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魔尊风衍被宿敌设计,修为尽废,坠落凡尘。他伪装成失忆散修,
被善良小医仙白露所救,日日被迫喝苦药、听唠叨。他表面顺从,暗中筹谋复仇,
却发现这凡间女子总能用奇怪方式化解他的杀招。直到仇敌杀上门,
风衍准备同归于尽时——白露叹气摘下发簪:“本想以凡人身份相处,换来的却是追杀。
”发簪落地,万丈仙光中她轻笑:“介绍一下,我才是真正的仙界第一战力。
”风衍看着那张与自己早逝白月光七分相似的脸:“你…究竟是谁?
”---第一章 残星坠野极北魔渊,万仞绝壁之上,
往日魔气滔天的魔宫此刻已化作一片断壁残垣。冲天的火光与各色法宝毫光交织,
将晦暗的天幕撕裂,喊杀声、兵刃碰撞声、临死前的哀嚎声汇聚成一片死亡的喧嚣。
风衍半跪在崩塌大半的殿前广场中央,玄色的魔尊袍服破碎不堪,沾满了暗沉的血污与尘土。
他一手拄着伴随自己征战千年的本命魔兵“陨星”,剑身裂纹遍布,灵光黯淡,
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胸口,指缝间不断有蕴含着毁灭气息的紫黑色魔血渗出。他抬起头,
染血的发丝黏在额角,
露出一双昔日睥睨六合、此刻却燃烧着无尽怒火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的暗金色眼眸。
视线尽头,三道散发着浩瀚仙光的身影悬浮半空,呈品字形将他牢牢锁定。为首的,
正是他曾经的至交,如今的生死大敌——仙帝云澜。云澜周身仙气缭绕,面容俊朗依旧,
只是那双总是蕴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与毫不掩饰的杀意。“风衍,
交出‘混沌源核’,念在昔日情分,本帝或可留你一缕残魂转世。”云澜的声音平和,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遍整个战场。风衍嗤笑一声,鲜血顺着嘴角淌下,
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屈的桀骜:“情分?云澜,收起你这副令人作呕的伪善面孔!
设计诱我深入归墟,联合佛国秃驴、妖域老鬼布下这‘三才戮神阵’……好大的手笔!
就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传说之物?”他猛地挺直脊背,
尽管这个动作让他五脏六腑如同移位般剧痛,周身残余的魔力却再次沸腾起来,
形成一圈暗红色的光环:“想要?自己来拿!”“冥顽不灵!”云澜身侧,
一名手持金刚杵的罗汉怒目圆睁,声如洪钟。另一名周身妖气弥漫,
身影模糊不定的妖尊则发出一声尖利的怪笑。没有再多废话,三大绝世强者同时出手。
仙帝的法则神链、罗汉的降魔佛光、妖尊的噬魂妖风,化作三道毁天灭地的洪流,撕裂空间,
朝着中心的风衍碾压而下。“轰——!!!”无法形容的爆炸光芒吞噬了一切。
风衍拼尽最后的力量,引爆了本命魔兵“陨星”,同时逆转毕生修为,
施展了禁忌秘法“焚星诀”。恐怖的能量风暴以他为中心向外席卷,
将残余的魔宫建筑彻底夷为平地,连带着外围的仙、佛、妖三方人马也损失惨重。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瞬,风衍只看到云澜那惊怒交加的脸在能量风暴中扭曲,
似乎没能找到他想得到的东西,随即,
一股无法抗拒的撕扯力作用在他的残魂与破败的肉身上,将他拖入了无边的空间乱流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是永恒。剧烈的疼痛将风衍从混沌中拉扯出来。
他发现自己正从高空中急速坠落,耳边是呼啸的狂风。下方,是连绵起伏、郁郁葱葱的山峦,
浓郁的灵气中夹杂着凡尘的浊气。这里是……人间界?他试图调动一丝魔力稳住身形,
却发现体内经脉寸断,丹田气海枯竭如沙漠,那曾经足以撼动星河的磅礴力量,
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深入骨髓灵魂的虚弱与剧痛。连最简单的御空术法都无法施展。
“云!澜!”他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恨意滔天。但现实容不得他多想,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砸向下方一片茂密的山林。就在这时,
眼角余光瞥见下方山林间似乎有一抹淡淡的、与周围自然灵气格格不入的柔和白光一闪而过。
那白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他沸腾的杀意和绝望都为之一缓。紧接着,
