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铁打的牛马、流水的债
和谢砚之那张写着“-30”的俊脸一起屏蔽掉。
宿主！
别装死！
系统007的声音听起来比她还焦虑。
生命值就剩半个月了！
想想热腾腾的包子！
想想香喷喷的馒头！
想想你……[停！]林云舒在脑内哀嚎。
[道理我都懂！]她狠狠咬了一口新摸出来的酥饼，仿佛在咬系统的脑袋。
哪个正常人会把债主装在脑子里？
没错，就是林云舒。
谁懂！
贷款是条不归啊！
预支生命什么的，不就是透支生命吗？！
从前在街头，她盯着别人袖口磨破的补丁，能琢磨出三种缝补法子；夜里冻得蜷成一团时，最大的念想不过是半个热馒头。
现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饿不着也冻不着。
本以为能舒舒服服当个米虫大小姐了。
结果还得给系统当牛做马。
追男人累吗？
累！
比刷一百个碗还累！
[系统，]她幽幽叹气，[我要真有那惊艳西座的才华，现在就该在水榭边吟诗作对，而不是躲这儿思考怎么才能不噎死。]……系统卡壳了一下，似乎在飞速检索替代方案。
那…那换个任务！
就现在！
支线任务：牵起目标人物（谢砚之）的手，让暧昧更进一步！
奖励：生命值九十天，白面馒头两百个！
两百个馒头！！！
林云舒眼睛“噌”地亮了。
仿佛看到小灵儿她们捧着热馒头笑开的脸。
但想到谢砚之那避之不及的样子，光又迅速暗下去。
[唉——就算是铁打的牛马也会生锈啊。
上次追他半条街，我差点把肺跑出来。]她试图讨价还价。
[要不……再贷点款撑撑场面？
利息好商量！]系统发出一声悲鸣：驳回！
主系统说了，你绩效垫底，再贷怕收不回本！
咱们做系统的也要KPI啊宿主！
再这样下去，我的年终奖……不，是我的核心代码都要被格式化了！
[哦。]林云舒瞬间蔫了。
[那我还是在这儿多吃点，攒够力气好上路。]别摆烂啊祖宗！
想想你枕头底下藏的钱！
上次任务的银子还没花呢！
系统急得数据乱窜，开始画饼。
宿主，振作！
区区负三十算什么？
要知道上辈子，他对你情深似海，痴心不悔，这辈子就算开局跑偏，咱也能掰回来！
只要你……一听到“上辈子”，林云舒麻溜地又掏出一个酥饼。
无它，太下饭了。
什么侯府嫡女、大家闺秀典范、和谢砚之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他对她至死不渝……比画本子都精彩。
按照系统说的，自己上一辈子没有丢失，在侯府安安稳稳长大，出落得那叫一个亭亭玉立，是宁远侯府唯一的嫡女，京中大家闺秀的典范。
和谢砚之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他对她情根深种、痴心一片。
虽然没能娶到她，却也一生未再娶旁人。
可这辈子故事从一开始就走偏了，上辈子借寄在侯府的表小姐林沐瑶重生了，鸠占鹊巢，摇身一变成了侯府的嫡长女。
而她却流落街头，还得为生计发愁。
系统则是拨乱反正的天道卫士。
它要帮助她重新获得气运之子的青睐，夺回属于自己的气运，让这个世界的气运重归平衡……[停！]林云舒咔嚓咬碎酥饼。
[这么说来，他喜欢的是上辈子的‘大家闺秀林云舒’，跟我这个‘街头滚刀肉林云舒’有什么关系？]怎么没关系！
系统痛心疾首。
要不是林沐瑶重生后起了坏心眼，偷了你的人生，你才该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
哪会流落街头变得粗鄙浅陋、受人耻笑……系统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意识到用词不当。
[粗鄙？]林云舒舔舔嘴角的饼渣，依旧没心没肺地吃的津津有味。
[可谁知道我上辈子想不想当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说不准我当时还羡慕乡下丫头呢。]怎么可能！
宿主，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了，你再不去做任务，人都要走了。
系统007很无奈，别的宿主听到本该属于自己的气运被偷走，早就发誓要夺回一切了。
哪轮得着它在这里跟踢木头似得。
踢一下，滚一下。
踢一下，滚一下。
油盐不进。
宿主！
生命值警告！
只剩十西天零七个时辰了！
系统发出尖锐的警报音。
目标人物在听浪榭！
再不去人就走了！
唉——上次它向主系统打报告，请求批准给宿主做个全身体检。
它怀疑林云舒己经拖延症晚期了。
不然怎么会每次都要拖到快死了，才勉勉强强地去做任务。
可惜报告被主系统驳回了，还让它自己去做做数据检查，看看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说的它有脑子似的。
系统007默默忧伤，早知道绑定的宿主是这副德性，当初不如绑定条咸鱼！
这厢系统还在唉声叹气。
那厢林云舒也叹了口气。
唉——她认命地拍拍***站起来，裙摆沾的草屑簌簌落下。
她也惜命啊。
诈不来贷款，就只能去折腾那位金光闪闪的“财神爷”了。
她搞不懂，系统为什么非要她去攻略一个自己压根不想负责的人？
可小命要紧。
谢砚之……其实是个好人世人多是先敬罗衣后敬人。
谢砚之待人，却不论衣衫华贵与否，皆是一样的温和有礼。
哪怕初见时，自己衣服脏兮兮的，他也不曾展露一丝嫌弃。
可自从她成了侯府小姐，谢砚之便总躲着她了。
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难得他今日赴宴，想来她只要动作够快，一把拉住他的手，三个月的命和两百个馒头就到手了！
思及此，林云舒快速绕过半池春水，往听浪榭走去。
离得越近，听浪榭的笑语声越发清晰，世家子弟们正在投壶作乐。
谢砚之立在廊下，身形挺拔如松，风拂过他的青衫下摆，扬起细碎的褶皱，像春水漫过岸边的青竹。
衬得他越发清逸出尘，与榭内的热闹格格不入。
“那不是林府刚找回来的那位吗？”
离听浪榭还有几步远，就听见传来低低的议论，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她往那边去做什么？
谢公子在那儿呢。”
“还用说？
前几日追着谢公子送香囊的事还没传开？
这是又来……真是狗改不了吃……唔！”
话被同伴用手肘捅了回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林云舒充耳不闻，脚下生风，目标明确！
距离目标十步！
九步！
八步！
宿主，冲！
拉住他！
系统在她脑中疯狂打气，像赛马场边的赌徒。
听浪榭周围的笑语声忽然顿了顿，像被风吹停的铃铛。
无数道目光“唰”地投过来，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讥诮，有探究。
距离目标人物十步，宿主，别犹豫，拉住他！
谢砚之似有所感，刚转过身，便见一道粉色身影疾冲而来，带着一股……糕点的甜香？
他眉峰下意识蹙起：“林姑娘？”
“谢公子！”
林云舒声音带着奔跑后的微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垂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还沾着淡淡的墨香。
握上去，就是三个月的命和两百个馒头！
她猛地伸出手，五指成爪，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首取目标！
空气里飘着压抑的抽气声，还有人用折扇捂着嘴，发出极轻的“嗤”声。
就在她即将拉上谢砚之手，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厉的呵斥，像冰锥砸进暖融融的春光里：“林云舒！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