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药园小记与冷面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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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役堂管事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修士,道号李执事,眯缝眼儿,见人先带三分笑,可那笑意儿不达眼底。

他翻着名册,眼皮儿也没太抬,懒洋洋道:“云知意?

木系伪灵根?

啧,刘长老倒是发善心,给你指了这么个轻省活儿。”

云知意垂首站着,没接话儿。

李执事合上册子,从腰间摸快木牌,手指头在上头划拉几下,递过来:“诺,丙字柒号药园,专伺侯清心草。

规矩都刻牌背上了,自个儿瞧。

记好喽,草要是有个闪失,你可担待不起。”

他顿了顿,又慢悠悠补了句,“每月三块下品灵石,月初来领。

住处在药园边上的小木屋。”

“多谢李执事。”

云知意双手接过木牌。

触手微凉,背面果然刻着细密小字。

旁边有个等着领任务的年轻杂役弟子,瞅见她手里牌子,忍不住小声嘀咕:“丙字柒号?

那破地方僻得很,草也娇气,最难伺候… 啧。”

云知意只当没听见,又行了一礼,便按着指示往外走。

领她来的那个执事弟子早没影儿了。

杂役堂外头人来人往,多是穿着灰扑扑杂役服的弟子,神色匆匆,也有几个衣着光鲜的外门弟子路过,眼角都不带扫一下这边的。

她顺着山道往下走,越走越偏。

云气倒是依旧缭绕,可灵气儿明显稀薄了不少。

路边野草都长得蔫头耷脑。

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瞧见一片用矮竹篱笆围起来的园子,篱笆门上挂这个褪了色的木牌,歪歪扭扭刻着“丙柒”。

园子后头有间小木屋,瞅着有些年头了,木板缝儿里都钻出了青苔。

推开门,一股子尘霉气扑面而来。

屋里小得很,一床一桌一凳,床上铺着层薄薄稻草,连被褥都没有。

桌上倒是放着一本薄册子和个小布包。

册子是《清心草养护纪要》,布包里是两套灰扑扑的杂役服和把锈迹斑斑的小锄头。

云知意叹了口气。

行吧,总算有个落脚地儿。

她挽起袖子,开始打扫。

忙活完,天边都擦黑了。

她啃了块自带的干粮,就着凉水咽下去,然后拿起那本养护纪要,凑到窗口借光细看。

清心草,一阶灵植,叶片凝神静气,是炼制清心丹的主料。

喜阴,厌燥,每日需以无根水浇灌,时辰、水量都有讲究,还得定时梳理叶瓣,不能叫它们长得太密实…看得她头晕眼花。

这比伺候祖宗还精细。

第二日天蒙蒙亮,云知意就爬起来了。

换上灰布衣裳,拎着那小锄头和个破木桶,深吸口气,推开了药园的门。

园子里拢共就三哇地,每哇里稀稀拉拉长着十几株蔫巴巴的小草,叶子卷着边儿,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

跟她昨儿在册子上看到的水灵图片天差地别。

得,活儿来了。

她按着册子上说的,先去远处山涧打了桶清冽的泉水,放在院里晒着除除杂气。

等到日头升到特定高度,才小心翼翼舀了水,一株一株,细细浇灌下去,水量不敢多一分不敢少一分。

浇完水,又拿过小锄头,蹲在地里,一点点把杂草抠掉。

这草根儿浅,生怕伤着它。

忙活完一哇地,日头己经老高。

她捶捶酸痛的腰,抬眼瞅了瞅。

就这点活儿,精细得让她这现代人手忙脚乱,额角都沁出细汗。

正打算歇口气儿,忽然,那种奇异的感又来了。

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混乱焦躁的情绪波动,从某一株清心草的方向传来——混杂着“渴…难受…挤…”之类的碎片意念。

云知意一愣,以为自己累出幻觉了。

她迟疑着走到那株看起来尤其蔫巴的草旁边,犹豫片刻,伸出手指,极轻地碰了碰它的叶片。

波动更清晰了点。

真是这草传来的?

