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不是肌肤割裂的痛，是骨头被碾碎、魂魄被撕扯的痛。
沈清辞猛地睁开眼，雕花木床的流苏在眼前晃得发花。
她下意识摸向脖颈——那里光洁一片，没有狰狞的血口，没有柳如烟凑在她耳边轻笑时，那淬了毒的冰凉指尖划过的触感。
“小姐！
您终于醒了！”
贴身丫鬟春桃端着水盆进来，见她睁眼，喜极而泣，“今日是三月初三赏花宴啊！
您再不起，夫人又要罚您抄《女诫》一百遍了！”
三月初三……赏花宴……沈清辞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
她回来了。
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她被柳如烟设计落水、名声尽毁，被父亲斥责禁足三个月，而萧景琰和柳如烟在锦鲤池边“英雄救美”、情根深种的那一天。
前世的她，是沈府嫡女，骄纵跋扈，痴恋太子萧景琰，为了他与庶妹柳如烟撕破脸，却不知柳如烟早己和萧景琰暗通款曲。
首到她撞破两人在假山后私会，柳如烟反手将“私藏禁物、意图谋害庶妹”的脏水泼到她身上，萧景琰竟信了。
他亲手将她打入天牢，沈家满门受牵连，父亲被削职流放，母亲留下的嫁妆被柳家吞并。
最后，她被柳如烟亲手灌下毒酒，扔进乱葬岗，连尸骨都被野狗啃噬……临死前，柳如烟趴在她耳边，笑得花枝乱颤：“姐姐，你的嫡女身份，你的太子妃之位，还有你和你那死鬼娘留下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父亲的流放，也是太子殿下‘默许’的呢。”
默许……原来如此。
沈清辞猛地坐起身，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看向铜镜，镜中的少女面色苍白，眼底却翻涌着骇人的恨意，像淬了冰的寒星。
“小姐，您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
春桃放下水盆，担忧地看着她。
“无事。”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声音冷得像冰，“春桃，把我妆奁里那支‘并蒂莲’步摇取来。”
“‘并蒂莲’？”
春桃愣住，那是沈清辞生母留下的遗物，从不轻易示人，“小姐，那是您……我知道。”
沈清辞打断她，目光落在铜镜边缘，“去取。
再去库房，找一小罐西域进贡的‘凝神香’。”
凝神香，原书里柳如烟就是靠它在赏花宴上吸引了萧景琰的注意。
这一世，她要让这香，用在自己身上。
春桃虽不解，但还是依言去取。
沈清辞看着镜中自己苍白却倔强的脸，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柳如烟，萧景琰，你们欠我的，欠沈家的，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还。”
“小姐，您要‘并蒂莲’做什么？”
春桃捧着步摇回来，那珍珠缀成的莲花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这步摇太贵重了……贵重？”
沈清辞接过步摇，指尖抚过冰凉的珍珠，“很快，它就会有更大的用处——比如，把萧景琰引到我身边来。”
她拿起凝神香，小心地将香粉撒在步摇的莲瓣凹槽里，又用帕子轻轻盖住，不让香气散出来。
这香霸道浓烈，能瞬间勾起男人的占有欲，萧景琰素来自负，最吃这种“意外吸引”的调调。
“小姐，您……”春桃看着她眼中决绝的光，忽然有些害怕——这还是那个骄纵却单纯的二小姐吗？
“去备水。”
沈清辞将步摇插在发髻一侧露出一角，“明日，定要让柳如烟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夜深人静，沈清辞避开耳目，独自来到沈府密道。
暗卫凌风早己等在那里，一身玄衣，面无表情，像尊沉默的雕塑。
“小姐。”
他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如夜，“太子党羽己在府外活动，柳如烟的丫鬟青禾今日去了库房，说是要取些安神香。”
沈清辞冷笑一声。
果然，柳如烟按捺不住了。
“青禾的动静，盯紧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明日九曲桥畔，柳如烟落水时，你去‘恰好’路过，把这个交给她的丫鬟。”
瓷瓶里是沈清辞特制的“痒痒粉”，无色无味，沾到身上就会奇痒无比，届时柳如烟在萧景琰面前失态，便是第一步。
“是。”
凌风接过瓷瓶，动作利落无声。
“还有一件事。”
沈清辞忽然叫住他，看着月光下他冷峻的侧脸，“若明日……有人想‘英雄救美’，记得让他‘恰好’看到我鬓边这支‘并蒂莲’。”
凌风顿住，抬眸看向她发髻上那抹若隐若现的珍珠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明白。”
沈清辞看着他消失在密道尽头，握紧手中的步摇。
冰凉的珍珠硌着掌心，像在提醒她前世的痛。
她抬起手，对着月光，轻轻摩挲着那朵“莲花”。
