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跑车停在摊前,一个浑身潮牌的男人踹开我的“暂停营业”牌,指着供桌上的肉串。
“喂,婆娘,那串腰子给我,再来两箱啤酒!饿死老子了!”眼见时候还早,就给他们烤上了。
“那不是有现成的吗?!拿过来!”男人指了指供桌上我刚烤好的烤串。
“不好意思,先生,那是预定的。”
一个酒瓶子甩了过来,碎渣划破我的脸。
“我说我要!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沉住气:“这是其他客......”我话没说完,男人一把将我踢翻在地。
“一个卖破烧烤的,敢忤逆我?我一句话,让你全家在江城无处安身。”
他身边的女人叫嚣:“知道他是谁吗?江城地产大鳄的独子,陆燃!整个江城都是他家的!”他家是开发了这条街,可他不知道,这条街真正的“业主”,几百年来都没换过。
今晚,正是收租的日子。
......我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脚印。
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脏。
我指了指旁边烧得正旺的炭火。
“陆先生是吧,那份真动不了。”
“你要是饿了,我立刻给你烤新的,用最好的料,算我请你的。”
陆燃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嘴角咧到一个夸张的弧度。
“请我?你配吗?”他身边那个叫乔薇的女人,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满是厌恶,捏着鼻子,仿佛多闻一秒这里的空气都会中毒。
“阿燃,别跟这种下等人废话了,一个卖烤串的,耽误我们时间。”
“直接拿了走人,她还能报警抓你不成?”陆燃一听,深以为然,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张铺着黄布的供桌。
他伸手就要去抓那盘烤得外焦里嫩,还冒着热气的烤羊排。
那不是普通的羊排。
是我用师父给的秘方,加入了七种特殊的香料,浸泡了整整七七四十九个小时的祭品。
是给这条街的“老住户”们,一年一度的“租金”。
我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他面前。
“别碰。”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夜市背景音里,清晰得诡异。
陆燃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缓缓转过头,那双因为纵欲过度而显得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被冒犯的怒火和不耐烦。
“***的,活腻了?”他另一只手猛地挥过来,想把我推开。
我侧身躲过,他扑了个空,差点撞到供桌。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他不再去拿烤串,而是转身面对我,脸上带着残忍的狞笑。
“行啊,有两下子。”
“骨头挺硬,就是不知道你这身贱骨头,能有多硬。”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纯金的打火机,在手里“咔哒”“咔哒”地把玩着。
“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这破摊子,正好给我烧了助助兴。”
火苗在他指尖跳跃,映着他那张扭曲的脸。
乔薇在一旁兴奋地尖叫,已经打开了手机直播。
“家人们,现场直播!太子爷微服私访,怒烧黑心小摊贩!大家火箭刷起来!”我看着她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再看看地上被陆燃踢翻的啤酒瓶,心里的火气彻底压不住了。
“我再说一遍,桌上的东西,你们不能动。”
“现在滚,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燃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你吓唬谁呢?你算个什么东西?”他收起打火机,一步步向我逼近。
“给你个机会。”
“跪下,把你刚才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吃回去。”
“再把地上这堆垃圾,亲口舔干净。”
“不然,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江城的天。”
他身后的几个朋友也围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冷冷地看着他。
看来,道理是讲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