她的表演,
李月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警察和稀泥的本事一流,听完她们的哭诉,便转头来劝我。
“林女士,家和万事兴嘛。”“老人家也不容易,有什么话回家好好说,别在外面闹,
影响不好。”我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们,任由她们把所有的戏份演足。
直到她们闹够了,声音也哑了,我才缓缓开口,对着警察说:“警察同志,她们说我虐待,
可以去医院验伤,看看有没有外伤,有没有营养不良。”“她们说我不给饭吃,
可以查我的外卖订单和超市买菜记录,看看我每天买的是什么。
”“但她们在我公司门口拉横幅,聚众闹事,这是板上钉钉的违法行为。”我的逻辑清晰,
条理分明,没有一丝情绪化的指责。警察脸上的表情,从不耐烦,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短信。“你是林晚吧?我住你家对门。
你婆婆和你小姑子今天早上来之前,在咱们小区门口的监控底下排练了好久,
你婆婆还笑了场,说这姿势哭起来不好看。我家门口的监控正好拍到了,需要吗?
”我看着那条短信,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随即,一抹冰冷的笑意,在我嘴角勾起。真是,
天助我也。我迅速回复:“需要,非常感谢。视频多少钱?我买。”收起手机,
我抬眼看向还在试图博取同情的婆婆张翠花。她的眼泪还挂在脸上,但眼神深处,
已经有了一丝慌乱。我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直视着她的眼睛,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妈,别哭了。”“我们来算笔账吧。
”03公司门口的闹剧,以婆婆和小姑子被警察口头教育,灰溜溜地离开收场。
我虽然暂时解了围,但这件事在公司内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一整天,
我都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探究和议论。我面不改色地处理工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内心,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婆婆和李月消停了两天。这两天,
李皓没有回来,也没有联系我。我乐得清静,甚至开始享受这久违的一个人的时光。我以为,
事情会暂时告一段落,至少,会给我一点喘息的时间。我错了。第三天晚上,我刚洗完澡,
准备睡觉。门锁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紧接着,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
李皓红着一双眼睛,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冲了进来。他浑身散发着酒气和怒气,
一把抓住我的睡衣衣领,将我抵在墙上。“林晚!你满意了?!”他嘶吼着,
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我妈被你气得住院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一阵尖锐的疼痛和眩晕袭来。我被他推搡着,
挣扎着,肺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你放开!”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
大口地喘着气。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和酒精而涨成猪肝色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彻骨的寒冷。“哪个医院?什么病?”我冷冷地问。李皓显然没料到我如此平静,
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暴躁。“你还管她什么病?你巴不得她死是不是!”他吼着,
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是“高血压犯了,人快不行了”。我没再多问,
拿起外套和车钥匙,跟着他冲出家门。赶到医院,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
我仿佛坠入了一个审判现场。小小的病房里,挤满了李家的各路亲戚。他们或站或坐,
每个人都用一种淬了毒的、杀人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病床上,婆婆张翠花戴着氧气面罩,双眼紧闭,胸口微弱地起伏着,看上去奄奄一息,
仿佛下一秒就要撒手人寰。李月趴在床边,哭得肝肠寸断。看到我进来,
她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尖叫着扑了过来,扬起手就要打我。“你这个***!
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了!”李皓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抱住她,但他的眼神,
比李月更具杀伤力。“林晚!跪下!给我妈道歉!”他指着病床,对我下达了命令。
“给她磕头!求她原谅你!”周围的亲戚们也开始七嘴八舌地附和。“就是!快跪下!
一点孝心都没有!”“把婆婆气成这样,还有脸站着?”我站在人群中央,成了众矢之的,
一个百口莫辩的罪人。我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
看着这场漏洞百出的拙劣表演。我突然笑了。笑声很轻,却像一根针,
刺破了这压抑又滑稽的氛围。所有人都被我的反应弄懵了。我没有跪。
我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我转身,走出病房,径直走向不远处的护士站。我靠在咨询台前,
对着里面那个年轻的小护士,露出了一个得体而温和的微笑。“你好,护士小姐,
麻烦帮我问一下。”我的声音平静而清晰。“302床的张翠花女士,她的主治医生是哪位?
她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严重吗?”小护士大概是被病房里的阵仗吓到了,看了我一眼,
连忙在电脑上查询。她查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神情。“哦,302床啊。
”她抬头看着我,有些不确定地说。“是观察病人,生命体征很平稳啊。
”“就是血压稍微有点高,没什么大事,医生说观察一晚,明天就能出院了。
”04护士站清亮的光线下,小护士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在走廊里荡开清晰的涟漪。病房门口,那些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亲戚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李皓的脸,瞬间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又从猪肝色变成了惨白。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我会用这种最直接、最釜底抽薪的方式,
去戳破他们全家联手上演的这出“病危”大戏。尴尬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刚刚还哭天抢地的李月,此刻也忘了哭,只是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亲戚们一个接一个地找借口溜走了。“哎呀,我想起来家里还炖着汤。
”“那个……我明天还得早起,先走了啊。”不过几分钟,原本拥挤的病房门口,
就只剩下我和李皓、李月,以及病床上那位“奄奄一息”的张翠花。李皓脸上挂不住,
所有的羞愤都转化成了对我的怒火。“林晚!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他在走廊里对我低吼,声音压抑着,却充满了暴戾之气。“你就不能服个软?
给我妈、给我们家留点面子吗?!”“面子?”我看着他,觉得无比可笑。“你的面子,
是你自己挣的,不是我给的。”“当你们一家人合起伙来,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我的时候,你们的面子就已经被自己扔在地上踩了。
”我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最后,李皓恼羞成怒,
指着我的鼻子,说出了那句我等了很久的话。“好!好!林晚,你行!这日子不过了!
”他摔门而去,直接搬去了李月为婆婆租的房子里,与她们母女同住。当晚,
他给我发来了最后通牒,一条冰冷的微信消息。“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
你要是还不知悔改,不把我妈接回家,再登门给我妹道歉,我们就去民政局。”消息的末尾,
是两个鲜红的字:离婚。我看着那两个字,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
没有预想中的痛苦和心碎,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像一个在深海里溺水的人,
终于挣脱了缠在脚踝上的水草,浮上了水面。我没有回复。这三年婚姻,像一场漫长的高烧,
终于要退去了。从那一刻起,我开始为我自己的人生做准备。
我将家里所有的财务文件、资产证明、房产证,都找了出来,分门别类地整理好。
我必须保护好属于我的东西。在整理婆婆从前住的那个房间时,我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婆婆带走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箱子和一个袋子。
但她有一个从不离身的宝贝,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箱,不见了。那个箱子,她从不让人碰,
宝贝得不得了,总说是装了他们老李家的“根”。我回想起她总挂在嘴边的话,
说她乡下的老房子,以后是要留给李皓的,那是他的根,绝对不能卖。一个念头,
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立刻委托了一个做房产中介的朋友,
请他帮忙调查一下婆婆老家那套房产的归属情况。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猫腻。同时,
我联系了那位发给我监控视频的对门邻居。我按照约定,给她转了五千块钱,
买下了那段完整的、婆婆在小区门口“排练哭戏”的视频。邻居大妈是个热心肠,
早就看不惯张翠花一家的做派。收了钱,她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她告诉我,
婆婆在我去上班之后,经常在小区花园里跟别的老太太说我的坏话,颠倒黑白,
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气包。李月几乎每周都来,每次来都不是空手走的,
婆婆总会塞给她一些现金。大妈甚至有一次亲眼看到,李月从婆婆手里拿走厚厚一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