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碎的荣光与窒息的黑暗

庖香满田家 舒妤s 2025-08-28 10:3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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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国际烹饪大赛的决赛现场,空气仿佛被极致的热度与紧张感凝固。

聚光灯下,每一寸不锈钢料理台上都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台下观众屏息凝神,只有摄像机无声地转动。

林薇,国际顶尖餐厅“云境”的副主厨,正进行着她职业生涯中重要的一次烹饪。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精准与从容。

手中的厨刀是她手臂的延伸,每一次起落都恰到好处的将挪威空运来的顶级鲑鱼切成仅0.3厘米厚、近乎透明的薄片。

“最后五分钟!”

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麦克风,穿透会场内的嘈杂,带着倒计时特有的紧迫感。

林薇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眼神专注,心无旁骛。

她将用秘制酱汁腌制好的三文鱼片巧妙而轻柔地卷成含苞待放的玫瑰形状,花瓣层叠,栩栩如生。

然后,她极其小心地将这朵“鱼玫瑰”放置在盘中央——那是一块她用分子料理技术精心制作的、如同凝固定格的海浪般的透明冻胶,内部还有细微的气泡,模拟着海浪的泡沫。

指尖沾上少许研磨得极细的翡翠海苔粉,她在“海浪”周围勾勒出灵动而富有张力的浪花线条。

整个作品完美融合了北欧冷熏技法的醇厚、日式处理的精致与现代料理的视觉冲击。

“这道‘海洋之吻’融合了……”她抬起头,面向评委,自信地开始阐述创作理念。

然而,话语却戛然而止。

一阵微弱却致命的麻痹感,毫无征兆地从她调整摆盘的右手指尖猛地窜起!

视线余光瞥见料理台下,一截不知何时因反复插拔而磨损***的电线,正触目惊心地搭在金属桌腿的边缘。

她刚才全神贯注于摆盘,手肘无意中碰到了……“呃!”

一声短促的惊喘被扼在喉咙里。

剧烈的、无法形容的疼痛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感官,强大的电流像无数狂暴的毒蛇,蛮横地蹂躏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刺眼的白光并非来自聚光灯,而是从她自己的瞳孔深处爆炸开来,瞬间吞噬了整个视觉中的世界。

听觉是最后消失的,她被震耳欲聋的、属于自己的心跳声和血液奔流的轰鸣声淹没,其间似乎夹杂着远处传来的、模糊变形的惊呼和骚动。

然后,是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

意识像一块被投入深海的巨石,不断下沉,沉入冰冷、漆黑、压力巨大的深渊。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种灵魂被硬生生撕扯剥离、又强行塞入某个狭***仄空间的剧烈痛楚和窒息感。

不知过去了多久。

一种尖锐的、生理上的痛苦将林薇从那片虚无的黑暗中狠狠拽了出来。

冷!

刺骨的寒冷,从身下冰硬的床板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髓。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潮湿的土腥气、腐烂稻草的霉味、还有一种……属于贫穷和衰败的、难以言喻的酸馊气。

她艰难地挣扎着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不清,好一会儿才勉强聚焦。

低矮、黝黑、被烟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房梁,仿佛随时会压下来。

斑驳的土墙裂着大口子,冷风夹杂着雨丝从中灌入。

屋顶角落还在滴滴答答地漏着水,落在下方一个积了半盆浑浊雨水的破瓦盆里。

一盏小小的、昏黄的油灯在穿堂风中拼命摇曳。

这不是她的世界。

这个认知像一把冰锥,狠狠刺入她混乱的脑海。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而混乱的记忆洪流,夹杂着另一个灵魂的恐惧、饥饿和极致的虚弱感,蛮横地涌入她的意识。

林薇儿……十西岁……林家幺女……饥饿……滚落山坡……好冷……好饿……娘……“……薇儿……我苦命的儿啊……你醒醒……看看娘啊……”一个嘶哑、绝望、带着浓重哭腔的女声,断断续续地响在耳边,那么真实,那么具有穿透力。

林薇(或者说,林薇儿)极其缓慢地、僵硬地转动脖颈,每一下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

她看见一位妇人扑在床边,约莫西十上下的年纪,却憔悴苍老得像五十开外。

头发枯黄稀疏,被一根粗糙的木簪勉强挽住,散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

脸上刻满了生活重压留下的深壑般的皱纹,眼窝深陷,嘴唇因干裂和焦虑而起了一层白皮。

身上那件粗麻布衣服打满了补丁,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打湿了,紧紧贴在瘦骨嶙峋的身上。

这是王氏,她的“娘”。

“娘……”一个虚弱、沙哑、陌生至极的声音从她自己干裂得渗血的喉咙里挤出来。

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混杂着穿越的惊恐、身体的剧痛和原主残留的那份对母亲的依恋与绝望。

这时,破旧的门帘被猛地掀开,带进更多冰冷的雨水和寒风。

一个佝偻着背、面色黝黑愁苦的男人端着一个边缘豁口的粗陶碗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面黄肌瘦、眼神惶恐麻木的年轻人——记忆告诉她,这是她得父亲林大山,大哥林石头,和二姐林秀儿。

“好……好……醒了就好!”

男人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却又更深重的焦虑,“快……快把这口粥喝了……”粥?

林薇儿的目光投向那只陶碗。

碗里是浑浊的、发灰的液体,零星漂浮着几片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烂菜叶,底部沉着可怜的、几乎能数得清的几粒糙米,更多的是某种粗糙的、暗沉的根茎碎末。

王氏颤抖着手接过碗,拿起一把木勺,从碗底捞出那一点点可怜的、相对稠厚的部分颤巍巍地送到林薇儿唇边。

“家里……家里实在没米了……这是最后一把糙米掺了后山挖的苦菜根……省着熬了一天……你爹他们……他们晌午就喝了两口汤水……都……都给你留着呢……”王氏的声音破碎,带着巨大的愧疚和绝望。

随着那勺所谓的“粥”递到眼前,浓烈的馊味、土腥味和野菜固有的苦涩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攻击,狠狠冲撞着林薇(作为顶尖厨师)对食物最基本的审美和卫生底线。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本能地想扭头避开。

然而,这具身体深处,那如同火烧、如同黑洞般的饥饿感,那属于原主林薇儿的、对食物最原始最疯狂的渴望,却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猛地攫住了她!

干裂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张开,冰冷的、带着怪味的勺子塞入口中。

那寡淡、苦涩、粗糙的流质滑过喉咙,像一把冰冷的锉刀,一路刮擦下去,引起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

“呕——!”

生理性的强烈排斥让她猛地弓起身子,剧烈地咳嗽干呕起来,那口刚咽下去的“粥”混合着酸水猛冲上来,又被她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咽了回去!

不能吐!

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尖叫!

吐了就什么都没了!

会死!

王氏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放下碗勺,用那双粗糙得像老树皮、布满冻疮和裂口的手,一下下、用力地拍打着林薇儿单薄得如同纸片的背脊,哭声里充满了无助的哀求:“不吐不吐!

薇儿乖……咽下去……咽下去就有命了……娘求你了……咽下去……”那手掌拍打的触感,沉重而温热,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母性力量,拍散了林薇最后一丝挣扎的意志。

她瘫软回冰冷潮湿的草褥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眼前阵阵发黑。

绝望。

前所未有的绝望。

比被电流击中的那一刻更加深沉而窒息的绝望。

现代社会的荣光、技艺、梦想,在此刻这碗猪食不如的野菜粥面前,被击得粉碎。

活下去?

在这样的地狱里,凭什么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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