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口气，对着我怒目圆瞪：
「没那个本事还不让人说了？和你相比，姣姣年轻健康，温柔懂事，她为了给弟弟治病才出来打工，我养着她，宠着她，难道不应该？」
随即，他又冷笑着摇头。
「我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废物说什么？你怎么会懂她的好……」
他的话和他眼底的轻蔑像刀。
对着我心口，捅了一下又一下。
以前情浓时，他说就喜欢我生活上不能自理，却在商场叱咤风云的样子。
现在却当着保姆的面，骂我废物，不能生的石女。
他根本不知道，所谓的我不能生。
不过是为了安抚他的谎言。
当年他在飞机上为我挡了数刀，伤了身子，医生私下告诉我。
以后我们很难再有孩子。
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我推说是我的问题。
可我的缱绻柔情，全成了他刺向我的利刃。
迎着两人蔑视的眼神，我发了疯。
将整个屋的摆件，照片，花瓶，烟灰缸，通通朝两人砸了过去。
谢南山护着林姣，一边躲一边劝。
「苏染秋，你再发疯，别怪我取消和苏氏的合作，别以为我还是五年前的谢南山,说离婚，我就怕你！」
「有了vivian的大力投资，你们苏家那点，我还看不上！」
我扶着门框，大口喘气。
「好！谁不离，谁是孙子！」
我转身大踏步离去，上了天台给秘书打电话。
「收回所有给谢家的注资。」
那边微微迟疑了下。
「苏总，明天谢家的年会还去吗？」
「去！为何不去，正好送那***一件大礼。」
谢南山怎么也想不到。
他视为救世主投资人vivian竟然是我。
前几年，我觉得他大男子主义作祟，对谢家的合作不太热络。
我便独立注册一家公司，专门给他投资，帮他拿下几个国际项目成为海城首富。
没想到，竟养出一条白眼狼来。
心口闷得发酸。
我瞪着满院的红蔷薇，那是他亲手一株一株为我种下。
可如今花还盛，人却变了。
「染秋，你下来……我们再谈谈。」
头裹白布的谢南山，不似刚才那样激动，仰着头软声求我。
月色映出他眼底的复杂。
有愤恨，恼怒，愧疚，却偏偏没了柔情。
无边的倦意充斥胸口。
将记忆里的甜蜜，咬得支零破碎。
「先生，我弟弟他不行了……」
林姣拿着手机朝他直直扑了过去，泛红的眼眶好不可怜。
谢南山立即回头，一把扶住她。
「别哭！有我。」」
「我好……怕。」她捂着嘴声带哽咽。
谢南山一边擦去她的眼泪，一边仰头看我。
「走，我陪你去！」
深深盯我一眼后，谢南山牵着林姣匆匆出门。
大门被摔得哐当响。
汽车的蜂鸣声由近及远。
我看着院里落红片片，突然笑出了声。
笑出了泪。
原来外人眼中的繁花盛景，不过只是谎言。
我抹了把脸，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那个林姣有信吗？」
「嗯，超出你想象。」
我微微一愣：「怎么说？」
「她是红灯区有名的咯咯哒，专门喜欢钓老男人。」
04
挂断天花，我咧唇大笑。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