他感觉自己下坠的势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量托了一下,虽然未能完全抵消,
却大大减缓了冲击。“砰!”沉重的撞击声响起,林鸟惊飞。风衍的身体砸断了几根树枝,
最终重重摔落在铺满落叶的松软地面上,彻底失去了意识。在他最后模糊的感知里,
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雅的草药香气,以及一个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
……第二章 凡间小医仙再次恢复意识时,风衍首先感受到的是浑身无处不在的剧痛,
尤其是胸口和四肢百骸,仿佛被碾碎后又勉强拼接起来。紧接着,
一股难以形容的、极端苦涩的液体正被小心翼翼地渡入他的口中。本能地,他想抗拒,
想将这不知名的东西吐出去。身为魔尊,他早已辟谷千年,寻常灵丹妙药都难入他眼,
何况是这等凡俗之物?然而,他那残破的身体却背叛了他的意志。
干涸的经脉和枯竭的细胞如同久旱逢甘霖,
贪婪地吸收着那液体中蕴含的微弱却精纯的生机之力。这力量虽然弱小,却异常温和,
缓缓流淌过断裂的经脉,带来一丝丝清凉的慰藉。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了半晌才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凑得极近的少女的脸庞。
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肌肤胜雪,眉眼清澈如山间溪泉,带着一股不染尘埃的纯净。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挽起,
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更添了几分柔美。此刻,她正端着一个粗陶药碗,一手拿着一个小木勺,
小心翼翼地吹凉了碗里黑乎乎的汤汁,准备再喂他一勺。见他醒来,少女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惊喜的笑容,那笑容温暖而真挚,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呀!
你醒啦?”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玉珠落盘,“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特别疼吗?
”风衍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依旧残留着几分暗金底色、却因虚弱而显得有些迷蒙的眼睛,
冷冷地审视着她。魔尊的直觉告诉他,这女子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
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但……他坠落时的那个缓冲,是错觉吗?见他不说话,
少女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我叫白露,是山下白家村的医女。三天前上山采药,
发现你浑身是血地躺在树林里,可吓死我了!你伤得好重啊,骨头断了好多根,
内腑也有损伤,能活下来真是奇迹!”她说着,又将一勺药汁递到他唇边,“来,
先把这碗‘生机汤’喝了,对你的伤势有好处。虽然苦了点,但效果很好的,
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方子。”风衍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生机汤?
这等连品阶都算不上的凡俗药汤,放在以往,他连看一眼都嫌浪费神识。
但此刻……他感受着体内那丝因药力而略微稳固的生机,沉默地张开了嘴。
极致的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开,让他几乎想要作呕。但他强行忍住了,面不改色地将药汁咽下。
成王败寇,虎落平阳,这点屈辱,他必须忍受。白露见他配合,笑得更开心了,
一边喂药一边絮絮叨叨:“你叫什么名字呀?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是遇到山贼了吗?还是从悬崖上摔下来了?”风衍闭上眼,屏蔽了她的噪音。名字?来历?
