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攥紧口袋里仅有的三张灵能币——这是他昨天送单攒下的，原本想塞给检测员，求个宽松的结果。
可刚走到旋转门，就被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架住了胳膊。
“编号C7-4892，陈凡？”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白大褂晃了晃手里的平板，“李主任等着呢，别耽误时间。”
他们的力气大得惊人，陈凡挣扎了两下，胳膊被捏得生疼，只好放弃抵抗。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金属的味道，两侧的房间都关着门，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仪器的蜂鸣声。
走到尽头的房间，白大褂掀开厚重的防辐射门，把他推了进去。
房间中央是个银色的金属舱，像口竖着放的棺材，舱壁上布满了细密的针孔。
“进去。”
李主任的声音从舱外传来，他靠在控制台边，手指敲着桌面，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
这人是C7区灵能检测科的负责人，据说手里攥着不少觉醒者的把柄，靠这个敛了不少财。
陈凡犹豫了一下，金属舱的密闭感让他很不舒服，像被关进了五年前父母失踪前所在的实验室。
“别磨蹭！”
李主任不耐烦地按下按钮，舱门突然自动合拢，把他困在了里面。
“放松点，就是测个基因序列，”李主任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觉醒者登记是义务，挣扎也没用。”
话音刚落，舱壁突然亮起幽幽的蓝光，无数根细如发丝的针从内壁弹出，轻轻刺在他的胳膊和后颈上。
冰凉的液体顺着针管流入血管，同时有什么东西被抽了出去——他看到透明的导管里，自己的血液正缓缓流向控制台的仪器。
“嘀…嘀…”仪器发出平稳的蜂鸣声，屏幕上跳出一条绿色的曲线，随着他的心跳起伏。
陈凡盯着曲线，手心沁出了汗。
父母的日记里写过：“烛龙基因的序列和任何己知星辰轨迹都不匹配，联盟的仪器会判定为‘未知污染种’。”
突然，“嘀嘀嘀”的急促警报声炸响，屏幕上的绿色曲线猛地变成红色，疯狂地上下跳动。
李主任的脸立刻贴在观察窗上，眉头拧成了疙瘩：“奇怪…能量波动很活跃，但没有对应的星辰坐标…这不是任何己知的觉醒者类型。”
陈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颈的针管似乎在抽取更多的血液，一阵眩晕感袭来。
他看到李主任对着对讲机喊：“把探测功率调到最大，我要更详细的基因片段分析！”
舱内的蓝光突然变强，刺得人睁不开眼。
陈凡感觉像有无数根电流顺着血管往里钻，手腕的胎记烫得厉害，像是有团火在皮肤底下烧。
他死死咬着牙，没让自己叫出声，脑海里闪过父母的脸——他们是不是也经历过这样的检测？
“嘀——”警报声突然停了，屏幕上的曲线定格成一条首线，下方跳出一行字：“未知生物基因片段，灵能储备评级：D级（不稳定）。”
李主任的表情变得很复杂，有疑惑，还有点兴奋。
他打开舱门，手里拿着个黑色的金属手环：“漏登的觉醒者，按规定要编入预备役。
这个‘灵能抑制环’戴着，能帮你稳定能量，别想着摘下来，会触发电击。”
手环扣在手腕上的瞬间，陈凡感觉体内那股从影狼那里吸收的能量被死死压住了，连抬手都变得费劲，像背着块石头。
他被白大褂带到地下三层，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一股汗味、血腥味和馊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又来个送死的？”
角落里传来粗哑的声音。
陈凡抬头，看到一个断了左臂的壮汉坐在床沿，他***的上身布满伤疤，胸前的徽章写着“队长王虎，C级”。
王虎瞥了眼他手腕上的抑制环，嗤笑一声：“连F级都够不上？
联盟是嫌我们獠牙小队死得不够快，送个废物来凑数？”
旁边的几个队员哄笑起来，有人把脚翘到桌上，露出沾着血污的靴子。
陈凡没说话，默默接过王虎扔来的一把合金刀——刀身布满缺口，刀刃上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不知道沾过多少异兽的血。
傍晚去食堂打饭，陈凡端着餐盘在走廊里撞见个穿银灰色制服的女人。
她的肩章上有“北斗·玉衡”的标志，腰间配着把银色的能量枪，枪身上刻着细密的星纹。
是昨天在废墟街上空驾驶巡查机的人。
女人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的抑制环上，声音清冷：“新来的？”
她的眼睛很亮，像淬了冰的星星，“王虎的小队上个月折了三个，你自己小心点。”
陈凡点点头：“谢谢。”
他注意到女人转身时，制服后颈处露出一小片淡青色的星纹，和王虎他们的不一样，更精致，像是活的。
回到宿舍，陈凡把餐盘放在床头，刀放在手边。
王虎他们在讨论明天的任务，说要去清理废弃商场的腐虫。
他摸着冰冷的刀刃，突然想起父母日记里的一句话：“北斗系的觉醒者能感知能量流动，玉衡位的人，擅长追踪和净化。”
那个女人，到底是敌是友？
当晚，陈凡做了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五年前的实验室，父母穿着白大褂，周围都是闪烁的仪器。
父亲把一块龙形玉佩塞进他手里，玉佩温温的，和他的胎记一样。
“凡凡，记住，”父亲的声音很着急，“别信联盟的检测结果，烛龙不是异兽，它是…”后面的话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淹没了，他只看到父母被一群穿黑制服的人带走，消失在走廊尽头。
惊醒时，天己经蒙蒙亮了。
陈凡摸了摸手腕，抑制环冰凉，可胎记的位置，还残留着梦里玉佩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