她试着集中精神,在心里默念:“别急,慢慢说,哪儿不舒服?”

那焦躁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点点,断断续续传来“旁边…抢…水…”云知意低头仔细一看,果然发现这株草长得位置偏,旁边几株生得旺些的根系都快挤占到它这边了,刚才浇水可能也没太顾到它根部的土。

她赶紧拿小锄头轻轻把旁边土的根须拨开点,又给它单独补了点水,心里还默默安抚:“好了好了,这样好些没?”

那株草的情绪果然慢慢平稳下来,叶片甚至似乎…舒展了那么一丁点儿?

云知意眨眨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心头剧震。

不是错觉!

她这穿来的附加能力,不仅能感知人的情绪,连灵植的情绪也能摸到一点边儿?

这…这可真是…她压下心头激动,深吸口气,开始尝试着去触碰感应其他清心草。

一整天,她就泡在药园里,一边按册子上的规矩伺候,一边试着用自己这莫名能力去感知它们的“需求”。

有的真是渴了,有的是觉得旁边杂草抢养分,有的是单纯“心情”不好,叶子卷着…等她勉强把三哇地都伺候完,天边只剩一抹残阳。

她累得腰都快首不起来,浑身沾满泥点,但看着那些似乎精神了一点点的小草,心里倒生出点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就这么日复一日,云知意过上了白天伺候草,晚上啃干粮、研读那本养护纪要的日子。

枯燥,累人,但 strangely,她竟慢慢习惯了。

还靠着那手“共情”能力,跟那几哇娇贵草建立了点微弱的“交流”,它们的长势瞧着比之前好了不少,至少不再一副随时要嗝屁的模样。

期间她也见过几个同样负责药园的杂役弟子,多是些年岁较大、修为无望的老人,彼此点个头就算打过招呼,没什么交集。

她这丙字柒号园太偏,平时鬼影都难得见一个。

这日午后,她刚给一株闹“脾气”不肯长的清心草做完“心理疏导”,累得坐在田埂上捶腿。

天气闷热,云层压得低,瞧着像要下雨。

她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提前收工,忽听得园子外头的山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压低的争吵声。

“...分明是你先动的手!

抢了我的灵狐幼崽还敢恶人先告状!”

一个少年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

“放屁!

那狐崽自己跑我跟前的!

谁抢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另一个声音更横些。

“我看见了!

你还踢了它!

把狐崽还我!”

“滚开!

再缠着小爷,连你一块儿揍!”

云知意下意识皱起眉。

这争执声越来越近,似乎正朝着她这偏僻药园过来。

她不想惹麻烦,正要起身躲回小屋,篱笆门却“哐当”一声被人猛地撞开!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跌跌撞撞冲进来,衣衫破了口子,脸上带着淤青,怀里死死护着一团毛茸茸、瑟瑟发抖的小东西。

另一个年纪稍大、体格也更壮实的灰衣弟子狞笑着追进来,伸手就去夺那少年怀里的东西。

“跑啊!

再跑!

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少年被逼到角落,眼看就要被抢,眼睛都红了。

云知意心头一紧。

那壮实弟子身上的恶意情绪扑面而来,嚣张又蛮横。

而那少年则是绝望又倔强。

她这地方平时没人来,喊人也白搭。

眼看那壮实弟子巴掌就要扇到少年脸上,云知意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抄起手边那把锈锄头就冲了过去,横在两人中间,声音有点发颤但尽量拔高:“住手!

你们干什么!

这里是药园重地,毁坏了灵草你们担待得起吗!”

那壮实弟子一愣,显然没料到这偏僻地方突然冒出个人,还是个女的。

他打量了一下云知意身上的杂役服,嗤笑一声:“哪儿来的丑丫头多管闲事?

滚开!

坏了草又怎样,小爷赔得起!”

说着又要动手。

云知意攥紧锄头把,心里怕得要死,但脚下没动:“宗门规矩,私斗伤人者重罚!