他怎么可能告诉一个凡人。他在快速评估着自己的处境。修为尽废,仇敌未知,
当务之急是稳住伤势,至少先恢复行动能力,再图后计。这个叫白露的医女,
或许可以暂时利用。于是,当白露喂完药,收拾碗勺时,风衍缓缓睁开眼,
用一种刻意营造出的、带着几分茫然与虚弱的语气低声道:“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白露睁大了眼睛。“嗯。”风衍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空洞,
“只记得……好像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之前的事情,都很模糊。
”他模仿着凡间话本里对那些失忆者的描述。白露脸上顿时露出了浓浓的同情之色:“天哪,
你一定是摔到头了,导致了离魂之症失忆。”她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没关系,
想不起来就别勉强了。你先安心在这里养伤,等身体好了,说不定慢慢就想起来了。
这里就我一个人住,很安静的,适合养病。”就这样,昔日叱咤风云的魔尊风衍,
以“失忆散修”的身份,在这间位于山腰、简陋却整洁的茅草屋里住了下来。
白露确实是个称职的医女,每日为他换药、煎药,照顾得无微不至。但这对风衍来说,
无异于另一种折磨。每日雷打不动的苦药汤,味道千奇百怪,一种比一种难以入口。
白露还总在一旁监督,用那双纯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直到他一滴不剩地喝完才满意。
不仅如此,她还极其唠叨。“阿衍她给他取的名字,今天天气好,
要多晒太阳才能骨头长得快。”“阿衍,吃饭要细嚼慢咽,你以前是不是总不注意饮食?
”“阿衍,你夜里总是不安稳,是做噩梦了吗?要不要我点一支安神香?
”“阿衍……”风衍表面上一一应下,甚至偶尔会挤出一个僵硬的、算是感激的笑容,
内心却早已杀意沸腾。若非形势比人强,他一根手指就能让这个聒噪的凡人女子灰飞烟灭。
但与此同时,他也在暗中尝试各种方法恢复。他尝试引动天地魔气,
却发现人间界的灵气与魔气相冲,他这残破之身根本无法有效转化。
他试图运转记忆中那些不需太多灵力基础的炼体法门,
却发现每次刚一调动微乎其微的气血之力,胸口那被云澜留下的法则之伤就会骤然爆发,
疼得他几乎晕厥。几次尝试失败后,风衍不得不接受现实,常规的修炼之路暂时行不通。
他必须另辟蹊径。他开始将目光投向白露采回来的那些草药,以及她药柜里那些瓶瓶罐罐。
或许,可以借助药力,炼制一些霸道的丹药,强行冲击瓶颈?尽管风险极大,
很可能伤上加伤,甚至直接殒命,但总好过在这里当一个废人,
日日忍受这凡人的“恩惠”与唠叨。一个深夜,确认白露已经在她隔壁的小屋熟睡后,
风衍悄无声息地起身。凭借强大的神魂本质和对能量敏锐的感知,
他避开了地上可能会发出声响的杂物,如同幽灵般摸到了外间的药房。月光透过窗棂,
洒在那些晾晒的草药和排列整齐的药柜上。风衍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过,
心中迅速计算着药性配伍。他需要的几味主药,药性都极为猛烈,甚至带有毒性,
寻常医者绝不敢轻易使用。很快,
蚀骨草”、“赤炎花”、“断肠藤”……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个装着蚀骨草的罐子时,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带着睡意、软糯迷糊的声音:“阿衍?你饿了吗?
灶房里还有晚上剩的馍馍……”风衍身体猛地一僵,瞬间收敛了所有气息,
手指不着痕迹地转向旁边一罐无害的甘草。他转过身,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窘迫和茫然:“我……有点口渴,想找点水喝。”白露揉着眼睛,
提着一盏小小的油灯站在门口,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边的甘草罐子,
噗嗤一声笑了:“口渴你摸甘草做什么?那个不能解渴的,越吃越干。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她转身去倒水,风衍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阴沉。是巧合吗?