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像极了你那夜流的泪——可惜啊柳如烟小姐的心，比石头还硬呢……或许，萧景琰也该看看，他心心念念的“柔弱小白花”，究竟是何等模样。
“小姐，夜深了，该歇息吧……”春桃打着哈欠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食盒，“这是厨房新做的杏仁酪，您尝尝？”
沈清辞接过食盒，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忽然轻声道：“春桃，你说……人是不是真的有来生？”
春桃一愣：“小姐，您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
沈清辞舀起一勺杏仁酪，冰凉的甜滑入喉咙，却暖不了那颗早己被恨意浸透的心，“只是觉得，若真有来生，我定要离这对狗男女远一点。”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春桃，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可惜啊……老天让我重活一世，不是为了躲，而是为了……杀回去。”
春桃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言。
沈清辞将最后一口杏仁酪喝完，放下玉碗，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夜风带着凉意吹进来，吹动她鬓边的“并蒂莲”步摇，那凝神香的气息，在夜色中悄然弥漫开来。
远处，似乎传来几声虫鸣，又像是……有人在黑暗中注视着这座府邸。
沈清辞眯起眼，看向王府的方向。
萧玦……那个书中最大的反派，连父亲都忌惮三分的摄政王。
前世她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可这一世，他们的命运，似乎早己缠绕在一起。
他会是她复仇路上的助力，还是……另一个深渊？
沈清辞轻轻抚摸着步摇，指尖划过那枚被凝神香熏过的莲花凹槽，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不管是谁……这一世，她都不会再任人宰割。
明日，赏花宴。
柳如烟，萧景琰，我们该好好“叙叙旧”了。
而那支“并蒂莲”，会是这场棋局的第一颗棋子。
只是不知，当萧景琰看到这朵“并蒂莲”时，会不会想起，前世他亲手将她挫骨扬灰的那个夜晚？
不是肌肤割裂的痛，是骨头被碾碎、魂魄被撕扯的痛。
沈清辞猛地睁开眼，雕花木床的流苏在眼前晃得发花。
她下意识摸向脖颈——那里光洁一片，没有狰狞的血口，没有柳如烟凑在她耳边轻笑时，那淬了毒的冰凉指尖划过的触感。
“小姐！
您终于醒了！”
贴身丫鬟春桃端着水盆进来，见她睁眼，喜极而泣，“今日是三月初三赏花宴啊！
您再不起，夫人又要罚您抄《女诫》一百遍了！”
三月初三……赏花宴……沈清辞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
她回来了。
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她被柳如烟设计落水、名声尽毁，被父亲斥责禁足三个月，而萧景琰和柳如烟在锦鲤池边“英雄救美”、情根深种的那一天。
前世的她，是沈府嫡女，骄纵跋扈，痴恋太子萧景琰，为了他与庶妹柳如烟撕破脸，却不知柳如烟早己和萧景琰暗通款曲。
首到她撞破两人在假山后私会，柳如烟反手将“私藏禁物、意图谋害庶妹”的脏水泼到她身上，萧景琰竟信了。
他亲手将她打入天牢，沈家满门受牵连，父亲被削职流放，母亲留下的嫁妆被柳家吞并。
最后，她被柳如烟亲手灌下毒酒，扔进乱葬岗，连尸骨都被野狗啃噬……临死前，柳如烟趴在她耳边，笑得花枝乱颤：“姐姐，你的嫡女身份，你的太子妃之位，还有你和你那死鬼娘留下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父亲的流放，也是太子殿下‘默许’的呢。”
默许……原来如此。
沈清辞猛地坐起身，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看向铜镜，镜中的少女面色苍白，眼底却翻涌着骇人的恨意，像淬了冰的寒星。
“小姐，您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
春桃放下水盆，担忧地看着她。
“无事。”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声音冷得像冰，“春桃，把我妆奁里那支‘并蒂莲’步摇取来。”
“‘并蒂莲’？”
春桃愣住，那是沈清辞生母留下的遗物，从不轻易示人，“小姐，那是您……我知道。”
沈清辞打断她，目光落在铜镜边缘，“去取。
再去库房，找一小罐西域进贡的‘凝神香’。”
凝神香，原书里柳如烟就是靠它在赏花宴上吸引了萧景琰的注意。
这一世，她要让这香，用在自己身上。
春桃虽不解，但还是依言去取。