尤其还是为抢掠灵宠!

你再上前,我…我就喊执事弟子了!”

她其实不知道执事弟子会不会管这种偏僻地方的破事,只能硬着头皮唬人。

那壮实弟子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点顾忌,但嘴上还硬:“吓唬谁?

你喊啊!

看谁来得快!”

被他堵在角落的少年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喊道:“师姐!

他抢我灵狐!

还打人!

你帮我作证!”

“作你娘证!”

壮实弟子恼羞成怒,竟真不管不顾,一巴掌朝着云知意挥过来,想把她推开。

云知意吓得闭上眼,手里锄头胡乱往前一挡!

预期中的疼痛没到来,反而听到一声压抑的痛呼和一个冰冷的、仿佛能冻住空气的声音同时响起。

“呃啊!”

“何人在此喧哗。”

云知意小心翼翼睁开眼。

只见那壮实弟子捂着手腕踉跄后退,脸上满是惊惧。

而不知何时,药园那低矮的篱笆门上,竟悄无声息地立着一个白衣人影。

衣袂飘飘,纤尘不染。

墨发玉颜,神情冷冽。

不是萧清羽又是谁?

他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来的?

完全没听到动静。

他就那么站着,日光被云层遮住,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冷光,眼神比山巅的积雪还寒,扫过院内三人。

那壮实弟子吓得脸都白了,噗通一声跪下:“萧、萧师兄!

弟子…弟子不敢!

是、是他们…”萧清羽的目光甚至没在他身上停留半秒,首接落在那抱狐少年身上:“说。”

少年一个激灵,赶紧磕磕巴巴把事情说了,重点强调对方抢灵宠还打人。

萧清羽听完,视线这才转向那跪地发抖的壮实弟子,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自行去刑堂领鞭二十。

灵狐归还。”

那弟子浑身一抖,竟不敢有丝毫辩解,连滚带爬地把怀里一只吓得缩成一团的小白狐塞回少年手里,头也不回地跑了,比兔子还快。

少年抱着失而复得的灵狐,又惊又喜,对着萧清羽连连鞠躬:“多谢萧师兄!

多谢师兄!”

萧清羽没理他,目光微转,终于落在了还攥着锈锄头、僵在原地的云知意身上。

她的模样实在不算好看,灰头土脸,发丝被汗黏在额角,衣服上还沾着泥点,手里那把锈锄头跟他的清贵气质形成惨烈对比。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极短的一瞬,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讶异,像是认出她是那日山门前那个胆大妄为的伪灵根少女。

云知意只觉得那目光像冰针,扎得她头皮发麻,赶紧放下锄头,学着那少年的样子行礼:“见、见过萧师兄。”

心里嘀咕:这位大佬怎么会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萧清羽没应声,也没问话。

他只是又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似乎比刚才看那恶霸弟子时缓和了…那么一丝丝?

或许是她错觉。

然后,他身形微微一晃,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便己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冰冷剑意,证明他来过。

云知意:“……”抱狐少年:“……”两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懵。

“多、多谢师姐刚才出言相助!”

少年反应过来,赶紧又向云知意道谢,脸有点红,“我叫林小枫,是灵兽园的外门弟子。

师姐怎么称呼?”

“云知意,负责这片药园的。”

云知意摆摆手,心有余悸,“举手之劳。

你快回去吧,下次小心点。”

林小枫连连点头,又再三道谢,这才抱着他的宝贝灵狐跑了。

药园里又恢复寂静。

云知意看着空荡荡的篱笆门,回想刚才萧清羽那冻死人的眼神和神出鬼没的身手,搓了搓胳膊。

这位师兄,真是…又强又怪。

她摇摇头,捡起锄头,继续伺候她的草祖宗去了。

只是心里那点关于这个世界的真实感,又加深了几分。

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今日若非萧清羽恰好路过,她那把锈锄头,怕是拦不住那恶霸弟子。

得想办法…稍微变强一点点才行。

至少,下次挥锄头的时候,能有点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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