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法医,最近接手了一具诡异的女尸。她死于心肌梗塞,但胃里却塞满了黄符纸。
调查发现,死者生前曾频繁拜访一位“风水大师”。那位大师看着我,
第一句话就说:“你身上有股死人的味道。”我冷笑:“我天天接触尸体。”他摇头:“不,
是你养的那只‘东西’,它快要成熟了。”---解剖台上的无影灯,
散发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白光线,将不锈钢台面映照得寒光凛凛,
也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台子正中央那具女尸苍白的皮肤上。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混合的、独有的清冷气味,但这之下,
似乎还隐约纠缠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感。我叫沈越,干法医这行快十年了,
自认神经已经被锤炼得足够坚韧。但眼前这具编号为 MX-07-14 的年轻女尸,
依然让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死亡原因初步判定是急性心肌梗塞,
心脏冠状动脉发现了明确的粥样硬化斑块破裂伴血栓形成,典型的“寡妇制造者”。
一个二十七岁的女性,心脏状况糟糕到这种地步,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但真正让我后颈汗毛微微竖起的,是尸检过程中的另一个发现。当我沿着她胸骨正中线切开,
打开胸腔,暴露出的心脏确实符合心梗特征。可当我例行剖开胃部时,
里面根本不是未消化的食物残渣。是纸。
密密麻麻、被胃酸浸渍得发黄发黑、扭曲成一团的纸。我用镊子小心翼翼地,
几乎是屏着呼吸,将那些湿滑、黏腻的纸团一点一点夹出来,摊在旁边的解剖盘里。灯光下,
能勉强辨认出纸上用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颜料画着一些扭曲的图案和符号——是符纸。
大量的、根本不该出现在人体消化道的黄符纸。她的胃,几乎被这些符纸塞满了。
“***邪门……”旁边的助手小王戴着口罩,闷声嘟囔了一句,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些符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因为恶心,
而是因为一种源自职业本能和某种模糊直觉混合而成的寒意。一个年轻女人,
为什么会吞食这么多符纸?是某种极端迷信行为,还是……被迫的?后续的调查,
线索很快指向了一个地方和一个名字。死者林晓月的亲友反映,
她生前最近几个月变得有些神神叨叨,总是说自己运气不好,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经人介绍,频繁前往市郊一个叫“清心居”的地方,拜访一位名叫赵半仙的风水大师。
“清心居”坐落在城市边缘一片待拆迁的老旧街区里,门脸不大,
灰扑扑的木制招牌上字迹都有些斑驳。推开那扇沉重的、漆皮脱落的木门,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线香、陈旧木材和某种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
室内的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摇曳着豆大的火苗,
将墙壁上悬挂着的各种神佛画像、八卦镜和形制古怪的幡幢映照得影影绰绰。
那个叫赵半仙的男人,就盘腿坐在屋子最深处的一个蒲团上。他大约五十来岁,干瘦,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蓝色道袍,眼睛细长,看人的时候,
瞳孔里像是藏着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任何波澜。他并没有看我出示的证件,
目光直接越过,盯在我脸上。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某种不知来源的、极轻微的嘶嘶声,
像是毒蛇在吐信。然后,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朽木:“你身上,
”他顿了顿,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有股味道。”我皱眉,
职业性地反感这种装神弄鬼的开场白,冷笑着回应:“我天天跟尸体打交道,
有死人的味道不奇怪。”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动作僵硬得不像活人。
他的目光锐利得像针,死死钉着我的眉心。“不。”他强调,
那个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阴冷,“不是你沾上的。是你养的……那只‘东西’。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那嘶哑的声线仿佛直接钻进我的耳膜深处:“它快要……成熟了。”一瞬间,
我感觉像是有一桶冰水顺着脊椎浇了下去,四肢百骸都僵住了。周围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
昏暗光线里那些神佛画像的眼睛,仿佛都在这一刻齐刷刷地转向我。
不是因为恐惧他的话语内容本身——那太荒谬了——而是因为,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个刹那,
我左侧的肋骨下方,那个从我记事起就存在的、暗红色的、形似一只闭合眼睛的胎记,
猛地传来一阵极其短暂、却又无比清晰的灼痛感。像是有根烧红的针,在里面轻轻刺了一下。
我猛地绷紧了身体,右手下意识地就要按向那个位置,硬生生在半途停住。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鼓,撞击着耳膜。我死死盯着赵半仙那张隐藏在阴影里的脸,
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故弄玄虚的破绽。但我只看到一片深潭般的沉寂,以及那沉寂之下,
某种令人极度不安的了然。“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带着执法者应有的严厉和质疑,“我是来调查林晓月死亡案的。据我们了解,
她生前多次来找过你。关于她胃里的那些符纸,你最好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半仙听了,脸上没有任何被质问的惊慌,反而扯动嘴角,
露出一丝极其古怪、近乎怜悯的笑意。他不接我的话茬,只是自顾自地低语,
目光飘向那些摇曳的烛火,
仿佛在跟某个看不见的存在交流:“时候到了……它醒了……要进食了……”“进食?
”我捕捉到这个危险的词,心头一凛,“什么意思?林晓月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突然转回头,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混合着一种狂热和冰冷的诡异神色。
“关系?是她命数到了,成了第一批‘饲料’而已。她只是开始……你,才是关键。
”他伸出干枯的手指,遥遥指向我的胸口,那个胎记的位置,“你感觉到的,不是吗?
它在动……它在看着呢……”又是一下清晰的悸动,从左肋下传来,
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内里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蠕动的错觉。我的呼吸骤然急促了几分,
额角有细密的冷汗渗出。这绝不仅仅是心理暗示!这种生理上的反应真实得可怕。
我强撑着几乎要失控的表情,厉声道:“赵半仙!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
配合调查是你的义务!”他却像是完全没听到我的警告,缓缓闭上了眼睛,
重新变成了那尊泥塑木雕,只有嘴唇无声地嗫嚅着,仿佛在念诵着什么古老的咒文。
昏暗的香堂里,那股诡异的甜腻气味似乎更重了,缠绕在鼻端,带着一种腐朽的生机。
我知道,再待下去也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这个赵半仙,
要么是个手段高超、深谙心理控制的骗子,要么……我强迫自己打断那个荒谬的念头。
我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快步走出了“清心居”。推开木门的瞬间,
外面嘈杂的市声和刺眼的阳光一同涌来,却丝毫没能驱散我周身的寒意。坐进车里,
我重重地关上车门,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没有立刻发动汽车,而是猛地掀开了自己左腹侧的衣服。低头看去。
那个暗红色的、眼睛形状的胎记,静静地匍匐在皮肤上,和过去二十多年一样,
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变化。可是,刚才那两下清晰的悸动和灼痛,绝不是幻觉。我抬起头,
看向后视镜。镜子里,我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惊疑不定。
赵半仙那沙哑的声音,
不散地回荡——“……你养的那只‘东西’……”“……它快要成熟了……”我是一名法医,
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信奉的是证据和逻辑。可此刻,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恐惧,
正像藤蔓一样,顺着我的脊椎,一点点缠绕上来,越缠越紧。回到冰冷的解剖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