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檐上猫与雨中客章
白绒绒的尾巴尖被南风卷着轻轻晃动,女孩眯起的琥珀色瞳仁里盛着碎金般的阳光,享受着此处的宁静雨丝开始斜斜绣上天空,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微的水花。
远处传来檐角风铃的轻响,叮咚一声,惊醒了伏在巷口矮墙上将寐的女孩。
她迅速化为一只白猫,琥珀色的眼睛半眯着,尾巴不自觉地轻摆。
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突然竖起耳朵,***的鼻尖动了动——是陌生的气息。
毛茸茸的圆耳向后一折,警觉地弓起背,尾巴炸成蓬松的一团。
脚步声越来越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躲起来。
粉色的肉垫轻轻踩着墙砖,雪白的绒毛在湿润的空气中微微颤动。
它缓缓后退,将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巷口。
雨丝斜斜地飘落,打湿了的鼻尖和耳尖。
白猫打了个喷嚏,尾巴猛地一甩,却不小心碰翻了墙边的陶罐,"咣当"一声轻响。
巷口传来的脚步声顿了顿,接着是衣袂摩擦的细微声响。
白猫的耳朵猛地竖起,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
它知道,来人己经察觉到了它的存在。
雨幕中,一个撑着油纸伞的身影缓缓走近。
靛青色的布衣下摆沾了几点泥水,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谁在那儿?
"少年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白猫的耳朵动了动,爪子不安地刨着墙砖。
它想跑,但好奇心又让它忍不住从墙缝中偷看——那人的手正慢慢伸向陶罐,指节修长,肤色偏白,腕上系着一段褪色的红绳。
雨声渐密,少年蹲下身,指尖轻触陶罐边缘。
突然,一片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肩头。
少年抬眼,目光正好对上墙缝中窥视的那双琥珀色眼睛,一滴雨珠顺着斗笠竹骨滑落,正砸在她鼻尖的粉色倒三角上。
它的瞳孔在明暗交替中剧烈收缩,虹膜上金棕色的日轮纹路层层漾开。
透过这双猫眼看到的景象带着奇异的滤镜:男人喉结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晕,他领口露出的锁骨凹陷处积着浅浅的雨水,像盛着月光的银盏。。"原来是你。
"他轻声说,修长的手指隔着虚空点了点墙头,"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白猫的耳朵"唰"地贴向脑后,尾巴不自觉地卷起。
少年站起身,伞面倾斜,替它挡去了大部分雨水,然后慢慢朝墙根走来。
"喵~"一声轻柔的猫叫从墙头传来,白猫的尾巴尖轻轻摆动,像是在示好。
少年的目光落在它身上,忽然发现它的头顶还粘着一片小小的银杏叶,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他伸出手,指尖悬在半空,犹豫了片刻,终是轻柔地碰了碰它的下巴。
"不害怕"少年低声说,声音比雨声还轻,"我不会伤害你的。
"白猫的瞳孔微微扩大,尾巴渐渐放松下来。
少年试探着继续抚摸,从下巴顺着毛鳞轻揉到耳根。
白猫舒服地眯起眼睛,小脑袋微微歪着,任由他的手指穿梭在绒毛间。
"原来是个黏人的小家伙。
"少年轻笑,手慢慢滑到它的前爪,用拇指轻轻******的肉垫。
雨幕渐深,少年的衣袖己经湿了大半,但他浑然不觉。
墙头的白猫不知不觉变成了团,软绵绵地趴在他掌心,尾巴轻轻拍着他的手腕,仿佛在说——"再摸一会儿。
"少年低头看着掌心里的小家伙,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半块烤得焦香的红薯,掰开一点递到它嘴边。
白猫嗅了嗅,舔了舔,然后"喵呜"一口咬住红薯。
少年看着它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他从手腕间解下那条红绳,系在了它的猫爪上雨丝还在飘落,巷子里的空气湿润而清冷。
但少年的手心是暖的,白猫的身边也不再是冰冷的青砖瓦墙。
油纸伞下的影子越靠越近,白猫的尾巴不知不觉缠上了少年的手腕。