沈清辞看着镜中自己苍白却倔强的脸，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柳如烟，萧景琰，你们欠我的，欠沈家的，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还。”
“小姐，您要‘并蒂莲’做什么？”
春桃捧着步摇回来，那珍珠缀成的莲花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这步摇太贵重了……贵重？”
沈清辞接过步摇，指尖抚过冰凉的珍珠，“很快，它就会有更大的用处——比如，把萧景琰引到我身边来。”
她拿起凝神香，小心地将香粉撒在步摇的莲瓣凹槽里，又用帕子轻轻盖住，不让香气散出来。
这香霸道浓烈，能瞬间勾起男人的占有欲，萧景琰素来自负，最吃这种“意外吸引”的调调。
“小姐，您……”春桃看着她眼中决绝的光，忽然有些害怕——这还是那个骄纵却单纯的二小姐吗？
“去备水。”
沈清辞将步摇插在发髻一侧露出一角，“明日，定要让柳如烟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夜深人静，沈清辞避开耳目，独自来到沈府密道。
暗卫凌风早己等在那里，一身玄衣，面无表情，像尊沉默的雕塑。
“小姐。”
他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如夜，“太子党羽己在府外活动，柳如烟的丫鬟青禾今日去了库房，说是要取些安神香。”
沈清辞冷笑一声。
果然，柳如烟按捺不住了。
“青禾的动静，盯紧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明日九曲桥畔，柳如烟落水时，你去‘恰好’路过，把这个交给她的丫鬟。”
瓷瓶里是沈清辞特制的“痒痒粉”，无色无味，沾到身上就会奇痒无比，届时柳如烟在萧景琰面前失态，便是第一步。
“是。”
凌风接过瓷瓶，动作利落无声。
“还有一件事。”
沈清辞忽然叫住他，看着月光下他冷峻的侧脸，“若明日……有人想‘英雄救美’，记得让他‘恰好’看到我鬓边这支‘并蒂莲’。”
凌风顿住，抬眸看向她发髻上那抹若隐若现的珍珠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明白。”
沈清辞看着他消失在密道尽头，握紧手中的步摇。
冰凉的珍珠硌着掌心，像在提醒她前世的痛。
她抬起手，对着月光，轻轻摩挲着那朵“莲花”。
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像极了你那夜流的泪——可惜啊柳如烟小姐的心，比石头还硬呢……或许，萧景琰也该看看，他心心念念的“柔弱小白花”，究竟是何等模样。
“小姐，夜深了，该歇息吧……”春桃打着哈欠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食盒，“这是厨房新做的杏仁酪，您尝尝？”
沈清辞接过食盒，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忽然轻声道：“春桃，你说……人是不是真的有来生？”
春桃一愣：“小姐，您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
沈清辞舀起一勺杏仁酪，冰凉的甜滑入喉咙，却暖不了那颗早己被恨意浸透的心，“只是觉得，若真有来生，我定要离这对狗男女远一点。”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春桃，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可惜啊……老天让我重活一世，不是为了躲，而是为了……杀回去。”
春桃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言。
沈清辞将最后一口杏仁酪喝完，放下玉碗，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夜风带着凉意吹进来，吹动她鬓边的“并蒂莲”步摇，那凝神香的气息，在夜色中悄然弥漫开来。
远处，似乎传来几声虫鸣，又像是……有人在黑暗中注视着这座府邸。
沈清辞眯起眼，看向王府的方向。
萧玦……那个书中最大的反派，连父亲都忌惮三分的摄政王。
前世她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可这一世，他们的命运，似乎早己缠绕在一起。
他会是她复仇路上的助力，还是……另一个深渊？
沈清辞轻轻抚摸着步摇，指尖划过那枚被凝神香熏过的莲花凹槽，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不管是谁……这一世，她都不会再任人宰割。
明日，赏花宴。
柳如烟，萧景琰，我们该好好“叙叙旧”了。
而那支“并蒂莲”，会是这场棋局的第一颗棋子。
只是不知，当萧景琰看到这朵“并蒂莲”时，会不会想起，前世他亲手将她挫骨扬灰的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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