类似的“巧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断上演。他暗中收集带有阴煞之气的“地阴石”,
试图布置一个小型的“聚煞阵”滋养魔魂,
第二天白露就会“恰好”需要在那片区域开垦一小块药田,
翻土时将他埋下的石头全都刨了出来,还嘀咕着这些石头碍事,影响她种的“向阳菊”生长。
他试图引动夜晚的月华之精,这力量相对中正,或许能温和修复部分经脉。
结果白露就会抱着一床被子出来,说夜里寒凉,非要给他加盖一层,
还“不小心”打翻了他悄悄放在窗外承接月露的碗。
他甚至在林中尝试刻画一个极其微小的、用以沟通九幽、汲取一丝本源魔气的禁忌符文。
符文刚完成一半,白露就提着小药锄出现,说是追一只罕见的药蝶到了这里,
一脚踩在了未完成的符文上,还好奇地问他在画什么好看的图案。一次又一次,
风衍的计划总是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被破坏。他看向白露的眼神越来越深。这个凡人女子,
真的只是运气好?还是……她看出了什么,在故意阻挠?可无论他如何试探,
甚至偶尔故意流露出的一丝戾气,白露都仿佛毫无所觉,
依旧用那种纯净的、带着关切的眼神看着他,每日雷打不动地送上苦药和唠叨。
风衍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比他面对云澜的背叛和围攻时,
更加让他憋闷和……烦躁。第三章 暗流与微光时光如水,悄然流逝。
风衍在白露这小茅屋里,一住便是两月有余。在那些苦得令人发指的药汤持续灌溉下,
加上他自身强大的肉身根基,他表面的伤势总算好了七七八八,至少行动已无大碍。
断裂的骨骼基本愈合,破损的内腑也不再时时作痛,只是胸口那法则之伤,
依旧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禁锢着他绝大部分的力量,让他空有魔尊的神魂与见识,
却只能发挥出比普通凡人武者强不了多少的实力。这两个多月,
是他漫长生命中从未有过的“体验”。每日与草药、唠叨为伴,听着山林间的鸟鸣风声,
看着白露不是在山坡上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就是在灯下仔细分拣、处理药材。
她的生活简单到近乎枯燥,脸上却总是带着满足而平和的笑容。这种平静,
对于习惯了杀戮、争斗、算计的风衍来说,起初是难以忍受的折磨,但久而久之,
竟也让他产生了一丝诡异的……习惯?甚至偶尔,在看着白露对着那些草药轻声细语,
或者因为救活了一只受伤的小兔而雀跃时,他内心深处某个冰封的角落,会微微松动一下。
但他很快便会将这丝异样情绪掐灭。他是风衍,是统御魔渊、令仙界震颤的魔尊!
他的目标是恢复力量,杀回仙界,向云澜复仇!凡尘的温情,不过是镜花水月,
是阻碍他前进的绊脚石。只是,复仇之路遥遥无期。
他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在目前条件下可能有效的方法,却无一例外地被各种“意外”打断。
他几乎可以确定,白露身上一定有问题。但无论他如何观察,
甚至动用残存的神魂之力进行最细致的探查,
都无法从她身上发现任何灵力、妖气或者魔气的痕迹。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女子。
这让他更加烦躁。难道真的只是运气?天道都在眷顾这个傻乎乎的小医仙,跟他作对?
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白露在院子的石臼里捣着草药,哼着不成调的乡野小曲。
风衍坐在屋檐下的矮凳上,看似闭目养神,
实则在心中反复推演着一种极其凶险的秘术——燃魂祭。此法以燃烧部分神魂为代价,
可短暂爆发出远超自身境界的力量,用以冲击瓶颈或对敌,但后遗症极大,轻则神魂受损,
重则直接魂飞魄散。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打破僵局的方法。尽管成功率低得可怜,
但他别无选择。就在他心神沉浸于秘术推演,周身气息不自觉地泄露出丝丝冰寒与决绝之时,
捣药声停下了。白露放下石杵,走到他面前,歪着头看他,
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担忧:“阿衍,你最近总是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在努力回想以前的事情吗?”风衍睁开眼,对上她那不掺一丝杂质的目光,
心中的戾气莫名地被冲淡了几分。他移开视线,淡淡道:“没有。”“别太勉强自己。
”白露在他身边的门槛上坐下,双手托着腮,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声音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